再說袁紹接到劉巖的信之後,於荀爽等人商量過後,發覺劉巖應該不會騙他們,所以便立刻提一軍在堂陽遊走,另一軍開始對張燕進行觀望,一時間形勢大爲緊張,而劉巖卻在此時留守下曲陽千人,加上收降的千五百人,有裴元紹率領駐守下曲陽,卻又領兵奔鄔縣,將只有五百黑山軍的小縣城鄔縣強行攻克,隨即對張燕的黑山軍和公孫瓚的遼東軍進行威脅,一時間整個冀州機長起來。
劉巖和袁紹的動作,領張燕和公孫瓚都變得不敢亂動,只是一方面穩定南方的防線,一方面加強北方的防線,偏偏此時進攻清河國的公孫越卻是接連失利,並不曾攻克廣川,被鞠義生生擋住,有心繞過廣川,進擊東武城,卻又被鞠義打了個埋伏,損兵千餘,卻絲毫不曾有什麼好處,一時間拿下清河國的打算暫時擱淺,加上公孫瓚那邊傳來的緊張,還有糧食的短缺,讓公孫越也無力大舉進攻。
而就在冀州發生了動亂的時候,此時卻有人挑動了兗州的一場動亂,卻是從長安狼狽逃出來的呂布,本來是去投奔張揚的,奈何舊相識張揚卻是多方猜忌,對呂布也是一個勁的擠兌,讓甦醒過來的呂布惱火之餘,放棄了繼續留在河內,隨即在王鍇的建議下,便有投奔袁紹而來,但是同樣遭受了袁紹的猜忌,寄人籬下的日子令呂布無比的煩躁,呆了幾天就呆不住了。
這一日,呂布正坐在貂蟬的住處喝着悶酒,雖然不能如何,但是呂布卻還是喜歡呆在貂蟬這裡,由得貂蟬執壺給呂布倒酒,也不知喝了多少,卻聽貂蟬嘆息道:“將軍非常人,何必拘謹一時得失,如今寄人籬下也是不得已爲之,如果將軍就此沉淪的話,那麼就真的沒有希望了,妾身是一個女子,尚知奮發圖強,難道將軍連我一個女子也不如,卻只知道在我這裡喝悶酒嗎?”
貂蟬的這一番話領呂布大爲羞愧,在沒有心思喝酒,只是嘆息道:“蟬兒這樣說我,我心中慚愧,只是如今兵將皆無戰心,一切糧草輜重都要仰人鼻息,如今這糧草是每日一供應,就是想要做下什麼,這也是無能爲力呀。”
“將軍此言差異,天下間英雄如將軍者,武能天下第一,卻爲何如此的頹廢,將軍手下如今有精兵三千,都是願意隨將軍一起慷慨赴死的勇士,可比劉幷州當年如何,當時劉幷州從小兵一個,聚兵衆也不過三百,便能牀下如今赫赫基業,連將軍如此勇猛也敗於他手,難道將軍就真的自甘失敗,還是覺得自己確實不如劉幷州。”貂蟬撇了撇嘴,真心的是有些瞧不起呂布,徒號天下第一高手的稱謂,卻不過繡花枕頭一個,除了一股強人的勇力之外,卻是一無是處,如何與劉巖相比。
呂布一呆,卻是說不出的慘虧,想到劉巖卻又是憎恨無比,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只是一臉的羞惱,反而讓貂蟬更是瞧他不起,呂布如何願意在美人面前如此丟臉,但是想到難處卻是不由得嘆息了一聲:“天下男兒如何不想建功立業,想我呂布征戰天下,無人能與我爲敵,何等風光,奈何有兵無糧,縱然有通天之志,卻也徒嘆奈何,所謂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你一介女流之輩又如何懂得其中的原因。”
“將軍此言差矣,試想天下英雄莫不成都是有兵有糧的,只怕也未必,想當初高祖斬白蛇起義,手下可有兵可有糧,怕是遠不如今日將軍,卻能成就一番大業,所慮爾唯信心而已,將軍如今打敗,卻是敗得連信心也沒有了——”貂蟬好不留情的嘲諷呂布,只是說的呂布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正待說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貂蟬所說卻又不無道理,只是其中難處卻又如何解說,哪知道貂蟬卻是輕輕搖了搖頭,略帶一絲輕蔑的道:“若是將軍有心,此地繁陽據東郡陰安不過六十里,將軍一日便可奔襲拿下陰安,佔領一縣,便可養活手下兵將,此刻兗州的曹操正對徐州用兵,將軍如是此時攻東郡,東郡便如無人之地,從陰安南取衛國,便可進逼濮陽,北上東武陽又可佔據東郡半壁江山,難道不能成爲根基,從此爭奪霸業嗎,將軍只是已經寒了膽罷了。”
如何受得了女人的諷刺,呂布心中無名火起,‘蹭’的站起身來,不知何時已經將手中的銅樽都給攥得變了形,呼呼的喘着氣,只是梗着脖子道:“你休要激我,想我呂布堂堂男兒,不過一時氣短罷了,這便要你瞧瞧,拿下東郡還不是小事一樁,你企鵝拭目以待便是。”
話音落下,呂布也不肯在久待,便已經轉身大步而出,等望着呂布走出去了,。貂蟬這才緩緩地鬆了幾口氣,到底是把呂布給攆出去了,就是怕他喝多了酒如何,看似一個大丈夫,心胸也不過如此,得意便是張狂無比,失意便是借酒澆愁,又怎麼與劉幷州相比,一時間只是搖了搖頭,接着一聲嘆息。
再說呂布從貂蟬處出來,心中鬱結着一股怒氣,好端端的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竟被一個女流之輩看之不起,偏偏自己又無話可說,不過貂蟬的話卻是給了呂布一個啓示,哄美人開始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自己現在真的需要一個根基所在,而東郡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一個東郡便能與一州之力抗衡,心中胡亂想着,遍尋王鍇而來。
此時的王鍇也是困守愁城,所憂慮者卻是呂布的意志消沉,將乃軍魂,呂布尚且如此意志消沉,底下的兵將又能如何,長此以往,只怕必將軍心渙散,到時候也許就是一蹶不振,至於其他的王鍇到時看得開,當可緩緩圖之。
煩惱之際,正在鐫寫文章,哪知道便見呂布匆匆而來,不等王鍇說話,呂布便沉聲問道:“先生以爲如今取東郡如何?”
王鍇一呆,一時間那裡估量的出來,不過顯然呂布是有了精氣神,心中不由大喜,便趕忙站起來,拉着呂布道:“主公先坐下說話,這一時之間也想不周全,主公可否說說這取東郡的想法是和用意,也容我好好想想。”
呂布卻被說的臉一紅,倒是不隱瞞王鍇,便將於貂蟬的話說起來,知道說道自己考慮東郡的事情,說的最後,王鍇卻不由的嘆了口氣:“好一個奇女子。”
不過隨即心中便開始分析取東郡的優劣,一時間一雙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好半晌,這才嘆了口氣:“主公,貂蟬姑娘所說的取東郡爲根基,雖然不無道理,但是這東郡乃是百戰之地,況且曹操此人也非小可,絕不容易應付,此時雖然正全力於陶謙交戰,拿下東郡應該是問題不大,但是拿下之後曹操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只以如今主公三千兵馬,卻不是曹操的對手,不過咱們一旦佔據東郡,便可碎石徵召兵卒,從新組建大軍,但是我只怕這東郡站不住腳,也不過一時之選而已。”
“這是爲何?”呂布臉色一沉,望着王鍇有些遲疑:“曹操而已,當可殺他大敗而歸,先生何必擔心。”
搖了搖頭,王鍇臉上孰無喜色,只是嘆息道:“主公此言差矣,這東郡是曹操老巢,主公一旦佔據,曹操必然全力回攻,即便是放棄徐州之戰也絕對是要奪回東郡,但是最重要的原因卻是此地處於山東諸侯心腹之地,這些人多對主公心懷異心,如今即便是收留主公,也不過是因爲主公刺殺太師而已,主公若是寄人籬下也就罷了,一旦主公有了根基,我就怕會是各路諸侯容不得主公,如袁紹公孫瓚曹操陶謙孔怞者,更何況主公之勇,豈能不令這些人擔憂——”
“那先生的意思是——”呂布心中有些煩躁,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難道自己就適合寄人籬下不成。
王鍇只是苦笑了一聲,朝呂布擺了擺手:“主公稍安勿躁,且聽我說來,我之意是覺得主公不放如此,攻東郡逼曹操退兵,一面聯繫陶謙,此時陶謙被曹操打的求生不能,定然會接納主公的,便可與陶謙約定,一旦東郡失利,便可南去陶謙之地,所要者無非是下邳一地而已,若是陶謙應允,便是暫住下邳也好,以下邳爲根基去沛國,得沛國便可去汝南郡方是王道,如能佔據汝南一地,主公當可大業可期。”
一時間被王鍇說的心中敞亮,不由得縱聲長嘯,胸中的鬱悶之氣便已經盡數消散,原來那個精神爍爍的溫候呂布邊有回來了,大丈夫豈能沒有自己的基業,誠如王鍇所言,汝南郡屬孔怞之地,孔怞年老積弱,比之陶謙猶有不如,而汝南太守王堂更是老邁不休,唯一所慮者不過袁術,因爲這汝南郡卻是袁家的老家所在。
但是這種利益卻由不得呂布不動心,隨即將高順成廉李賀秦宜祿召來,隨即開始商量行軍之計,一時間心中信心大增,卻不知貂蟬一言所及,卻是攪動了天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