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江東情況的刺探和滲透,在有了鄧瀚的指令之後,取得的進展卻是更加的喜人。
原先的一些個江東的世家大族,對於荊州的印象,當然已經從劉表那個峰斐然的狀況,變作了如今武兼備的新荊州。
而且對於荊州那些個出現在江東的或明或暗的物產,以及人員的儀態中,自是也能夠感到如今的荊州人,卻是要比江東人過的更加的有骨氣的和傲氣的。
不過如今江東的這個『亂』勁兒,卻也十足的一個『亂』世情景再現。
周瑜自是蹤跡全無,而失去了他的統領和震懾,一時間倒也讓江東的諸多將領有些茫然無措,畢竟在他們心中,對於周瑜的忠誠,倒是更勝過江東之主的孫權的。
而今周瑜遁跡,讓這些人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行動了。
就連此時在江陵已經恢復了神智,身上的箭傷也正在恢復之中的太史慈,本來還正在叫嚷着要回江東,若不讓他達成此願的話,即便是以死來爭,也要達到這樣的目的的。不過在得知了如今江東片刻之間的局勢之後,倒也讓他很是疑『惑』。
爲何堂堂江東,已經久歷了三世風霜雨打的一方勢力,在這個時候,不過就是損兵折將之後,居然會有這般不堪一擊的變化呢?
對於太史慈的這種轉變,一時之間當然以他的智慧卻是搞不明白的,而江東的變化,在攸縣的鄧瀚等人,自然是時刻把握着的。對於江東如今變幻劇烈的原因,卻也在鄧瀚所掌握的那些個情報中,漸漸的顯『露』了他的真容。
江東之主的孫權,卻是在承繼了父兄餘烈,接手了江東這一番局面之後,作爲有心之人的他,當然不想繼續以他的父兄爲傲,他也不希望江東的地面上,還要繼續仰仗着前人的英名,來讓他感到壓力。
再有這一世荊州於他的真實的,可以隨時感覺到得荊州的強勢,自也是讓這位江東之主,不能夠放下心中的那份執念,不僅如此,還讓他在面對着這些內外交錯的壓力的情況下,漸漸的『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或許如今的孫權能夠在周瑜離開之後,少了心中那個不斷給他帶來壓力的當面之人,還能夠讓這位江東之主的聰慧再度顯現出來,不過顯然在此前的一些個事情,孫權的作爲對於江東來說,已經造成了許多不該發生的錯失。
休整好了的荊州兵馬,自然不會繼續待在攸縣,毫無作爲的,連帶着交州的陸遜也是在不斷的向着江東的地盤上開進着,從南海,而過始興,然後又向着延平,建安等地不斷的開散着己方的斥候探馬,去給江東人提前打個警鐘。
如今的江東人即便在荊州人不藏形匿跡的情況下,卻也因爲本身兵力不足這樣的根本問題,而不得不持續的做着緊縮戰略防線的舉動。
而鄧瀚他們卻是出了攸縣之後,也是向着廬陵,安城,等地開拔,而在這過程中,對於江東的滲透,卻是始終未停歇的。
一方面那些情報暗間人員,自是動搖着江東這些世家大族對於孫氏的支持,而另一方面,已經開拔的荊州的大軍,卻也在通行的路上,不斷的向着江東大地展示着己方的實力和威武,所爲者,當然就是要在這片大地上,這片孫氏已經統治了數十年的地盤上,彰顯荊州的實力,並且要讓這些人給驚醒,荊州卻是距離他們已經不遠了。
當然儘管說此事的糜竺已經爲荊州這些東去江東的大軍,準備好了不少的糧草,不過荊州大軍也不會沒有限制的一鼓作氣的向着江東進行全面的跟進的,畢竟那樣的情況還不到時機的。
加上如今的鄧瀚,還有陸遜兩方面的兵士,也只有二十來萬可以調動,這樣的兵力,對於此時的江東來說,雖然可以有一定的衝擊和壓制的能力,不過江東畢竟也不是什麼可以輕易攻破的地方,再是有先期的滲透,動搖了江東地面上的一些個地頭蛇,可以爲荊州大軍的前進,提供一些幫助,不過這樣的幫助對於此時的荊州大軍,還是有些不足,當然儘管如今的荊州和江東兩方面的實力已經有了顯明的對比,對於將來的前途,也已經算是有了明顯的徵兆了,不過這個時候也正是這些人開始有資本或作觀望,或作討價還價的時機。
鄧瀚這裡和陸遜那邊,兩下里都將自己的兵線推進到江東的腹心邊緣的地方,卻是又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的他們卻是還保持着手中的主動權,畢竟已經進入了江東地面,再是說此時的江東無力反抗,他們這種不講道理的反推,可是越進入江東的深處,他們所要面臨的壓力,也就越發的強烈的,不說江東人對於他們的敵視,還有他們自身的後勤供養上的壓力,種種情況使得他們在如今的這個情況下,只能做到這一步,鄧瀚,張飛,張任,黃權,這一路他們終究是將他們前進的步伐停在了豫章郡,而陸遜那邊也僅僅是兵進了延平一帶,也就停下來了。
並不是他們不想做進一步的擴張,卻是形勢使然,此外,還是因爲這個時候在雍州的局面,已經不容的荊州不將他們的注意力全都轉向北面,畢竟那裡囤積在一起,彼此對峙的劉備和曹『操』,兩方人馬,加起來已有兩百萬之衆,這樣的戰事的規模,卻是亙古未有的,這樣的戰事,不僅僅是一場這個時代,先後兩位霸主之間的爭雄鬥勝,更是決定當今天下誰屬的最終戰役,獲勝的一方,自然也就無可爭議的會成爲將來一統天下的主人,而敗亡之人,自然也就不可避免的會退出歷史的舞臺,畢竟不管是曹魏,又或者劉備的荊州,再讓他們從容的抽調出來百萬規模的將士,卻是沒有什麼可能的。
荊州人,自然也要將他們的全部精力轉到雍州,故而即便是此時的糜竺已經爲荊南的張飛,鄧瀚他們準備好了糧草等物資的後援支持,卻也沒有更多的精神來安排輸送給他們。
當然即便是鄧瀚,張飛他們這些人,在得知了如今北地的情況的時候,卻也不會再有更多的心思,去進伐江東,畢竟如今他們在南方,對於孫氏的江東可是已經欺負的夠嗆了,當然對於江東,他們在家今後也還是有着更多的機會去攻伐的,這個時候,他們這些人在停下來邁向江東的腳步之後,還是將他們更多的精力轉到了北方。
相比較荊州和江東的戰事,在雍州的對陣,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已然將天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吸引了過去,人不分老幼,地不分南北,只要是對於天下大勢有所關注着,卻也都在靜等着那邊戰事的結果,畢竟如此一戰之後,卻是可以讓天下人在這個戰『亂』頻仍的『亂』世中生活了數十年的黎民百姓,終歸能夠看到天下安泰的那份希冀的。
終南山中的一個不知名的山坳之中,此時卻也有幾個人將他們的目光轉向了西北。
“師傅,您不是說世外之人,不需要爲那些個紅塵之事,所沾染,不然,可就不符合出家人,逍遙人間自求己道的真意了麼!”一個看上去神清氣爽的年輕人,倒是對着身邊一個鶴髮童年,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可是仍舊精神奕奕的邋遢老道說道。
“莫以爲老道不知道,你小子,這麼問,還不是想從老道這裡得到更多的消息,呵呵!”老道士倒也不做回覆,只是笑着反問,“不過,卻也不需要你那麼擔心的,天下人,自有天下人之福,當年,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就相信自己的選擇,畢竟天公地道,自在人心,而所謂國之權柄,卻也會選擇天命所歸之人的,你我也只要靜靜看着就是了!”
“師傅說的是!”
這裡倒真是南山之下,幽閒之所,不爲外物所羈縻,故而更能生出許多的清淨心!
於此同時,在東南大海之上,卻也有一頁扁舟,向着前面一片陸地駛去。
海面上雖然偶有微風鼓浪,不過船艙內,卻是夫唱『婦』隨,伴有幾聲童子歡叫,一派的祥和。
“夫君,這一次可是要將魯肅先生給害個夠嗆吧!”
“呵呵,既然我心已不在那邊,你這個時候又何苦,還要將我的念想硬往那邊拽呢?”
“這倒是妾身的不是了!”
“卻也不必如此,這些年,我總是奔波在外,始終不能夠與你相伴左右,當年的海誓山盟總是賒,如今倒也是可以有機會好好的來償還一番了!”
“那……”
“那什麼呢,天下大事,自然有天下的大人物去掌管,至於我們,還是去你我心目中的逍遙之地,好生的過活些日子吧!”
“那自然是好,妾身倒還是有些但心,哪一天你又不能夠如此言行如一了呢?”
“呵呵,將來的事情,且不去問了,但看眼下,畢竟你我可都是活在當下的啊!”
說完,卻是招呼兩個童子以及身邊的佳人,一同看向他們即將登臨之地,不過在一行人登上那前方之地的是好,那男人,卻還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番西北的天地。
“子浩,你說是不是俺之前在衡陽城上的那番話說的不是時候,現在,俺倒還真想和大哥,二哥他們在一起呢!”
“爲何會這麼說,不過你說要和主公還有關君候一同作戰,這樣的情況倒也可以理解的,畢竟你們兄弟三人,縱橫天下多年,每有大事的時候,卻是基本上都在一起並肩作戰的,而今這一次在雍州的戰事,可是關乎我荊州之大業所在,這樣的局面下,別說你,我也想去見識一番呢!”
“既然這樣,要不然俺們兩個這就去吧,反正如今在這裡,有張任,有嚴顏老將軍,還有叔至,季常,當然還有黃公衡,他們幾個人應該足以將這裡的局勢掌控了!”
“切,你呀,你,總是這麼愛胡鬧,在如今的情況下,還要如此的胡來,要知道如今的主公,可不是以往的情緒了,登位爲王,一切可都要比以往更加的注重一番的,要知道法不容情,這軍法如山,當時你我二人接令要將荊南在江東大軍的攻擊之下守住,而今卻是沒有新的指令,你我這般不聽令而行,可是於主公面前實在不好看啊!”
“嘿嘿,嘿嘿!”
“翼德,三將軍,你這可是在笑什麼呢?”
“好你個子浩,明面上你是在規勸於我,不要任意妄爲,要以當下的大局爲重,不能夠在荊南各地輕易的造成波動,使得局勢不利於我,可是你看看你小子之前的那一番話,說什麼你我二人之前的軍令,要是嚴格說來,之前讓我們把守荊南的任務,你我可不是已經完全的執行完畢了,如今你我二人在荊南可以說的上是,人物完成的相當的完美,現在正應該是你我二人到大哥那裡繳令的時機,你小子,這麼說豈不是還在鼓動於俺麼,別以爲俺傻,俺可是精明着呢?”
“倒也是,誰能夠矇騙過您,您老人家是誰啊,那可是百萬軍中,取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一樣輕易的上將軍,張飛張翼德,在您的虎架之前,又有誰敢放肆?”
“別,子浩,你可別這麼說,畢竟你我兩個人那是什麼關係,”張飛倒也之地,鄧瀚有時候,話說的恭維的時候,也會偶爾的冒些酸水出來,讓人薰然得,故而這個時候張飛,也是不得不先行將鄧瀚的一些個酸氣給放一放,“說實話,俺是真想去雍州跑一趟,即便是到時候,咱們到了雍州已經決定了勝負,俺也還是想去,畢竟此一戰之後,天下間,或許在俺這一生之中,再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場面了。當然或許還有和江東一戰,可是江東諸多人物,碌碌之中,卻是沒有一個能夠讓俺看得上眼的。之前或許還有太史慈這麼一個,可是被嚴老將軍那麼一弄,如今的太史慈,卻還要靜養許久,不管是等他身體好了之後,是在荊州,或者江東,俺卻也和他之間,也算是有過交情的,總是不好再欺負與他了!”
“呵呵,你倒是說得輕巧,難道人家太史慈,還真是不如你麼?欺負人家,不要說大話閃了舌頭啊!”
“俺自是知道,鬥口是比不得你小子的,不過眼下這裡,江東之事,也算是告一段落,要想再有戰事,江東人,或者有心,可是力卻不足,他們就像你平日裡說的,完全已經有了打醬油的架勢了,所以,不管是爲了和大哥,二哥他們在一起也好,還是不想錯過這麼一場空前規模的大戰也罷,俺張飛,卻是這一次非要前去雍州不可了!”
對於像張飛此時的心情,鄧瀚當然是理解的,雖然說此時在這裡的嚴顏,劉磐,還有張任,以及作爲荊州水師都督的甘寧,也都是武將,可是這幾個人,卻是沒有像張飛這樣的對於和天下強者做戰場爭先的那種極度的渴望,此時張飛這種情形,卻是因爲他有些害怕在雍州一戰之後,天下間沒有了能夠引得他更感興趣的事情了。
要知道張飛,或許可以算的上這個時代的一個武癡,不說其他,但就這一世當中,能夠在面對着飛將呂布,那樣的絕代武人面前,卻也只有張飛不僅不會有什麼膽顫之念,更多的他還是想着不管能不能匹敵,先來大戰三百回合。
張飛自是希望能夠和天下的羣英交手,可是如今的他雖然仍然處在一個相當巔峰的狀態中,可是他也是知道,雍州的戰事,在如今荊州的勢力和曹魏的勢力之間的爭鬥中,荊州能夠獲勝的可能卻是相當大的。
故而在一想到,可能今後再無什麼大的戰事發生,卻也讓這位燕人,張翼德,居然覺得有些『迷』茫之感。
英雄無用武之地,總是讓人感到無奈的事情。
如今的張飛,顯然並不希望這養的事情會發生在他的身上,而如今的這場決定天下歸屬的戰事當前,張飛卻是希望能夠讓他能夠在這一次的戰事中盡情的揮灑自己的能量和精力,也是爲了能夠在將來的日子裡,少些遺憾,或者『迷』茫,但是不留遺憾!
當然說實話,鄧瀚當然是有把握此次雍州的戰事,讓荊州方面的戰勝的可能保持在相當高的程度上,這自然是因爲有些事情,可是他早就有過佈局的,既然如此,雖然他自認爲在荊州做的事情已經可以保證他衣食無憂,可是又因爲他希望他所輔佐劉備打下來的天下,可以有一個不同於以往皇朝帝國的結果和未來,他還是不得不去雍州爲他的將來的佈局,營造更多的功勞來支持他做將來的那些事情。
故而此時的鄧瀚,卻是也有着北上雍州的理由。
而此時一隻白鴿,從北向南飛馳着,而它的身上,卻是帶着讓鄧瀚和張飛得償所願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