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先發制人

程昱急匆匆地趕來,不顧呂睿與鍾繇的阻攔,向曹操稟報了軍情,曹操連忙召集文武,在丞相府上的中軍正堂開始議事了。

“仲達,將軍情的表文呈各衆位大人。”司馬懿作爲丞相府的參軍,也是一名刀筆吏,將表文刻製成多分副本,分發衆人,也是司馬懿的本職工作之人。

“諾!”司馬懿拱了拱手,將表文的副本交給了侍衛,由侍衛負責分發。

好快的速度!呂睿愣了一下,從剛纔程昱將表文呈上,曹操交給司馬懿,一直到司馬懿翻刻好表文,不到一刻鐘,司馬懿起碼翻刻了三十份的表文。

刀筆吏的工作呂睿是做過的,用刀刻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司馬懿的速度太驚人了,單單這一點,司馬懿的刀筆工夫絕對是曹魏第一人了。

表文:三月前,劉備派出使節與孫權,劉表,劉璋,張魯,袁熙五路諸侯提出聯合伐曹之會盟,諸侯應允,六路伐曹。第一路,張魯派馬超爲主帥,甩西涼騎兵一萬,聯合羌族四萬,共計五萬出兵隴右,攻擊關中,雍州一帶。

第二路,劉璋派長子劉循爲帥,以上庸守將孟達爲副帥,參軍法正爲軍師,出兵五萬,攻擊宛城。第三路,孫權以陸遜爲主帥,魯肅爲軍師,出兵五萬,攻擊江東一帶。

第四路,劉表派長子劉琦爲主帥,蔡瑁爲副帥,出兵五萬,攻擊兩淮徐州一帶。第五路。袁熙親率五萬大軍南下官渡。大將王凌率兵五萬。出兵河東。

第六路,劉備親率大軍三萬,出新野,意圖經汝南,攻許都。

“諸位,對於劉備此舉有什麼看法?”曹操將手中的表文一扔,劉備這個大耳賊,一個喪家犬。居然還敢聯合諸侯北伐。

“主公,屬下認爲,劉備此舉太過異常,請主公提防!”程昱第一站了出來,提醒曹操,劉備這個時候居然敢北伐,還做組織者,這是要作死的節奏,按劉備的謀略,不會如此不智。

“哼!劉玄德已經屈居新野。還不識擡舉,六路討伐?請主公讓屬下統領麾下士卒。親攻新野,先發制人!”夏侯惇剛剛從青州帶來了數萬大軍,意氣風發,想向曹操展示自己操練新軍的實力。

“先發制人?如何先發制人?”曹操笑了笑,夏侯惇第二個接話,這倒是曹操想不到的,這個族弟難道在青州練兵連成才了?

“主公,惇遵從主公之意,日夜苦讀,頗有心得,劉備會盟諸侯,六路大軍討伐我軍,看似來勢洶洶,實際上不值一提。河北袁熙,敗兵者,其才略不及其父,昔日袁紹數十萬大軍尚不能南下,黃口小兒,如今只是跳樑小醜而已!”夏侯惇洋洋灑灑地將自己的分心講了出來,不時還高傲地瞟了諸位文武一眼,嘿嘿,我夏侯元讓今時不同往日了。

“嗯!”曹操點了點頭,讓夏侯惇讀書還是有好處的,示意夏侯惇繼續講下去。

“北方袁熙不足爲患,南方五路諸侯,其命門在於劉備,劉備既是盟軍發起者,又駐守新野,只要我軍先發制人,奪取新野,南方五路大軍便不足爲患。”

“爲何?”曹操捋了捋自己的鬍鬚,有意試探夏侯惇。

“主公,新野乃荊州之門戶,也是出川之門戶,西連西川,東連江夏,南接襄陽。若是我軍奪取了新野,四川劉璋必然回兵,以免被我軍斷去後路。江夏之軍也會回師,疾救襄陽。至於孫權?沒有了荊州軍,我徐州之兵可南下,兩路夾擊,何愁柴桑之軍不敗?”夏侯惇又將攻取新野的重要性說了出來,不可不說,夏侯惇的謀略確實是日以增進了。

“哈哈哈哈!好,元讓,四路已除,西涼馬超便不足爲患,妙才是不會讓本丞相失望的!”

“主公英明!”

“主公,聽聞劉備近日得了兩名賢才,頗有國士之風,請主公提防!”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過來,說話者正是賈詡賈文和,剛剛從長安返回許都述職的賈詡。

嘿嘿!毒士果然是毒士,明則保身的手段果然厲害。賈詡深有謀略,但是不輕易顯露,而且其謀略每每在曹操得意洋洋之時潑上一計冷水,讓曹操倍感不悅,結果卻往往是賈詡得意,曹操失意,讓曹操對於賈詡愛恨不能,始終保持着曹魏毒士的尊榮。

“文和?”曹操瞟了賈詡一眼,夏侯惇成長驚人,本來是讓曹操高興的事情,賈詡居然這個時候出來搗亂!

“主公,聽聞劉備得兩名賢才,一名姓諸葛名亮,字孔明,是荊州名士黃承彥之女婿,號臥龍,常常自比管仲樂毅,是司馬徽的高足之一。另一名姓龐名統,字士元,號鳳雛,被司馬徽譽爲荊楚第一奇才。”賈詡將自己收集到的情報一一稟報給曹操。

“笑話!賈先生,兩名書生,也敢自稱龍鳳?還自比管仲樂毅?先生,此二人估計也是誇誇其談之人,不足爲懼。請主公給予精兵三萬,末將一定將劉備生擒,獻於主公!”夏侯惇一聽賈詡的話就不高興了,兩個人根本連名號都沒聽說過,賈詡居然以此勸諫,老糊塗了!

“哦?仲達,你有何看法?”曹操聽了賈詡的稟報之後,突然向身邊的司馬懿發問。雖然司馬懿投效了曹操,但是隻是一個勤奮的刀筆吏是不能滿足曹操的,曹操要的是司馬懿的才能!

“主公,荊楚鹿山書院與潁川書院齊名,恐怕此二人也不是庸碌之輩,臥龍鳳雛之比喻或許不當,但是懿認爲此二人可能是沒有實戰經驗的俊才!”司馬懿拱了拱手,回稟曹操。

曹操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盯着司馬懿。司馬懿的回答倒是讓曹操有點驚訝。難道這諸葛亮與龐統也是和司馬懿一樣。是奇才?

“其餘諸位,你們有什麼看法?”

“主公,屬下以爲,此二人有沒有真才實學我等皆不能評價。只不過劉備之雄才不亞於主公,劉備肯用此二人,請主公三思!”呂睿拱了拱手,站了出來回稟曹操。諸葛亮與龐統到底有沒有歷史上這麼厲害,呂睿不知道。畢竟王者都是要成長的,臥龍與鳳雛剛剛出山,就算再厲害,也有限度,不過,不可以不提防。

“主公,請主公撥兵,屬下定能攻破新野,生擒劉備!”夏侯惇抱拳,向曹操再次請命。

出兵?曹操看了看衆人。心中有打打了腹稿,若是這二人沒有什麼才能也就罷了。但是若是這二人有才能,還是要提防一下爲好。睿兒說的有道理,劉備不是笨人,肯用這二人,這二人一定有一些才學。

“主公,請三思,詡認爲出兵之事還是慎重爲上.......。”

“行了,文和,連元讓都能有此謀略了,你難道還看不出?何況區區兩個文士,就能讓我軍膽怯?”曹操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已經做出了決定。

“好!諸將聽令!”

“命副相曹昂爲主帥,徵東將軍夏侯惇爲先鋒,領兵十萬,進軍新野!”曹操一拍大腿,做出了一個決定,讓曹昂爲主帥,夏侯惇爲先鋒,出征新野。

“諾!”

“元讓!”

“主公!”

“本相先撥給你三萬士卒,你爲先鋒,先出兵,進駐新野北面。”曹操取出一支令箭,向夏侯惇傳令。

“諾!”夏侯惇領了令箭之後,就退到了一旁。

“嗯,新野之事就議到此處,不凡,你留下,其餘衆人可以退下了。”曹操留下了呂睿,就讓其餘文武退了出去。

“主公!”文武退卻之後,呂睿拱了拱手,等候曹操的指示。

“不凡,此次仲父決定任命你爲監軍,隨子修一起出徵,同時負責押運糧草。子修雖然已經成才,但是謀略不足,你要好好輔助子修。”曹操想將這次南征作爲培養曹氏子弟的一次機會,呂睿就是監督執行的最好人選了。

“是,仲父,孩兒明白!”

“嗯,還有子桓,子文那些後輩也跟隨你們一起出徵,這次要好好鍛鍊他們。”

“諾!”

曹操隨後又給了呂睿一些叮囑,便讓呂睿回府準備了。

三天之後,呂睿帶着典韋父子,史阿與徐庶率領着三百名親衛來到了丞相府上。呂睿被任命爲後軍統領兼任運糧官,曹家的諸子除了曹昂之外,都被安排在了後軍,鍛鍊曹氏子孫是大,但是安全也是很重要的。

“睿哥!我準備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呂睿剛剛來到丞相府,一個輕盈的身影就閃了出來,曹衝揹着一個包裹衝到了呂睿的面前。

曹衝也去?呂睿愣了一下,曹衝尚未成年,曹操就讓他參與軍政要務,看來曹操的寄望頗大啊!

“倉舒,倉舒,別亂跑!”環夫人跟在曹衝之後,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身後的侍女拿着幾個包裹緊跟其後。

“環夫人!”呂睿見到了曹衝的母親,馬上下馬行禮,畢竟她也算曹操的夫人。

“不凡,不必多禮。”環夫人拽住了亂跑的曹衝,一臉擔憂地望了望自己的兒子,當曹操與自己說明曹衝要歷練的時候,環夫人那是一萬個不願意,還和曹操哭訴了幾天,可是曹操絲毫不爲所動,依然決心讓曹衝隨軍出征。

“不凡,倉舒此番前去新野,拜託不凡了。”環夫人從侍女身邊接過一個包裹,遞給了呂睿。

呂睿一接,手一沉,乖乖,看來裡面有不少的好東西!環夫人在曹家許久,深得曹操的寵愛,特別是曹衝得寵,其錢財賞賜也比曹操各房的多。看來爲了曹衝,環夫人是下了重本了。

“夫人客氣了,衝弟乃是睿之弟,睿一定會好好照顧的。”呂睿接過包裹,心中苦笑了一下,就算環夫人不交待。呂睿也會特別照顧的。一來曹衝沒有成年。二來,在曹操心中曹衝的地位可是高於衆子的,若是曹衝出了差池,可不是開玩笑的。

“有勞不凡了!”環夫人向呂睿行了一個大禮。

“睿哥!”曹彰,曹植,曹真三人在曹丕的帶領下已經一身戎裝等候在側了。

“嗯,出發!”呂睿將曹衝抱上了黑馬,帶着曹氏的子弟前往城門與後軍匯合。

曹昂帶着大軍剛剛從許都出發。夏侯惇的先鋒騎兵已經抵達了。統領這支騎兵的是四員小將,夏侯充,夏侯楙,夏侯衡,夏侯霸,夏侯惇與夏侯淵的長子與次子,曹家要培養後代,夏侯家也不甘示弱。

“大哥,前面還有二十里就是新野了,我們是不是在此安營紮寨。等候父親?”夏侯楙看了看附近的地形,再往前就是一處坡地了。情況不明,不能輕易出擊。

“哦?衡弟,霸弟,你們有什麼看法?”夏侯充第一次領兵,心情激動,想多立軍功,對於夏侯楙的提醒絲毫不在意。

“大哥,二哥所言甚是,所謂敵情不明,兵馬不動,還是請大哥派人去探查一番,若是沒有異常,我軍前部方可前進。”夏侯霸年紀雖小,但是行軍之經驗確是四人之中最多的。

“既然如此,我帶人前去探查,你們留在此地。”夏侯充狠抽一鞭,駿馬大叫一聲,疾馳地衝向了坡地,夏侯充的百餘親兵也跟了上去。

此時在坡地右側的趙雲愣了一下,推了推身旁的陳到。

“叔至,有人來了!”

“哦?”陳到望了一眼,只見一名小將帶着百餘騎兵向坡地靠近,看來是來視察地形的。

“子龍,這應該是敵軍前來視察地形之人,我等不要心急,切勿露出馬腳。”陳到拍了拍趙雲的左肩,示意趙雲不要衝動。

“嗯。”趙雲點了點頭,揮舞了一下令旗,讓埋伏的士兵都不要有所行動。

夏侯充帶人衝進了坡谷,在坡谷來回了一圈,放了幾支冷箭,就疾馳而回了。

“霸弟放心,連一隻鳥都沒有,根本沒有埋伏!”夏侯充返回了大軍之中,向夏侯霸解釋。連鳥都沒有,一定很安全了。

“霸弟,我們騎兵突進,不到午時便可抵達新野,給劉備來給突襲!”現在纔是早晨,夏侯充想來一個突襲,殺殺劉備的銳氣。

“慢!大哥是說一隻鳥也沒有?”夏侯霸在夏侯充進入坡谷之後,也開始觀察周圍的地形了,從夏侯充進入坡谷,到夏侯充出來,那麼久的時間,一隻鳥都沒有看見飛出坡地!

“嗯,一隻鳥也沒有,霸弟,又不是狩獵的時節........。”

“不,大哥,你看,此坡地高於四周,而且樹木茂盛,就算是不在狩獵的時節怎麼會這麼久也不見一隻鳥雀?獸者,通靈者,往往百獸都是最敏感的,若是此處都沒有鳥獸,恐怕是在坡地之中有埋伏,不知坡地之中的地形如何?”夏侯霸攔住了夏侯充,這裡不妥,還是看看再說。

“坡中是個谷地,大約有幾裡,四周頗爲險峻。”夏侯充一聽,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坡地的地形,是個埋伏的地方,但是若是真有埋伏,自己會感覺不出?

“霸弟,不若爲兄帶一支軍隊衝過去,若有危險,你隨後營救,若無危險,你帶大軍跟進?”夏侯充提出了一個辦法,自己去試試有沒有埋伏,讓夏侯霸領着後軍跟進。

“大哥,此法不妥,若是坡中有敵軍埋伏,敵人佔盡了地利,對於我軍極其不利,特別是我軍都是騎兵,五千騎兵要攻取坡地也屬不易。”夏侯霸看了看地形,坡地還是有一定高度的,騎兵突擊不了,沒有作用。

“霸弟,你的意思是........?”

“大哥,我們多派出一些騎兵,探探四周的地形,再做打算。”

“好,就依賢弟的。”夏侯充也不想自己的首戰就如此狼狽,馬上派出了五十名騎兵分散四處打探了。

很快,探子的消息就回來了,然後根據探子的稟報和衆人的分析,夏侯家的四員小將終於弄清楚了自己的位置。自己所處的位置是在一個叫博望坡的地方,前面就是博望坡了,北靠伏牛山脈,南面有座隱山,西面有條不深的白河,東面就是夏侯充大軍所在的位置了。

“你們去查探之時,還有什麼發現?”夏侯霸問了問跪着的探子。

“回稟小將軍,並沒有什麼異常。”

“坡谷的兩側又如何?會不會有人埋伏於上”

“回稟小將軍,坡谷的兩側也沒有異常,若是說有人埋伏,我等皆看不出,而且埋伏於坡谷之上必然從谷口或者谷尾順勢而上,我軍在谷口並沒有發現有人攀爬過的痕跡。”探子恭恭敬敬地回稟夏侯霸。

“好,你們去附近砍伐一下樹枝前來,至於谷口,火燒,製造濃煙!”

“諾!”士卒得令之後,一千名騎兵馬上去砍伐樹木,將一堆堆的樹木放置於谷口,點燃樹木,大量的濃煙順着風勢飄進來博望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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