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後,在青州的平原郡治所平原城內,繁華街道之上,袁熙帶着一行人來到了這裡。
“孤!哦!某聽說劉皇叔是不是擔任過平原縣令”袁熙突然輕聲問道,目光看向了正在警惕着四方的張飛。
張飛一愣,眼中瞬間閃過一絲追憶,道:“是的,公子,大哥當年追隨過田楷,後來曹操兵屠徐州,大哥帶兵前去營救,自此就離開了”
“原來如此,皇叔仁義之心,天下敬仰啊”袁熙一臉真誠的誇讚道,似乎完全忘記了,就是他命令軍統下的必殺令,讓劉備遺恨鄴城。
這天下什麼人臉皮最厚,就是他們這些霸主,他們心中蘊含着太多秘密,太多的黑暗,這時不爲史書記載的,史書當中有的只是他們的仁厚,愛民,慈祥,公正。
“謝公子誇讚”張飛感激道。
“公子,這一路走來,各地的太守,縣令,還是十分盡責,這平原城以前可沒有這麼繁榮”田豐開口誇讚道。
“平原郡太守何人?”袁熙點頭問道,如今的一郡的太守,他的真的很難在一一記得了。
“大王,您莫非忘記了,目前的平原郡太守,正是以故審配大人之子審輝,大考前五十名,您親自下令的”韓衍笑着提醒道。
“哦!對對,孤想起來,子傑是被安排到了這裡”袁熙反應了過來,因爲審配之死,袁熙對審家有些歉意,於是審輝通過大考之後,直接被提拔爲了一郡太守,這是除了前三之外,其他學子遠遠不能比的,恰好當時平原郡太守請辭了,所以審輝就立刻從一家族落魄的公子,直接成爲了一郡之首。
“如今看着情況,審太守做的不錯,沒有辜負他父親的威名”龐統讚賞道。
袁熙點了點頭,道:“尚書檯要多多關注這些下方的俊傑,有才有能力的,到了時候,該提拔就要提拔”
“明白”韓衍笑道。
一旁沒說話的田豐,頓時內心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審配與他關係不錯,審輝又是他侄子,對他田豐一直十分關注的,只不過這樣事情他需要避嫌,不方便來說。
一行人走了一段距離之後,突然只見左邊不遠處一處的房屋內,許多的百姓正圍聚在一起,似乎是在看熱鬧,但那一個個臉上的驚訝似乎又不太像。
“這是出什麼事?”袁熙好奇道。
“公子,懿去問問”司馬懿立刻跑進了人羣當中。
不一會後,司馬懿走了回來,嚴肅道:“公子,出命案了,一位少婦上吊自殺,目前衙役已經到場了”
袁熙眉頭一皺,道:“走,去看看”
“諾!”
一行人來到人羣邊後,張飛和胡牛兒立刻帶着神威軍的士兵擠開了一條道路,百姓們開始還有些不滿,但當看到張飛和胡牛兒那凶神惡煞的面向,頓時自覺的讓開了一點。
袁熙帶着人來到屋外的時候,只見兩名衙役正守在門口,維持秩序。
“要說這李老六,也真夠倒黴的,年方三十才娶了個媳婦,沒想到才兩年,媳婦就重病”
“這劉氏也苦命,估計是自己活不下去了,所以才上吊自盡”
“是啊!”……
聽到周圍的議論聲,袁熙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嚴肅,在這個時代,最怕的就是生病啊!一是醫療方面發展緩慢,二是看病需要花許多錢財,這是一般的家庭負擔不起,因此很多人不是病死,而是直接活活拖死了。
“把他拿下”這時,一道似乎很熟悉的聲音在袁熙耳邊響起後,只見一名農夫裝扮,身材消瘦男子突然滿臉惶恐從屋內衝了出去,守衛的衙役立刻衝上去將他擒住。
“是李老六?”
“這是怎麼回事?”
百姓們頓時驚訝了起來。
“放開,放開,我不是兇手,我怎麼會殺害自己的媳婦”李老六劇烈的掙扎道。
“是啊!李老六對媳婦不錯”
“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周圍百姓頓時有些不幹了,紛紛出口仗言道。
這時,一名留着短鬚,穿着皁服,手中提着一個酒壺,整個似乎有些迷糊糊,顯得相當落敗的男子走了出來。
聽到周圍的不滿聲後,男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李老六,你的意思是說某誣陷你”
“不錯,大人搞錯了”李老六一臉不甘道。
“那你爲何要跑”男子嚴肅道。
“我,我是被嚇到了”李老六連忙道。
“是嗎”男子站起,望着圍聚的百姓道:“各位似乎都不信,那一起進來看看”
聽到這話,百姓們頓時好奇跟着走了進去,袁熙望着面前這個衙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大王,這個人好熟啊!似乎在哪裡見過”韓衍突然輕聲道。
袁熙點了點頭,道:“我們也去看看”
“諾!”
來到屋內的正堂外後,李老六被衙役扔在地上,只見一名中年婦女此時正吊在懸樑上的一根繩索上,惹起了一片餘怕。
男子指着屍體道,道:“李老六,你說你是從外面做生意回來之後,看到你妻子吊死在懸樑之上,對嗎?”
“不錯,她是不想連累我啊!”李老六痛哭道。
男子搖頭一笑,道:“你是賣菜的,出門必帶籮筐,某問你,你回來之後,籮筐何在”
李老六瞳孔一縮,道:“當時某太害怕,所以有些不記得了”
“不記得,那某來告訴你,你的籮筐現在就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側房,你說你太害怕了,所以看到那一幕,立刻報了衙門,那你的籮筐應該是跌落在門口,而現在卻沒有,你不要告訴某,你妻子死了,你竟然還有心思老老實實的將家裡整理一番”男子冷笑道。
李老六渾身一顫,道:“這也許是左領右舍幫的忙”
聽到這話,男子點頭道:“某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也確實有可能,若是如此就定你罪,也的確不合適”
“那麼”男子突然走道屍體下那作爲踏腳的小木凳旁,突然將它扶正之後,頓時諸多百姓們震驚了起來,只見凳子離劉氏的雙腿,竟然還有不小的距離,也就是說劉氏不可能用這個小木凳上吊。
袁熙看到這一幕,望着那男子臉上露出的絲絲自信,突然嘴角露出了微笑,對着旁邊的胡牛兒吩咐了幾句之後,就帶着人直接離去了。
而此時男子也正好擡頭看了一眼袁熙的背影,心中不由的一顫。
“大人,小的也只是一時迷糊,求你饒小的一命啊!”看到這一幕,李老六頓時渾身打顫,哭着求饒起來。
聽到這話,百姓們頓時憤怒不已。
“你真是人面獸心啊!你妻雖然重病,但還不是爲家所累,你竟然殺了它,你於心何忍”
“我們真是嚇了眼了”
男子被百姓們驚醒後,望着跪地痛哭的李老六,皺眉道:“帶回衙門,關入監牢,等候發落”
“諾!”
這時,一名衙役突然跪在男子面前,敬佩道:“徐大哥,你真是斷案如神啊!自從你來了,整個平遠縣再也沒有冤案了”
男子一愣,苦笑了一聲,將衙役扶起之後,慚愧的搖了搖頭,拿起酒壺重重的喝了一口,便在百姓們敬仰的目光之下,有些搖晃的緩緩離去了。
當男子來到外面之後,胡牛兒突然帶着幾個人擋在他的面前,笑道:“老徐,沒想到你躲到這裡來了,還記得某不?”
男子有些迷糊的雙眼仔細一望後,頓時渾身一顫,葫蘆輕輕落在地上,酒水揮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