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史留名啊!
心理素質一直不是很好的張白,此刻就跟前腳的釋普基一樣,面部表情抽搐,緊張的都快要倒下了。
年少的夏侯武,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扣着手指,沉侵到了取名中去了。
“步雲,你對占人、漢人都比較熟悉,你也想想!”
這時曹性發現瞭望眼欲穿的步雲,這位日南當地小豪強,雖沒什麼特別突出的地方,但允文允武,會佔人、日南方言、越人方言、中原漢語,幾種語言,曹性也從未真正將他當做僕人。
“諾!”
步雲看向曹性,又一次的想起了,當初系綁腿,不小心聽到曹性與鮑三孃的對話,心中一片火熱,重重的點了點頭。
曹性約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寨門下,依舊還有攜老持幼的占人俘虜,在前來的路上,還有些時間。
年輕氣盛的夏侯武最先開口道:“曹家縣!這城是主公一馬當先,突發奇想,用高超的馬術,跳上寨牆,而拿下的,以主公之姓爲名,正和事宜!”
曹性搖了搖頭:“已經有了曹家港、揚曹港,兩座城池,事不過三,再來個曹家城,朝中就有人要多想了!”
“啪~”
夏侯武一拍腦袋,不好意思的道:“末將一時疏忽,還請主公見諒!”
“阿武,你正年少,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敢言敢做,比膽小怕事,更值得提倡!你再想想,別怕錯!大不了再重新取!”
將他當成後輩的曹性,正色着臉,教育道。
“諾!”
夏侯武被否決,一旁的步雲說道:“主公,叫興平縣,占人與漢人,鬧了無數年的矛盾,主公拿下占人寨子中,重要意義的石頭城,取名興平縣,以表達我曹軍是仁義之師,帶着對和平的誠意而來的!”
曹性沉思了一會。
夏侯蘭雖公正嚴明,雖從未徇私枉法,但夏侯武卻是曹性因爲夏侯蘭的原因,而有意陪養當初最早追隨自己的忠心部將,王曉、張雷、王威、夏侯蘭、曹鷹五人,而提上來的。
曹鷹孑然一身,沒有家人。
王曉、張雷族人凋零,四分五裂,尋找到的本身就少,王威家又一時沒有合適人選,人員興旺,又是猛將雲集的常山人夏侯蘭,成了最大的受益人。
面對此等機會,第一想法就是家族。
步雲作爲當地人,剛剛與曹性相遇時,還正在與占人拼命鬥狠,能想到用此機會,來緩解漢人、占人之間的和睦,已經非常不易了。
之後兩人又取了幾個名字,多離不開這兩個出發點,總覺得還不夠好的曹性,抱歉的搖了搖頭。
一時間,衆人陷入到了沉默之中,眼看匯聚而來的占人俘虜越來越少,連不能走的老人,都被軍醫營借來的擔架,擡了出來,夏侯武急得腦門冒汗,剛剛被體溫烘乾一些衣服,再次溼了個透徹。
曹性不忍將就,就在他準備上前一步,準備發表講話的時候,一旁始終閉口不言的張白,張嘴了:“楚縣!”
楚國領地極廣,益州東部、荊州、揚州,三個漢朝有數的大州,就都曾經是楚國的領地。
徐州、豫州、司隸、都有一部分,曾經歸屬楚國的統治。
那時候,還沒有交州,但交州及整個南部的百越,想與中原取得聯繫,都要經過漫漫的楚地,因此,其中原文化,多傳自楚國。
曹性看向正在押解俘虜的九頭蛇正白旗,這些荊楊出身的山越,雖自稱越人,都是所生活的土地,都是楚地,說他們是楚人也不爲過。
楚地幅員遼闊,卻沒有一個以楚爲名的郡縣。
石頭城爲基礎的新縣,改名爲楚縣,名字上沒有衝突的困擾。
自己作爲新楚亭侯,關於突出個人功績方面,還很委婉的表達了出來,且對以後,也的某一方面,還有着巨大的作用。
一石數鳥也。
“好!張白!很好!”
曹性連連感嘆,拍了拍寨牆:“以後,這就是楚縣,我手下的這座石頭城,就是楚城!”
“楚縣!楚縣!”
虎豹義從統領,見自家部從意見被採納,帶頭大喊道,城頭一時響起了呼喊楚縣的大喊聲。
張白在夏侯武、步雲羨慕的眼神中,抓了抓腦袋,臉紅到了耳根。
完成了集結俘虜任務的曹鷹,剛剛爬上寨門樓,就聽到了這大喊聲,走到了曹性身邊,惜字如金的說道:“主公,這楚縣?”
“阿鷹,辛苦了來我左首,休息一會!”曹性一揮手,先招呼道:“這楚縣就是這新縣的名字,以後,這裡將成爲日南第六座縣城、成爲大漢新的疆域!”
曹性激情澎湃,曹鷹一聽,本就冰冷的臉上,彷彿又多了幾分風霜,將他冰凍了一般,直立在那裡,把曹性給看呆了,好半天之後他纔開口道:
“主公,爲何不像崇明、鬱州、揚曹等地一樣,作爲私人領地,不上報朝廷?”
其難得說這麼多字,卻字字誅心,場內空氣突然下降到了零下一般,將還渾身溼透的張白、步雲、夏侯武三人凍醒。
周圍人舉目看向曹性。
對於衆人匯聚而來的目光,曹性先上前一步,將曹鷹拉到了自己左首的位置站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深長的道:
“阿鷹,崇明、鬱州,不用我取,未來也脫離不了成爲我華夏人的疆域。”
曹性擡手,伸出食指,轉了一圈:
“而這裡,這片土地,如果是我曹性的私領,哪天我遭遇不測,那這片土地怎麼辦?以現在大漢自顧不暇的狀態,會來管這我曹傢俬領的事情嗎?”
“砰~”
曹性重重的一拳,砸在了門樓的石牆上,石牆凹陷,鐵一般堅硬的拳頭,都青紫了一大片:
“這是一塊富饒的土地,這是一個上天賜予我華夏的糧倉,這是屬於我華夏人的,屬於漢人的!並且世世代代傳承下去!誰也不能把他分割出去!”
充滿民族情懷,國家大義的話,如一把把刀子,深深的扎進了衆人的心中,致死都沒有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