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和張郃都知道,現在大月氏軍最多隻是發覺上當受騙了,正在全軍趕回貴山城下,一定還不知道西涼軍在前一炷香的時間,已經把安息大軍打得慘敗。所以,大月氏軍必定對西涼軍毫無防備。就同劉範所說的那樣,如果趁機偷襲,大月氏軍就會重蹈安息大軍的覆轍。更何況,大月氏軍的大營被西涼軍賺去,輜重糧餉皆無。若與西涼軍交戰,必定堅持不久。總而言之,劉範派他們去攻殺大月氏軍,就是把一個天大的戰功送給他倆。
所以,張遼和張郃根本就不擔心會降職爲校尉,反而對劉範感激不盡。兩將慨然說道:“主公放心,我二人必定爲主公決勝疆場。此戰若敗,我二人甘心提頭來見!”
劉範點點頭。心說,張遼威震逍遙津、張郃曾大破曹軍和在漢中擊敗張飛。有這兩員智勇雙全的大將在,又有十萬騎,大月氏軍肯定會大敗。而劉範對付大月氏軍還不止這些。劉範又說道:“右軍師田元皓何在?”
田豐淡然出列,說道:“屬下在。”
劉範說道:“大月氏軍回軍,必無多少兵馬駐守大夏諸城。你曾率軍侵佔大夏諸城,必定對藍氏城等城池之城防了如指掌吧!”劉範就不信,田豐如此老謀深算,在駐守大夏的時候,居然不會暗中設下缺口。
而田豐果如劉範猜想的那樣,不僅對以藍氏城爲首的大夏之地的近百個城池瞭如指掌,而且還在數個戰略重大的城中留了後手。田豐說道:“主公英明。”
劉範說道:“既然如此,孤便與你十萬騎,走小路避開大月氏軍三十萬騎,前去襲取藍氏城等城池。孤要讓大月氏軍有家不敢回,你可明白?”
田豐說道:“屬下明白。在奪取藍氏城後,屬下還會派出兩萬騎,趁着兩位張將軍掩殺大月氏軍時,偷襲其軍。”
劉範說道:“你辦事,孤一向放心。那孤可就把大月氏帝國交由你等三將收拾了,可不要讓孤失望!”
“謹命!”田豐、張遼和張郃慨然應諾。
看見這三人得了差事,就是平白得了偌大的軍功,其他諸將都眼巴巴地看着劉範。劉範問道:“我軍傷亡如何?”
徐榮回道:“回主公,陣亡兩萬騎,重傷三萬騎。”
劉範說道:“讓華佗趕緊率醫士給三萬重傷員醫治;再傳令盧夫子,拜託他處理我軍陣亡將士。”
“諾!”
劉範在心裡計算着,現在,除去出擊偷襲大月氏軍的二十萬騎,和傷亡的五萬騎,西涼軍還剩下三十萬騎。
劉範說道:“其餘諸將,跟隨孤一同率軍追擊安息大軍!”
“諾!主公,要追擊安息大軍多少裡?”
“四千裡!”劉範說道。
“四千裡?雖有特殊軍糧和換乘戰馬,但我軍恐怕追不了那麼遠。”諸將都嘀咕道。
劉範說道:“不必多言!孤說能就能。這次,孤決意將安息大軍趕盡殺絕,一直追殺到其國境內的百牢門城去!”
“諾!”諸將十分興奮,沒想到劉範居然野心如此勃勃。率軍殺到百牢門,那就是要侵佔安息帝國的東部了。這可是天大的軍功啊!不過,貴山城到百牢門的四千裡,其間還要翻越重重山嶺、走過沙漠,渡過烏滸河,還是太過遙遠困難。
但劉範堅持如此,衆將也沒辦法。於是,西涼軍又行動了起來。二十萬騎在田豐、張遼和張郃的調動下,向南疾馳而去;三十萬騎在劉範與諸將的指揮下,向西望着安息大軍捲起的煙塵追去。
而伊列騎兵在殺盡安息軍營中的米底騎兵後,只剩下了五萬騎,折了三萬騎,損失慘重,就沒有再跟着劉範追擊安息大軍。還沒等伊列騎兵把米底步兵殺盡,盧植就領着數千名西涼鐵騎前來驗收安息軍營。在清點了一番豐厚的戰利品後,盧植見伊列人損失挺大的,也不太好意思讓伊列人空着手回去,就給伊列人分了兩萬匹駿馬、十萬頭綿羊和一萬副弓。伊列人爲此興高采烈,卻不知這只是西涼軍的戰利品中的冰山一角。
戰利品之豐厚,讓大儒盧植也不禁爲之一振。安息大軍給劉範留下了兩百多萬石小麥、三十一萬匹阿拉伯馬、數以千萬計的羊、數以百萬計的牛、銀幣兩百多萬斤、黃金八十七萬斤、銅錫等金屬的重量甚至是金銀的數十倍!另外,還有足以再裝備三十萬騎的全套武器,大多數是弓箭、彎刀、鎧甲、馬具、長槍等。
加上之前大月氏軍的饋贈,劉範這一仗靠抄家,就獲得了足以讓涼國的財富翻兩番的戰利品。僅僅金銀,就有黃金將近一百五十萬斤和白銀大約三百萬斤的銀幣。其中,大多是安息帝國的德拉克馬銀幣和大月氏帝國的迦膩色迦一世金幣。
盧植終於明白了,劉範爲什麼在明知道涼國國力弱小、底蘊不足的情況下,還是連年發動大規模的戰爭。因爲戰爭能夠快速地集聚財富。每次劉範一打勝仗,都會從戰敗國贏取豐厚的賠款和戰利品。正是有了賠款和戰利品的支撐,劉範纔敢一口氣吞下中原六百萬流民,還敢始終保持着一支數十萬的鐵騎,甚至還敢年年發動大戰。
這時,盧植的觀念開始慢慢地轉變了。本來他一直以爲劉範是窮兵黷武,但現在,戰利品之豐潤,證明了劉範並非窮兵黷武,而是以戰養戰,甚至以戰養國。也就是說,涼國之盛,與劉範的文治並無多大幹系,大多拜其武功所賜。
盧植也算是打了半輩子的仗,一直認爲打仗就是窮兵黷武,勞民傷財。他從沒想過打仗還可以給國家帶來極大的利益。也是在劉範這裡,盧植才明白,只要仗打得漂亮,就可以憑恃勝局,對戰敗國強索賠款,搶奪戰利品。盧植對他這個弟子有了新的認識。他也如張遼、希爾,愈發地覺得劉範很好奇,接近他、認識他的渴望劇增,疑惑他的腦子裡不知到底藏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