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大軍,軍侯就有百餘人,加上軍司馬、假軍司馬,等同軍侯的參軍等你,參加軍議的人超過了兩百。
旗艦是三桅海船,船艙的裝載量有限,且還需要水手在其中操作,爲了防止破裂進水,又啓用隔艙設計。
不具備兩百多號人開會的地方,曹性索性將衆人,聚集在了空氣更加新鮮的甲板上。
曹性在龔都的護衛下,立於指揮台。
下面最前排,站立着韓季、呂範、周朝、馬忠、曹狼等軍司馬。
沒了多少漢人高官存在,充當軍司馬資格僅次於韓季的呂範,成了右首的一位。
這讓閒了近一年的他,整個人熱血沸騰,充滿了動力,眼睛不時看向左首的韓季,暗暗眼饞着這個位置。
“諸位!吳郡、會稽郡,二郡東部海岸,南海崖山,此二處成了我大漢,在大漢現有的海疆上,最後的兩個藏污納垢之所,每一處躲藏的海寇、亂民不下五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我們曹軍,作爲大漢大海之上的正義化身,怎能允許這兩處繼續作爲法外之地!
諸位都是曹軍的基石!管理者!骨幹!精英!
今日軍議,就是要集衆將之智,協商對這二處的戰略方針,計謀出衆者,記功!計謀平庸者,無過!
大家儘管暢所欲言!”
曹性聲音鏗鏘有力,氣宇軒揚。
衆將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曹性注視着衆將。
能不能收穫更好的謀略是一方面,重要的是讓大家參與進來,慢慢引導他們,讓他們在爲曹軍思考戰略方針的同時,潛意識的將自己當做曹軍的一員,久而久之,對曹軍的融入程度、歸屬感,將越來越高。
這是曹性結合前世今生,總結出來的一個良策。
作爲一方統帥,一方勢力,麾下人才重要,忠誠的基層管理者,更是基石。
“開始吧!韓季,你最先說!”
等待了幾刻鐘,給足思考的時間之後,曹性開口道。
韓季欣然出列,高大的身軀,讓多數是南方人海師、八旗,側目不已。
“主公,末將以爲……”
按約定,韓季將他先全佔東海的想法,事先整理了一下,更細緻的說了一遍,讓衆將聽的激動不已,請戰者不知凡幾,以馬忠、烏浦二人最熱烈。
其次就是被賜姓者,曹烏、曹佔、曹和三人都不甘人後,大聲用生硬的漢語,大聲請戰。
等衆將請戰的呼嘯,熱鬧了一陣子過後。
曹性一揮手,全場安靜下來:“很好!士氣可嘉也!不過一人計斷,衆人計長,按軍規,每人都發言之後,再一起總結!
那麼,接下來就輪到呂範你了!”
“諾!”
呂範大聲迴應,其一出列,同樣高大的身軀,加上更加魁梧的身軀,虎背熊腰的形象,以及作爲十萬人中無一,離準頂級高手只有一步之遙的一流巔峰身手,所自然形成、爆發出來的氣勢。
讓衆將一眼就將這新面孔,深深的刻在骨子裡。
“末將認爲!東海是案板上的肉,隨時可以食用,而崖山,卻是任重而道遠的久戰,因此,先攻下崖山……”
呂範說的也是他之前的想法,且更加細緻,同韓季一樣,將張白的計謀掩蓋了起來。
而此時的張白,作爲虎豹義從的屯長,正在指揮四處警戒,此刻的主要保護曹性的安全,是除了旁聽,是沒有當場發言權的。
整個虎豹義從都是如此,但私下,可以申請替班,之後單獨再向曹性,提出自己的想法。
兩百餘武官,或提出附和韓季的計謀,或提出附和呂範的計謀,之後就沒有新策了。
直到最後發言,也是官職最低的三位占人被賜曹姓者,開始發言,纔出了第三個不一樣的計謀。
說話的是同是青年,但相對最年長的曹烏,先恭敬的向曹性行了個標準的軍禮之後,其一開口,除了事先的“啓稟主公!”,剩下的都是占人語。
讓全場不管標準不標準,都是全程用漢語說話的衆將皺眉不已。
三位是占人中,唯三的被賜姓者,地位超然,又暫時處於低職,正是上好的馬屁。
一旁一直主動充當翻譯的占人軍侯,此刻又非常“義氣”的站了出來,先行禮,之後開口說到:
“回稟主公,曹烏都伯的意思是,東海他不懂,崖山也是剛剛看過一面,知道的都來自於衆上官之前的言辭。”
曹烏連連點頭,感激的看着這位“好漢”,接着用占人語說到,軍侯仔細聽完之後,開始翻譯:“曹烏都伯說,末將的話,也是曹佔、曹和兩位族弟的意思。
東海、崖山不熟悉,但聽起來重要的程度,不比楚縣周邊未歸附的土地,高多少。
聽衆位上官言,東海全是小島,加起來還沒楚縣大,貴在交通作用。
崖山雖大,但聽來聽去還是一座大島,而楚縣未歸化的土地,卻是陸地!”
聽他這一說,曹性眼前一亮,能說出這番話,就已經向他證明了,這三位心血來潮,想作爲標杆的便宜族人,所帶來的意外之才。
“很好!不愧是我的族人!”
曹性大聲讚道,對着四人一揚手:
“你們繼續說!”
曹烏四人備受鼓舞,點頭哈腰,繼續說道:
“相對來說,價值更加重要是誰?是楚縣周邊呀!
爲何不先攻楚縣周邊未歸化之地?以我軍先前勢如破竹的軍威,再添三個楚縣,甚至十個,都不費多少力氣。
崖山再大,還有十個楚縣那麼大嗎?
這不是比徵東海、徵崖山簡單多了嗎?”
備受鼓勵的曹烏與翻譯軍侯,一時忘記了自卑,驕傲的提出了一大堆反問句。
曹性嘴巴早就笑的合不攏嘴,看着四人,越看越喜歡,第一次將四人記在了心裡,同時不忘心裡大呼一句:又是四位大佔奸!
楚縣曹軍正兵齊齊病倒之事,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平時巡邏警戒都有九頭蛇八旗,很多同在一城一堡的占人旗民都不知道,隨軍的萬餘占人八旗,更是一個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