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袁隗、太傅袁逢、大鴻臚馬日磾等等,或直接,或間接死於袁紹他手。
另一頭,擁有青兗之地的袁術攻佔了豫州全境,還有揚州的江北二郡。
死在他手裡的人也是不少,陳家的揚州刺史陳溫,陸家剛剛上任廬江太守的陸康,等等,都死於他的手裡。
當然,死的百姓更多,特別是生性暴虐又領着一羣暴虐的將領的袁術,死在他們手裡的百姓不下百萬,這還是受到楚軍最後通牒的結果。
中原盡入袁術之手,又有公孫瓚、陶謙這兩個強力的聯盟,在很多人看來,天下局勢變成了袁術勢力第一。
佔據洛陽及富庶河北,麾下同樣有諸多小諸侯聯盟的袁紹,成了天下第二。
只是邊陲“貧瘠之地”的曹性,又是孤立無援沒有盟友的他,成了第三。
慢慢用土地換軍械糧草等物資的董卓,只剩半個涼州,且大軍已經通過絲綢之路踏入了西域,鄯善國的地盤也經營的有聲有色,大漢封國董國已經在此基礎上建立。
韓馥、孫堅、劉虞、袁遺、曹仁、張超、鮑信、曹勇、曹鷳等已經就封塞外,他們或以此爲根基,或將這些留作了家族的退路。
中原混戰再是厲害,他們都是不會回來的了。
三足鼎立局勢已成,最起碼天下人是這麼認爲的。
當然緊挨着洛陽的南陽郡治的宛城楚軍除外。
荊州東北部,南陽郡,北鄰司隸最重要的河南尹、東鄰豫州最重要的汝潁,但它又不同於河南尹、汝潁一般的一馬平川,劃分南北的秦嶺保護着它的土地。
可謂是得天獨厚的地盤,就在這塊地盤最大的城市宛城之中,天下人都認爲遠在南海,可能剛剛收到通知,還有數月才能趕到中原的曹性,如今已經在這座城裡住了好些日子了。
宛城郡府之中,主座之上的曹性悠閒的喝着茶,嘴上還誇讚一句:“封兒,不錯,茶藝有長進,想必你的心境也長進了一些,不再那麼暴躁了吧?”
曹封點頭,自學茶藝以來,明面上看對於自身沒有什麼作用,有時候還覺得自己是個下人,根本學不到什麼東西,等真正悟到一些茶道的時候,曹封出奇的發現,自己的心境變得那麼的平和。
如今在曹封身上看到最多的不再是以前那種只好武刀弄棒的粗魯,眉宇間還透着一些儒雅,大有向儒將發展的架勢。
在此之前,曹封可是純武將,還是非統帥之姿的純戰將。
郡府不是隻有曹性曹封父子二人,還有文武也是齊聚一堂,看自己說話而停了下來的荀彧,曹性對他露出歉意的微笑:
“打斷文若,十分抱歉,你繼續!”
原本主持司隸的荀彧正在堂中手拿書卷彙報情況,在座的除了從南洋歸來的文武,還有司隸、豫州的所有班底都到了這裡。
包過剛剛加入的鐘繇、失去家鄉的樑國相許劭。
虎牢關已經在袁紹佔據洛陽的時候,用做籌碼與袁術交換了上百萬的流民。
荀彧臉色本就不怎麼好,只是礙於職責道德,開始了繼續彙報:
“袁術拿下江北二郡之後,在廬江、九江絲毫沒有約束麾下軍隊的意思,縱容軍隊大肆劫掠,本是世外桃源的江北二郡變得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
連江北的士家豪強都沒有放過,從陸康的陸家開始,大量家族只要反對他袁術的,都會遭到清洗。
一旦被其攻破塢堡,結局就是族長及反對者死,餘等成爲階下囚……”
荀彧的臉色越念越難看,鍋底都要比他好看些,曹性還開口問了一句:
“可有按照約定,只搶不殺?”
荀彧點頭,這是楚軍對袁術一系的最後通牒,袁術哪裡會在沒有跟自家家奴分出勝負之前,與楚軍交惡。
洛陽與楚軍交戰慘敗的心理陰影他還沒走出來呢!
再說將百姓殺了,他拿什麼跟楚軍換錢糧呢?楚軍有個濫好人主公,不僅讓自己地盤的百姓安居樂業,還要管其他地方百姓的死活。
曹性還要再問。
荀彧卻實在有些堅持不下去了,黑着臉開口道:
“主公,既然你已經身在宛城,爲何要放棄司隸,放棄豫州,棄太后、天子於險地而不顧?”
全場都變得無比的安靜,這是在場所有人敢想卻不敢說的問題。
荀肅、荀悅、荀棐,以及剛來的荀諶等荀家人看着荀彧,陷入了提心吊膽之中。
如今荀家人才可都集中在曹性一營,惹怒了他,一刀將所有姓荀的給結果了,那荀家可就等於不復存在了。
微笑是與人爲善,是一種禮貌的表現,微笑也可以掩蓋善惡,而微笑早成了曹性的標誌。
曹性微笑的看着荀彧,搖頭感嘆:“文若,這一聲主公是你自宛城與我見面以來,說的第一句,我知道,如果我回答不好你的這個問題,那麼主公也是你最後一次這樣稱呼我了!”
荀彧很是決然,沒有用默認的方式,不留情面的直言道:
“正是!”
斬金截鐵的聲音在堂中迴盪,所有人都是隻敢看,不敢吭聲,連荀肅都不敢開口去勸。
因爲這是所有人期待的一個答案,最好這個答案還能讓大家滿意。
曹性沒有急着回答,也沒有生氣的意思,手指敲打了幾下桌面,曹封連忙做出反應,爲曹性添上一杯熱茶。
茶杯託在手上,看着茶水錶面上冉冉升起的蒸汽,曹性沒有像往常一樣急着去喝,而是嘴脣輕啓:
“你們說說有人故土難離,又有人千里爲官呢?”
曹性是一個很珍惜時間的人,珍惜時間的人往往不會浪費大家的時間,荀彧明白這點,所以他不覺得這是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故土有着自己的人脈、土地、資產,可以給人一種安全的感覺,千里做官,是那裡有更好的人脈、土地、資產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