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凡,此事幹得不錯,司馬家居然出了這麼一個人物。司馬八達,果然名不虛傳。”曹操得到了呂睿的回稟之後,並沒有太大的驚訝,看來曹操早已經成竹在胸了。
“仲父,那我們下一步.........?”呂睿看到曹操的表情,似乎有所顧忌,試探地詢問了一句。
“下一步,我會交給奉孝去做,不凡立下此功,我一定會上表朝廷獎賞,子文,子桓等也會得到獎賞,你去告訴他們一聲,做好準備。”曹操的意思很明顯了,下一步就不需要呂睿去管了,曹丕與曹彰也會得到升遷,讓他們做好鍛鍊的準備。
“是,仲父,孩兒明白了!”經過多年的薰陶,呂睿也知道了曹操的秉性,既然曹操決定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凡,司馬家,你如何看?爲父要如何面對司馬家?”曹操捋了捋自己的鬍鬚,意味深長地看了呂睿一眼,司馬家不單單是一個世家,處置他的態度,決定了世家的反應。
“仲父,孩兒認爲,司馬敏證據確鑿,處死他,世家不會有意見,而且合情合理,司馬家方面,我們也可以儘量地以此事爲契機,削弱司馬家的力量,但是不能將司馬家全滅,特別是防公,他還有很大的號召力。”司馬防是個難搞的角色,在朝野有不少的人脈,與世家關係良好,而且又基本與曹操同輩,算是老人了。
“不單單是司馬敏!可能還有一人。”曹操點了點頭。自言自語說了一句。
“還有一人?”
“不錯,不凡。你可知道防公的二子,司馬懿,司馬仲達?”
司馬懿,奶奶的,冢虎,這個當然知道了,歷史上有狼顧之相的司馬懿,曹魏的掘墓人。當然。呂睿不能說你老曹的江山就是被司馬懿的後代給奪走的。
“孩兒也曾聽聞此人,此人在仕林中頗有聲望,好像才智在八達之中也算翹楚。”呂睿只有將平時關於司馬懿的傳言,重述一遍給曹操。
“嗯,爲父也曾聽聞此子的能耐,多次徵召,他卻以有疾病所推脫。不凡以爲此情是真是假?”
“當然是假的!”呂睿斬釘截鐵地告訴曹操,司馬懿有病,怎麼可能,他的身體可是三國之中的松柏。
“爲何?”曹操見呂睿如此肯定,笑了笑,想聽聽呂睿的分析。
“仲父。若是有疾病之人,如何能聞名與仕林?就算是有疾病,仕林之中又豈有秘密?可是孩兒並沒有聽聞司馬懿之傳聞,得病一說,只是他的一面之詞而已!”呂睿向曹操說出了自己的分析。退一步說,就算司馬懿有病。文人閒聊又豈會沒有涉及。
“不錯,爲父正是這樣認爲,此次,志才的情報顯示,司馬懿有參與司馬敏的謀劃,甚至他就是最後的謀劃者,不凡認爲爲父應該如何去做?”曹操將手中的竹簡一扔,雙手背後,似乎也在思考着這個問題。
“仲父想用司馬懿?”呂睿看到曹操神情,猜出了曹操的用意。
曹操沒有否認,只是看着窗外的風景,一言不發,呂睿還沒有回答曹操的問題。
“仲父,孩兒認爲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司馬懿如果真的是幕後主謀,就應該斬草除根,不能留有後患。仲父不要忘了,若天下人負我,不若我負天下人!”這次是個機會,如果能借這個事情幹掉司馬懿,那就再好不過了,反正曹魏有得是人才,少司馬懿一個不少,多司馬懿一個不多,雖然這個忍者神龜很有用。
“呵呵,不凡說得有理,你先下去吧,此事我會讓奉孝去辦,還有,過些日子,我會讓倉舒隨不凡去河內一趟,奉孝是刀,不凡是糖,可明白了?”
“孩兒明白,孩兒告退!”呂睿拱了拱手,就退出了曹操的書房。曹操要自己唱紅臉,那自己就去唱紅臉好了,說不定還能撈些好處。
靡靡之音,繞樑三日!從呂睿返回自己的府上,這已經是第三日了,抓住了司馬敏,許都也解禁了,一些藏在百官中的害蟲也被曹操一一清理了。
呂睿這幾日倒是很清閒,陪着家裡的女人在府上游玩,沒事就看看她們跳舞彈琴,吃吃嶺南運來的水果,日子過得不亦樂乎。
“侯爺,衝公子來了,在府外求見。”呂睿正和家人在池邊看魚,徐庶就來稟報,曹衝來了。
“衝弟來了?讓他來這裡吧。”呂睿聽到曹衝來了,知道自己不日就要啓程前往河內了,郭嘉先行一步去緝拿司馬懿,呂睿要隨後跟上,安撫司馬家。
“諾!”
“夫君,衝弟來這裡是.......?”曹節疑惑地看了呂睿一眼,曹衝雖然經常來串門,但是正經的稟報是沒有的,都是橫衝直撞,這次稟報,看來是有特別的事情了。
“仲父讓我帶衝弟外出一趟,歷練歷練。”呂睿拍了拍曹節的玉手,笑了笑。“歷練?衝弟這麼小就跟隨夫君去歷練?”曹衝剛剛十歲未到,曹操就讓呂睿帶着曹衝去歷練,看來曹操心中對曹衝寄望很高,曹丕與曹彰都年近二十了纔跟隨呂睿歷練。
“節兒,你擔心衝弟的天資會給他帶來禍端?”呂睿從曹節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許的不安,曹衝太聰明瞭,太拔萃了,在曹家,不,在整個大漢都是一個讓人感到不安的少年。
“唉,夫君,我們曹家的權勢越來越大,母親時常擔心權勢會讓家族之人勾心鬥角,看來........。”
“節兒放心,衝弟天資聰明,與人和睦。不會有什麼問題,大智慧之人必有福氣。”
“睿哥!姐姐。我來了!”曹衝穿着一身戎裝,揹着幾個大袋子,跑到了呂睿與曹節的面前。
雖然是辦正事,但是曹衝入了呂睿的侯爺府,就變得放肆了,畢竟還是一個孩子貪玩的年紀。
“衝弟?你怎麼穿成這樣了?”曹節招了招手,讓曹衝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姐姐!”只見曹衝穿着一副自制的小鎧甲,腰間還繫有一把短劍。最奇怪的是後面還背了幾個與自己年齡不是十分相稱的大麻袋,這哪裡像是出去歷練的樣子?
“嘿嘿,姐姐,你不知道父親派我和睿哥去河內是幹什麼的?這次是去受賄的,說不定弟弟回來就有很多的東西了,到時候還可以給姐姐的院子裡造一座小城!”曹衝手舞足蹈地向曹節興奮地描述自己的願景。
“受賄?”曹節疑惑地看了曹衝一眼,又望了望呂睿。這次曹操到底是派給二人什麼樣的任務,居然是去受賄的?
“你們都在三十米外候着!”呂睿見曹衝這樣說,正好考驗一下曹衝,就讓下人都退出了涼亭。
“衝弟,不要胡說,什麼是受賄。你給我說清楚!”
“嘿嘿,睿哥,不要騙我了,我都打聽清楚了,這次郭嘉軍師先去河內。我與睿哥後去,看來父親是讓我們唱紅臉了。唱紅臉,司馬家必定要賄賂我們,在父親面前替他們美言,睿哥,你說,司馬家這樣的大家族,好東西會少了?我帶的這幾個袋子恐怕都不夠!”曹衝嘟了嘟嘴,將麻布袋甩了甩。
“衝弟.......?”曹節瞪着大眼睛,望着曹衝,這是不滿十歲孩童能說出的話?
“衝弟,爲什麼我們是去唱紅臉,不是唱黑臉的?”呂睿摸了摸曹衝的頭,將一塊糕點遞給了曹衝。
“睿哥,你這是要考我?我就告訴你..........。”
隨後,曹衝說出了曹操的謀劃。
首先,司馬敏犯了大罪,必死無疑,曹操會用此打擊司馬家,但是不會絕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司馬家在河內郡的勢力。
河內郡是河東的重要戰略要地,司馬家世代居住在河內郡,對於河內與河東一帶是很有影響力的,地方官員幾乎都與司馬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河東一帶是曹軍現在唯一在黃河以北的據點,若是對司馬家下了狠手,萬一司馬家投效了袁氏,那麼長安與洛陽一帶就會曝露在袁軍的攻擊鋒芒之下,曹操爲了全局考慮不會趕盡殺絕。
其次,是司馬家在世家的影響,曹操既然同意了呂睿的九品中正制,就說明曹操已經改變了對於世家的態度,自己可以屠戮世家,但是曹魏之中還是會給世家留有餘地,這也是曹操不絕殺司馬家的原因,世家在大漢幾百年,不是說剷除就剷除的。
最後,就是恩威並施了,威當然是郭嘉這種外人去做,恩就要曹家的人去做了,自己與呂睿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怎麼樣,睿哥,我說得有沒有道理.......?”曹衝將最後一點糕點吃下肚,得意地看着呂睿與曹節。
“算你小子有道理,好了,你讓元直帶你先去休息,明日我們就啓程前往河內。”
“好的,睿哥!”曹衝從盤上抓了一塊糕點,跑去找徐庶了。
“夫君,衝弟.........?”看到曹衝如此聰明,曹節又擔心起來,小小年紀有如此見解,未必是件好事。
“節兒,不必擔心,仲父要衝弟隨我歷練就是爲了掩飾衝弟的鋒芒,讓我搶搶衝弟的功勞。”呂睿笑了笑,曹操派曹衝前來的用意,郭嘉早已經分析給呂睿了。
曹衝是曹操的兒子,在曹操的教導下,曹家諸子都有爲朝廷效力,爲曹家爭光的想法,自從曹衝稱象之後,曹操有意開始培養曹衝的政治力,可是曹衝的天資遠遠超出了曹操的想象,鋒芒畢露對於曹衝來說不是好事。
屈從於呂睿的光環之下,讓曹衝的天資不過於顯眼就是一個很好的謀略了,等到曹衝成人之後,再獨自建立功勳也不遲。
“夫君。話雖如此,只不過.........。”
“節兒放心。我會看着衝弟的,爲夫明日就要去河內了,衣物還要勞煩夫人。”呂睿見曹節又要多愁善感了,連忙讓曹節去幫自己準備包袱。
“是,夫君!”
第二日,天才矇矇亮,呂睿就帶着熟睡中的曹衝坐着馬車前往河內了。
“啊!”馬車行駛了一個時辰,曹衝就醒了。
“睿哥。我們出發了?”
“出發了,小懶蟲,現在纔起來。”呂睿拿起一塊絲布,幫曹衝擦了擦臉。
“嘿嘿,睿哥,你知道,我就是一個小懶蟲。以前在家裡都是姐姐叫醒我的。”
“好。好,知道你是曹家的寶貝,只有你可以晚睡晚起,子文,子桓,子建何時有這種待遇了?就算是睿哥我。以前懶睡,也會被仲父斥責。”呂睿摸了摸曹衝的頭,曹操是個真性情的人,偏心曹衝也是很明顯的,這點讓呂睿十分擔心。偏心都是每個父母會有的情況,但是曹操做得太明顯了。這讓曹家的其他兒子都會多多少少妒忌曹衝。
“嘿嘿!”曹衝撓了撓頭,衝着呂睿笑了笑。
“對了,睿哥,仲父讓我告訴你,郭軍師抓捕司馬懿是爲了防止有人放冷箭,讓我們到了河內只管要錢即可,其他關於打擊司馬家的事情都不要去做。”曹衝突然想起了曹操臨行前的吩咐,連忙告訴呂睿。
“防止放冷箭?”呂睿愣了一下,開始細細地品味曹操的這句話,放冷箭,誰會放冷箭?還有如果是放冷箭的話,目的是什麼?
“睿哥,怎麼樣,你不知道父親的意思?”曹衝得意地看了看呂睿,好像他知道曹操的意思。
“仲父告訴你了.......?”
“沒有,我只是猜的,睿哥,我認爲父親是擔心司馬懿沒有這麼容易對付,所以才讓郭軍師前去抓捕,就算有什麼事情,也與睿哥無關了。”曹沖沖着呂睿笑了笑,眼中好像在說,我說得對不對?
“哦?”呂睿一聽曹衝的話,心中一愣,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司馬懿恐怕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
“侯爺,很奇怪,所有的酒缸都有劇毒!”呂睿突然想起了王二的死,酒窖裡的酒都被人下毒了,但是王二隻是喝了其中一缸而已。
憑司馬敏的智謀,要殺王二,恐怕不用所有的酒水裡都下劇毒,如果不是司馬敏下毒的,那麼很有可能司馬敏也被算計了,有人不僅僅是想殺了王二,還有借酒窖裡的酒水,殺死司馬敏!
若是這樣,司馬敏也被人算計了。能算計司馬敏的人恐怕就是司馬敏的同謀,司馬懿至今爲止就是最大的嫌疑犯,難道司馬懿已經留好了後路,這一次的抓捕會中計,甚至是落空?
“睿哥?睿哥?你怎麼了?”曹衝看到呂睿吃驚的樣子,搖了搖呂睿。
“沒事.......沒事,睿哥只是想到了仲父的意圖而已。”呂睿笑了笑,敷衍了一下曹衝。
經過了幾日的行程,呂睿與曹衝就到了河內郡,河東太守杜畿已經帶着士卒在城門口等候呂睿。
“河東太守杜畿見過侯爺,衝公子!”見到了呂睿的馬車,杜畿連忙帶着下屬前來拜見呂睿與曹衝。
“伯侯不必多禮,你我也算是老相識了,不用拘束,快快請起。”呂睿連忙扶起來杜畿,大魏神雞可是以後曹魏的重臣,兒子也很厲害,呂睿要打好關係。
“多謝侯爺,衝公子!”杜畿向呂睿與曹衝行禮之後,就帶着曹衝與呂睿返回了河內太守府。
“伯侯,郭軍師是否已經逮捕了司馬懿?”剛到太守府,呂睿也不浪費時間,直接詢問杜畿。
“回稟侯爺,司馬懿已經被軍師帶走了,司馬家的人並沒有反抗,司馬防還親自將司馬懿捆綁,送上了囚車。”杜畿拱了拱手,回答呂睿。
“親自捆綁?”呂睿愣了一下,司馬防還真是一個人物,居然將自己的兒子捆綁上了囚車,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的人恐怕沒有幾個。不過這樣也好,也顯示了司馬家的態度,不願意與曹氏血拼,還是會向曹氏妥協的,司馬懿對於整個司馬家來說,只是一個司馬氏的子弟而已,起碼現在是這樣。
“是的,侯爺,司馬家已經多次派人前來,送上了厚禮,希望我在司空大人面前美言幾句,我知道侯爺要來,所以就收下了禮品,請侯爺處決。”
“伯侯果然細心,既然是司馬家送來的東西,肯定是給伯侯的,伯侯就收下吧,河東清貧,伯侯也要補貼點家用。”反正司馬氏肯定會行賄自己,這些東西就給杜畿了,反正呂睿也不缺少。
“這.......?”
“伯侯不必推辭!”見杜畿還猶豫,呂睿連忙打斷了杜畿,示意杜畿收下。
“這.......?屬下多謝侯爺。”
“報!太守,司馬家司馬孚求見!”呂睿剛剛進入太守府,司馬孚就來了。
呂睿一聽,呵呵,司馬家還真是厲害,自己前腳剛到,後腳就派人來了,看來在河內,司馬家還真是無所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