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文聘的指示,雷銅和冷苞三言兩語地就把張任所有的不入城的理由全都給粉碎了,讓張任啞口無言,無話可說。張任終究是沒有了什麼正當理由,回頭看看他的士卒,被伏擊之後體力不足,又在寒風中微微顫抖。張任於心不忍,便說道:“好吧,那某這就率軍進城!”於是張任一揮手,率領益州軍開始入城了。益州軍聽見張任的命令,都慶幸不已,畢竟誰也不想在天寒地凍的城外睡覺。益州軍踏過護城河上的木橋,快速地通過木橋,進入南鄭城的南門,下一步他們就要完全入城了。
文聘大喜過望,心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張任給騙進這南鄭城了。看來再次擊敗益州軍是板上釘釘了!文聘滿意地拍了拍雷銅和冷苞二人的肩膀,說道:“這張任還真是狡猾,三番兩次都不肯入城。還是多虧了兩位將軍的鼎力相助,這才終於把張任這老狐狸給騙進來了,某感激不盡!”
雷銅和冷苞彷彿是劫後餘生一般的釋然。冷苞說道:“既然如此,那文將軍會遵循我等之前的契約嗎?”
雷銅說道:“畢竟我二人可是出賣了自己的同鄉還有良心!”
文聘說道:“二位放心,某一定會遵從約定。之前某許諾給二位將軍的,分文不少,以後某也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全天下都不會知道南鄭城之埋伏是因爲你二人誘騙張任所致。益州人也不會埋怨你二人出賣整個益州的!”
冷苞氣憤地說道:“文將軍休要抵賴!等張任逃出南鄭城之後,他自然會知道是我二人出賣益州、誘騙大軍入城而被伏擊!我二人的名聲,還是會遺臭萬年,爲人所不齒!”
文聘笑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二位放心,某定當努力把張任這四五萬之衆全殲在南鄭城中。沒有了目擊證人,益州人以及全天下的人都不會知道二位將軍之事蹟!”
雷銅和冷苞對視一眼,十分擔心地說道:“張任是蜀中難得之名將,底下之士卒又較爲善戰,恐怕不容易全殲吧!”一說完這句話,冷苞和雷銅二人都又後悔了。
文聘大笑道:“二位將軍只顧着保全自己的名聲,連自己的同鄉都不顧了,還有何話說?二位放心吧,我軍會盡力而爲,若是不能全殲之,那也是重創之。來人,將這二人給押下去,好生伺候着!”
雷銅和冷苞沮喪地被押下去了。與此同時,張任率軍,已經有絕大多數的益州軍進去了南鄭城中,只有很少的一千多人還盤桓在城門洞底下。張任一入城,就發現南門附近的房屋都被搗毀了,甚至是夷爲平地。這就留出了一個空曠的場地,足可容納幾萬人馬留駐。張任環顧四周,看看城牆上的“益州軍”,都是周身環繞着騰騰殺氣,頓覺不好!再看看這曠遠的場地,張任突然意識到:這個空地最適合打一場伏擊戰了!張任大喊道:“不好!中計了!全軍聽令:全都向後轉,前隊變後隊,後隊變前隊,全都快速出城去!快!”
益州軍一聽張任的話,都疑惑不已,面面相覷。好端端的,怎麼會是中計了呢?益州軍便向後轉,準備出城。文聘趕在益州軍出了城門洞時,就命令西涼軍把木橋給用絞盤給拉了起來。木橋一被拉起來,益州軍就不得不停了下來,再前進一步,就是護城河了。這時候,益州軍才終於醒悟了過來。文聘出現在了城牆上,大笑道:“蜀將張任,我乃涼王帳下一員大將,文聘文仲業!今特奉命來消滅益州軍,你這是中了某的妙計了!”
張任被擁在亂軍之中,憤怒又驚慌地大喊道:“雷銅何在?冷苞何在!”
文聘說道:“放心!他們二人剛剛幫了某一個大忙,已經讓某請回牢獄之中享福去了!若不出意外,你也將與他們在獄中相見!”
張任悲憤地大喊道:“雷銅、冷苞誤我啊!文仲業,你這奸賊,待本將捲土重來,必定殺你祭旗!”
文聘笑道:“哈哈!全軍將士聽着:哈哈!那我裡等着張將軍了!將士們聽令:放箭,給我殺!”
文聘一聲令下,從南鄭城的街道之中以及城牆之上,突然冒出數千人來。這數千人馬都手持弓弩,朝張任的益州軍齊齊射箭。密集的箭雨,頓時射得益州軍人仰馬翻,倒斃者不可勝數。益州軍士兵都是大急,四處抱頭躲避。但西涼軍的箭雨一直都沒有停下,持續不斷。四處射來的箭雨就像死神的鐮刀一樣,一茬一茬地收割着如同麥子般的益州軍的生命,益州軍士兵倒下的“噗通”聲此起彼伏,聲聲入耳。益州軍便亂成一團,自相踐踏,無助地揮舞手中的兵器,希望能把從四面八方射來的箭打開,但都於事無補。
張任一面揮舞他的長槍,打開攢射他的箭矢,一面高聲命令益州軍快快出城,逃出伏擊圈。於是益州軍紛紛向南門涌去,城門雖然大,但也容納不了幾萬人同時擁擠,有衆多的益州軍士兵在密不透風的擁擠中不小心一個踉蹌就倒下了,然後被千萬只腳踏成肉醬。在前軍的士兵,甚至被推入護城河,在河中載浮載沉。同時,西涼軍也絲毫沒有停下放箭的節奏,西涼軍的箭頭就像鬧了蝗災一樣,一支支箭像蝗蟲一樣,瘋狂地像益州軍鑽來,叮咬益州軍士兵。
也有幾部益州軍不堪西涼軍的箭雨,看出箭雨是從街道之中射來,就向街道跑去,想要阻止西涼軍放箭。但往往是益州軍尚未奔至西涼軍弓箭手面前,距離西涼軍只有一步之遙,但還是被箭雨射成刺蝟。一隻只刺蝟將整個街道都堆滿了,可謂是血流成河,流血漂櫓。益州軍這才意識到事不可爲,不敢再去襲擊西涼軍之弓箭手,專心致志地涌出城門,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