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一切文和都清楚了,不知道文和有什麼主意。”劉巖一收臉色,只是朝賈詡望去,希望賈詡能對此時出個主意。
只是賈詡一時間並沒有說話,只是沉吟了好半晌,這才深吸了口氣,朝劉巖抱了抱拳:“將軍,詡原來並不想投奔將軍的,將軍心中也明白,今日詡也不敢隱瞞,將軍待詡至親,詡若是還要拿捏,也實在是不知好歹了,今日詡便說一說心裡話,將軍謀取天下之意,說句實在話,已經是路人皆知了,如果將軍以匈奴中郎將關內侯的身份於李傕商談,那必然是困難重重,李傕絕不會輕易突出四十萬石糧食的,但是就我所知,李傕並沒有謀取天下的野心,將軍何不直接於李傕挑明瞭說,反而會給李傕造成壓力,李傕已經不容於天子,精明如他,必然不會坐以待斃,或者如此反而能讓李傕三思的——”
劉巖臉色一變,定定的望着賈詡,眼中精光不斷,賈詡到底是要做什麼,這大家都知道那只是心照不宣,還是可以抵賴的,但是一旦自己在李傕這種人面前挑明心計,這種人根本沒有底線,結果只有兩種,一樣是天下盡知,一樣的撕破臉皮,好像李傕絕不會真心投靠的,劉巖也沒有這個期盼,只是賈詡說的也不無道理。
一時間沉默起來,好半晌,劉巖才吁了口氣,望着賈詡忽然笑了:“文和,如果你真的不想留在我這裡,我也絕不勉強你,你不用有太多的顧慮,我劉巖也還有幾分識人之能,文和你雖不如潁川荀家那些人出身,雖然也沒有張溫喬玄那等人出名,但是掄起真才實學,你確實天下少有,我很敬重你,如果能攜手闖出一片天,對你我都是一種期盼,若是作爲對手,那也是令人期待的對手,今日我便聽從你的意見,直接挑明瞭此事。”
望着劉巖似笑非笑的模樣,眼中的神采閃爍不定,彷彿看透人心,賈詡心中一凌,劉巖絕對看穿了他的用意,但是卻依然答應了他的意見,這一刻,賈詡對劉巖的顧慮更是深了幾分,劉巖如此無非是給自己增添一絲壓力。
二人就這麼沉默着,半晌,卻又聽劉巖嘆了口氣:“文和來幷州時間尚短,但是應該也見到了幷州的發展,正如文和所言,我志在天下,只要給我時間我一定要統一全國,解百姓危難於倒懸,執社會牛耳與今朝,文和文和就不與我一起打下一片天。”
賈詡呆了呆,沒有到劉巖比自己想的說的還明瞭,望着劉巖望着自己的那種眼神,賈詡終於一臉的苦澀,嘆了口氣:“將軍好意,文和不是不知好歹,只是文和從來沒有想過要造反,於將軍心意南轅北轍,非將軍之想,若是有心,定然爲將軍盡力。”
劉巖依舊笑得燦爛,只是眼中卻孰無笑意,忽然坐直了身子,取過筆墨紙硯,在一張絹紙上寫下幾個名字,如袁紹公孫瓚曹操袁術劉表孫策劉璋劉備這些名字,這才嘿了一聲:“文和以爲這些人誰能成事?”
賈詡知道劉巖在考校自己,遲疑了一陣,卻取過毛筆在最前面填上了天子之名,卻是讓劉巖一怔,原來賈詡所屬意的竟然是天子劉協,他竟然是準備去投奔劉協去,讓劉巖卻是有些出乎預料,還以爲他看重的是曹操呢,甚至可能是袁紹,不由得望向賈詡,深深地吐了口氣,這才低聲道:“文和也未免太高看了劉協,如果是太平盛世,劉協黨委中興之主,但是適逢亂世,劉協沒有扭轉乾坤的本事,我與劉協也接觸良多,卻是知道劉協的一些想法,我如此說,關鍵就是因爲劉協根本沒有看清大漢敗落的原因,這就像是看病的郎中不知道病人得了什麼病,縱然一身醫術又能怎麼救——”
說起這些,劉巖嘆着氣搖了搖頭:“外戚專權,宦官仗勢,天下官員貪污受賄,竟然從天子開始,天下的有錢人拼命兼併土地,使得百姓流離失所,天下民不聊生,我有一句話告訴文和,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所謂民心在劉協而指是士子之心,但是在我這裡便是百姓的心,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如今之所以在幷州全境發展學堂,無非是讓百姓懂得道理明辨是非,那套愚民之策不可行,我要讓天下百姓都知道他們應該有什麼樣的權力,說良心話,我不善於民生這方面的事,所以我認爲業有專精,自然就交付給懂得的人,文和你精於時事,善於分析天下的發展,如果你願意跟着我,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幫着陳大哥將天下的內政做起來,陳大哥一個人有些吃力,你的長處不在戰場上,讓你參見戰爭實在是有些難爲文和了。”
說到這裡,賈詡的臉色變了,劉巖這一番話說的真是明白,對天下的分析可謂是頗爲精闢,劉巖於劉協最大的不一樣,就是在百姓的問題上,劉協索然算是仁愛,但是從心裡並不拿老百姓太當做一回事,而劉巖不同,皺了皺眉嘆息了一聲:“將軍美意,詡心中明白了。”
賈詡如此說,反而證明心中真的在想,劉巖倒也高興,一時間來了興致,便站起來去過毛筆,在這一串的名字上,開始用毛筆劃去人名,第一個就是袁術,其次是劉璋,再次是劉表,接着是公孫瓚,最後是袁紹,剩下天子,曹操,孫策,劉備四人,卻是猛地將筆一擲,不由得嘆道:“將來這天下非此四人不足以與我爭奪,天下英雄皆在於此。”
賈詡望去,心中卻是頗不明白,天子曹操還有情可原,只是這孫策,喔——對了,是孫堅的兒子,他也能與劉巖等人爭鋒,還有這個劉備,此時還連個落腳之地都沒有,不過好像是聽說,陶謙將徐州之位交給了劉備,這個人還真是不簡單。
“將軍看重幾人,不知道意外哪一個先敗呢?”賈詡一時間也來了興致,不知道劉巖所見是否於自己一樣。
劉巖笑了笑,隨手去過毛筆,將天子的名字直接勾去了,嘿了一聲:“天子若在,便如諸侯的一根刺一樣,無論是誰第一個想的就是他,當然最後一個想的也是他,而且天子選擇了中州作爲根基,本就是四戰之地,發展只怕不容易。”
接着又將劉備的名字刪去:“劉備此人只能是一時之選,有天下之志,卻無那般手段,此人當在天子之後。”
接着又將孫策劃去,最後只剩下曹****,這才嘆了口氣:“將來真正與我爭天下的人,便是這曹操曹孟德。”
望着這些名字,賈詡心中忽然一顫,劉岩心中絕對沒有小瞧過誰,賈詡曾經也分析過這些人,最終還是覺得應該是天子或者曹操更有可能,天子年幼,究竟有沒有那麼多時間,這誰也不知道,但是曹操此人不可小視,至於孫策劉備,賈詡倒是不曾放在心上,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見劉巖忽然將所有的人都劃了,卻將自己的名字寫上了,而且說了一句讓賈詡震驚的話:“我最大的敵人就是我自己。”
賈詡只是呆呆的望着劉巖,這一刻才真正的害怕了,劉巖真是不簡單,此人或許真的能君臨天下,心中雜念亂起,閉上眼,心中開始勾勒天下的情況,此時天子劉協已經進了東都,隨即佔據了整個河南尹,同時開始徵召官員,各項措施並舉,沒有人再能控制朝廷,但是眼見得勢的劉協,並沒有對諸侯進行制約,由此可見天子劉協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此時的朝廷根本就已經沒有了月俗了,誰的拳頭大聽誰的。
佔據了河南尹之後,天子劉協在積極地推進兼併河內郡的事情,同時令徐榮統兵一萬,進豫州,佔據了潁川郡,隨即一戰破了陳留,這也是因爲此時陳留郡的張邈,正在於曹操交戰,張邈不知道爲何忽然與呂布聯合,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兩相夾擊,準備覆滅曹操,佔據兗州,可惜天算不如人算。
張邈出兵一萬二千餘,此時正在猛攻濟陰郡,差不多已經佔據了濟陰郡,而呂布從北面攻東郡,此時也佔據了半個東郡,正在招兵買馬,拿下了濟北國,正在對東平國發動攻擊,將曹操牽制的無法在對徐州用兵,值得被破從徐州撤軍,全力回擊自己的老巢東郡,算是解了徐州之危。
而另一邊,袁紹於張燕公孫瓚打的也是火熱,一方面兩萬大軍,將張燕壓制在常山國南部和趙國北部,另一方面將公孫瓚壓制在涿郡,幾乎佔據了大半個冀州,勢力發展很快,更出兵將青州的田楷打的只能堅守齊國於樂平國。
至於此時劉表於袁術酣戰未消,但是卻已經撲滅了韓玄等人的動亂,將荊州八郡幾乎收歸於麾下,當然除了南陽郡之外,但是在對付袁術的事情上,卻沒有太大的進展,而孫策也放緩了攻打江夏的腳步,轉而主要是面對江東揚州諸郡,正與揚州刺史劉瑤相爭,總之一句話,加上劉巖整個天下都亂成了一團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