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街亭城的大火一點一點地熄滅了,空氣中飄散着令人垂涎的烤肉香味。這是屍體被燒烤而出的香味。這香味一直順着東風,一直被吹到了五十里開外的連營裡來。香氣撲鼻,起初官軍衆將還不知道這是何等味道。很快,身經百戰的皇甫嵩辨識出了這烤肉味的來源。
皇甫嵩愜意地嗅着這烤肉味,對身後的將軍們笑道:“哈哈!此乃屍體爲火所燒之味!看來西涼軍被燒死不少啊!”
本來皇甫嵩不說,衆將都還以爲只是簡單的烤肉味而已,就連經常食用烤肉的鮮卑人和烏桓人,和連、軻比能、蹋頓和難樓等人都沒意識到,皇甫嵩說了之後,衆將吃了一驚,紛紛嘔吐不止。皇甫嵩又是大笑,說道:“諸位將軍太年輕!”
再過了一些時辰,皇甫嵩等人腳下的大地開始有節奏地震顫起來。一開始大地只是微微震動,而到了最後,大地上的石子都在猛烈地跳動,大地發出嗡嗡地響聲。孫堅驚恐地說道:“大帥,這恐怕是西涼軍前來偷襲,末將請求迎敵!”
皇甫嵩揮揮手,不屑一顧地說道:“孫太守太過年輕。老夫說過,西涼軍在被火攻之後,怎能有精力再來偷襲我軍?”
孫堅仍然是半信半疑,爭辯道:“可是這地震,分明是……”
皇甫嵩雲淡風輕地說道:“老夫當然知道,這是大量騎兵發起衝鋒才能使大地爲之震顫。但孫太守可曾記得,老夫調撥了兩萬騎兵與三萬步兵前去夜襲街亭?”
孫堅皺着眉頭,說道:“大帥的意思是,這是曹操之兵?”
皇甫嵩說道:“當然,必定是曹操得手之後,沒有必要再與慘敗之西涼軍糾纏過多。他應知道,我軍將士體力不足,不應久戰。所以,這必是曹孟德率軍返回,獻上大捷了!”
和連和蹋頓聽了皇甫嵩的分析,激動地說道:“大帥真是寶刀未老啊!雖遠離戰場,卻能將戰場形勢一一道來!”
皇甫嵩說道:“這等小事,何足道哉?等曹孟德夜襲成功後,西涼軍必定是死傷慘重,更無力與我王師相抗衡了!”
衆將皆贊同,唯有孫堅仍皺着眉頭。皇甫嵩瞟了一眼孫堅,奇怪地說道:“孫太守怎仍在憂愁?難道不信老夫之言嗎?”
孫堅說道:“末將豈敢質疑大帥!只是,只是末將有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這次孟德所去,是凶多吉少啊!”
這次不光是皇甫嵩,其他官軍諸將紛紛大笑。皇甫嵩說道:“孫太守憂心同僚總是好的。但也不必如此杞人憂天。”
正在皇甫嵩與衆將誤以爲將來之兵,是曹操的回軍,而不加半點防備時,張遼和閻行兩人已經率領五萬騎兵抵近了連營,都能將連營的大門看的一清二楚。張遼對閻行說道:“彥明,此次反攻官軍,一定要出其不意,多用火攻!”
閻行是涼州金城人,字彥明。閻行的戰鬥力應高於文聘、魏延等人,因爲在歷史上他曾經多次打敗馬超。閻行看了一眼手中的火把,笑道:“這我當然省得!大王火燒街亭,我二人正好火燒連營,讓狗官軍嚐嚐我西涼鐵騎的厲害!”
張遼也笑道:“當然!這次一定要殺個痛快!不破官軍幾個營寨,今夜絕不回軍!不過,你可別高興過頭,忘了大王的囑咐!”
閻行說道:“這是自然。大王要我二人不必戀戰。反正官軍跋山涉水,遠道而來,已是強弩之末,根本毫無反抗之力,我二人不必再與之死戰,而要愛惜我西涼兒郎們的性命!”
張遼點點頭,說道:“好!那我二人兵分兩路,闖入官軍大營後,你走南部,我去解決北部,定要擾得官軍不得安寧!”
閻行說道:“好!”於是,張遼與閻行兩員驍將各自分兵,每人都是兩萬五千鐵騎。張遼怒吼道:“西涼兒郎們,隨我衝啊!”說着,張遼一馬當先,身先士卒,先行向沉睡着的官軍連營衝去。歸張遼統領的兩萬五千人,也立即催動戰馬,隨着張遼衝去。閻行也怒吼道:“兒郎們,隨我殺!”
兩路西涼鐵騎在極短的時間內加速到最大速度,朝連營衝鋒。張遼和閻行首先抵近連營的大門下,兩將奮力將大門衝破,營門轟然倒地。這時,官軍才意識到不好。如果是曹操之軍得勝回軍,怎麼會破開營門?唯一的可能,就是西涼軍來襲了!但西涼軍的速度實在太快,官軍守營士兵來不及反應,西涼軍就已經衝進了大營之中!
這是因爲,劉範特意給這五萬鐵騎配備了烏孫馬,也就是得到漢武帝盛讚的天馬。天馬本來是漢武帝用來誇讚烏孫馬的,但後來李廣利打敗了大宛,進獻了大宛馬,於是漢武帝將大宛馬稱爲天馬,將僅次於大宛馬的烏孫馬又盛讚爲西極馬。而西極馬傳到後世,就是新疆的昭蘇馬。
西極馬極爲精良,雖耐力不如蒙古馬,但勝在爆發力和速度飛快。西涼鐵騎有了西極馬,速度如飛鳥般飛快。一闖入連營,西涼鐵騎就把手中的火把朝官軍的營帳扔去,頓時,連營火起。手忙腳亂的官軍亂成一團,西涼鐵騎則是趁着西極馬的飛速,穿插於大營之中,用手中鋒利的馬刀,如同收割莊稼一般地砍殺遇到的官軍士卒。
西涼軍這時長久又系統的訓練成果展現出來了,沒有一人在飛速中墜馬,也沒有揮出的馬刀沒有砍中官軍士卒。西涼鐵騎來往之處,官軍均是飛速地逃竄。官軍一邊身陷大火的威脅,一邊又有西涼鐵騎時不時地來回衝殺。起初,官軍還能在將佐的指揮下反擊,但很快,西涼鐵騎鋒利的刀鋒就令他們崩潰。不論他們如何反抗,西涼鐵騎的傷亡少之又少。
很快,張遼和閻行兩人就率領着西涼鐵騎,蹂躪了官軍三個大營,又有幾萬官軍,不僅有漢軍,就連鮮卑軍和烏桓軍都遭受了重創。距離街亭最近的官軍營寨,都陷入了大火的包圍之中。大火之中,還常有西涼鐵騎駕馭着西極馬衝破火焰,躍馬揚刀而來。凡是西涼鐵騎所到之處,便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