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典韋不給他機會,合着又殺上來的朱奎二人,一起朝大漢目赤逼去,揮舞之間已經掃倒一片兵卒,眼見着目赤站在那裡左顧右盼,就知道在找兵器,可惜誰還會給他機會,這邊典韋給朱奎一使眼色,朱奎會意,揮舞着大錘,便將兵卒擋在外面,而典韋卻是朝目赤撲去,雙戟之下,卻已經逼得目赤左躲右閃狼狽不堪,赤手空拳卻有不敢拼殺,偏偏武藝又和典韋差了不少。
新軍的鐵騎已經慢慢接近,雖然乎赤部也射出幾輪箭雨,但是終究沒有成氣候,也沒有傷到幾個人,更不用說殺死新軍兵士了,眼看着就要衝進缺口,乎赤部的所有人心中都開始絕望,在這大草原上,騎兵隊步卒,簡直就是壓倒性的勝利,想要對抗這無匹的鐵騎,依靠他們手中的弓箭或者是彎刀,卻沒有了城防,基本上是必死之局。
大漢目赤眼見鐵騎將至,心中也是驚慌,自己的女人和母親都在大營裡,一旦營破,到時候那就是玉石俱焚,可是自己又能如何,被典韋逼得只有退避三舍的份,沒有兵器,根本就不能靠過去,不然傷不了典韋,自己卻要身死當場,只是心中的焦怒無法言喻。
猛地退了幾步,目赤搶到一個馬廄哪裡,心中一動,雙手抓起一匹馬,竟然將那匹馬當做武器掄起,任憑典韋短戟砸中,將馬砸個稀巴爛,鮮血濺了目赤一身,目赤顧不得典韋,大喝一聲,猛地將死馬掄了起來,生生拋出很遠,正砸在那個缺口上,死馬便成了一道防禦。
目赤還要照此行事,但是典韋看到心中卻是大怒,容不得目赤如此,一聲厲喝,就將短戟紮在死馬上,然後也不抽出,用力下壓,與目赤較起力氣來,一時間倒也是棋逢對手,誰也不能真正壓倒誰,偏偏這時候朱奎見狀,猛地舞動大錘攻殺過來,這要是一銅錘砸在目赤身上,就算是目赤是鐵打的金剛也承受不起,定然會被砸個稀巴爛。
目赤無奈也只有放棄死馬,輕輕一縱,躍到一邊,卻只能看着朱奎擊殺了幾名族人,這邊典韋猛地一用力,將死馬挑起,生生砸向不遠處的乎赤部族人,便是一片鬼哭狼嚎,死傷一片。
只是這一耽誤,新軍的鐵蹄已經踏了進來,雖然劉巖一馬當先,也不過沖進來十幾匹,但是在這種衝速下,幾乎沒等乎赤部反應過來,就已經涌進來無數人,長矛微微下垂,藉着馬力的突刺,將乎赤部的族人生生貫穿,從前胸只扎進後背,然後帶着人衝出去,而兩側的兵卒則是長刀掄起,藉着馬力而過,只留下一地的屍首,和漫天飛灑的鮮血。
有的人要向後退暫時避開衝鋒,有的人卻是要衝上來拼命阻攔,你推我搡亂成一片,就連族長也呵斥不住,場面已經失控了,這一衝過去,登時帶出殘肢無數,只是還沒進來一半,就已經有三四百人永遠沉眠在這裡,而隨着新軍的衝勢,後面的人涌進來越來越多,而劉巖卻已經突破了青壯組成的守軍,已經進了乎赤部落的營地,幾乎要對那些手無寸鐵的女人孩子老人下手,這不是一場戰爭,而是一場屠殺,縱然劉巖並不想這樣做,但是不這樣做,那麼自己治下之民就會被屠殺,鮮卑族的人是不會對漢人仁慈的,所以,劉巖也很無奈,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劉巖明白這句話,所以手中的長矛高高舉起,一槍就將一對母子紮了個對穿。
“目赤,你可願意投降,要是你投降的話,我願意去求我家主公饒了你們乎赤部,你也不想看着你們全族的人都被殺個乾淨吧。”偏偏眼見着新軍就要大獲全勝,只剩下屠殺的時候,典韋卻動了愛才之念,想要在這時候把目赤收服。
此時的目赤早已經雙眼血紅,要不是典韋和朱奎相阻,早已經衝過去拼殺了,這些都是他的親人呀,他不願意看着他們死,只是投降嗎,目赤有一絲遲疑,卻聽典韋焦急的道:“你他媽的還想什麼,再想下去你的族人就死光了,降不降快點拿主意。”
又看着無數族人慘死在新軍的鐵蹄之下,目赤眼中含淚,猛地一聲大喝,就那麼跪倒在典韋面前:“求求你,讓他們住手吧,我投降,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隨着目赤跪倒,就開始有人跟着目赤跪倒一起投降,在無親的殺戮面前,乎赤部的人眼見抵抗不了,就寄希望於投降,一時間越來越多的人跪倒在地上,就連乎赤部落的首領也不敢遲疑,趕忙壓制着那些想拼命地一切跪倒,口稱投降。
典韋心中大喜,眼見乎赤部已經投降,很多人連武器也丟下了,只是一個衝鋒,一千多精壯就喪失了一半,而新軍的鐵騎在長矛馬鐙和鐵甲的護衛下,幾乎絲毫無損,這樣的結果讓乎赤部徹底絕望了,所以纔會這麼多人選擇投降。典韋眼見如此,趕忙奮起朝劉巖追去,口中大呼:“主公,主公,先不要殺,先聽我說一句,主公——”
其實劉巖何嘗沒有見到乎赤部已經投降了,但是心中殺念未平,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停下手來,只是聽到典韋的招呼,劉巖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看典韋,卻見典韋正朝自己跑來,一臉的焦急,劉岩心中一嘆,縱然自己在想立威,卻不想爲了此讓自己的兄弟心裡有了疙瘩,輕嘆了口氣,忽然一頓,猛地一擺手:“停住——”
新軍的軍紀此時看了出來,劉巖一擺手話還沒落地,上千鐵騎登時開始收住馬勢,停下了手中的殺戮,但是不用劉巖說話,便已經組成了防禦陣型,長刀手在外護住,中間的長矛手隨時可能衝起來,當然這樣做無意識毛了很大的風險,但是將軍令下,就算是死也不能不聽。
雖然止住了殺戮,但是新軍一身的肅殺之氣卻依舊籠罩在乎赤部的大營之中,離得新軍近的人連哭帶喊的逃開去,只留下一陣陣輕輕地抽泣,女人攬着孩子龜縮在角落裡,儘可能的藏到新軍看不到的地方,但是兩三千人想要全部藏起來,卻根本就不可能,但是卻依然有許多人徒勞的藏着,掙扎着唯一的一點希望,當然更多的女人老人用身子將孩子擋在身後,就算是死也儘量爲孩子爭取一點活路。
幸好此時乎赤部的族人已經嚇破膽了,並沒有人要襲擊新軍,不然好不容易得來的安靜,那就會引來新軍無盡的殺戮,此時典韋已經跑了過來,一臉的欣慰,主公果然住手了,這麼關鍵的時刻住手了,還真是把自己當兄弟,不過典韋也不敢託大不敢遲疑,一鼓作氣的跑到劉巖面前,呼呼的喘着粗氣,還沒開口,卻聽劉巖冷冷的道:“典大哥,爲什麼要停手?”
典韋一戰尷尬,朝劉巖一抱拳道:“主公,乎赤部願意投降——”
“投降怎麼了,我要的不是投降,而是殺一儆百,典大哥你是知道的,你知不知道,你再這樣讓停手,萬一此時乎赤部拼命,會讓咱們的損失變得很大。”劉巖淡淡的看着典韋,臉上很平靜,絲毫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波動,彷彿着幾千人命在他嘴裡不過是小事。
微微一愣,感覺到劉巖身上一股若有若無的壓力,典韋心中有點不安,劉巖說的沒錯,自己只想着收服目赤了,但是卻沒有想過這一停下來,很可能會遭到乎赤部的反擊,一旦騎兵失去了衝勢,那麼就會吃很大虧,但是——典韋撓了撓頭:“主公,我明白,可是我想求主公應許我一件事,乎赤部有一個好漢目赤,我想收他與手下爲主公效力,所以斗膽請主公饒過乎赤部一回。”
說着說着,典韋已經不敢看劉巖了,在這時候讓劉巖改變主意,這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知道自己的要求其實挺過分的,典韋也覺得不安,只感覺劉巖的雙眼看得他火辣辣的,直像兩把刀子扎的他生疼,片刻之後,才聽劉巖呼了口氣:“典大哥,你真的這麼想收那個什麼目赤跟在你身邊,那個人可不可靠,你領他來讓我看看。”
其實不用典韋去叫,乎赤部的族長聽見劉巖想見目赤,就知道或者這一次有門,所以趕忙讓目赤過來,那目赤一臉的悲慼,大步走到劉巖面前,卻不跪倒,只是雙眼冒出一股恨意的看着劉巖。
“你就是目赤,”劉巖打量着這個大漢,果然是一條好漢,難怪典韋動了愛才之心,不過看着目赤雙眼之中的恨意,劉巖嘿了一聲:“你很恨我是吧,是不是心中現在還想殺我,嘿,可惜呀,你心裡還裝着你的族人,不然或者真有機會殺我的。”
此話一出,場面登時一凝,新軍聞聽此人有殺將軍之心,登時有幾十只長矛一起探了出來,遙遙的對準了目赤,只要將軍一聲令下,或者目赤甘有一絲亂動,劉巖的近衛寧可付出最大的代價也要斬殺此僚,而乎赤部的族長和幾位長老不由得臉色大變,難道劉巖並不想放過他們,這麼說只是想挑起事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