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景微微一笑道:“我與公達一見如故,更何況,我輩行醫怎能見死不救,只不過公達這病我也是一知半解,只能治標不能治本,那華佗倒是十分擅長醫治此病,只可惜此人閒雲野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身在何處呀。”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華佗擅長外科,張仲景更專內科,以張仲景看來,荀攸應該是思慮過度,則智識亂,也就是現代人常說的用腦過度。
“無礙,陛下已經派錦衣衛前來通報了,等此次回金陵,在下就可以在府中修養一段時間了。”荀攸疲憊的笑笑。
張仲景點點頭道:“公達若是好生休息,再加上陛下身邊當有名醫,想必已無大礙。”
“說到這,以仲景先生這等醫術,若是能夠入朝爲官,想必地位應該不會在那李時珍之下吧。”秦瓊突然在馬車外出聲道。
秦瓊雖然不認識李時珍,但宇文成都在當初與秦瓊一起鎮壓富春孫氏時曾經提起過此人,還打趣說等回金陵後要李時珍給秦瓊看看爲什麼他的臉這麼黃。
“李時珍?”張仲景在一旁皺眉問道。
“仲景先生,這李時珍也是醫術高超之人,他好像是荊州人氏,進了太醫院後因爲照顧貴妃有功,所以陛下任他做了太醫令。”荀攸開口道。
“哦,原來是這樣。”張仲景淡淡的說道。
“不知仲景先生對秦將軍剛剛所說的話可有什麼想法?”荀攸試探的問道。
“公達是想我入陛下的太醫院?”張仲景反問道。
荀攸點了點頭,以張仲景的醫術怕是和李時珍不相上下,若是能說服他入了太醫院,想必也是大功一件。
張仲景擺了擺手道:“那怎麼能行,我輩行醫治病自然是要給貧苦百姓醫治,陛下身邊南北名醫無數,那李時珍若真有你所說這種醫術,那我也是無足輕重之人,公達我視你爲好友,切莫逼迫我。”
東漢末年,正值瘟疫大流行時期,貧苦百姓們聽說名醫張仲景來長沙爲官了,就紛紛慕名前來求醫,因當時的官場規矩,官員不能到百姓家裡看病,仲景就打破常規,開始時是每逢初一、十五不辦公,在後堂或家中接待給百姓看病,後來隨着病員增多,他乾脆把診所搬到了長沙大堂,公開坐堂應診,首創了名醫坐大堂的先例,他的這一舉動,被傳爲千古佳話。
張仲景不像別的名醫,大多數名醫會選擇入皇帝的太醫院亦或是選擇達官貴人的私人醫生,極少有張仲景這樣專注爲貧苦百姓治病的名醫。
“先生莫要着急,我並不是強行留你在金陵,實在是因爲憑先生一人之力去救治百姓乃是小義,若先生入朝爲官那可就是大義了。”荀攸淡淡的說道。
“爲那些達官貴人去醫治何爲大義,專心致志爲貧苦百姓醫治又怎麼會是小義,公達你若這樣講,我也不便隨你入金陵了,反正這裡距離金陵不過十餘里,你我就此別過吧。”張仲景對着荀攸拱了拱手,作勢就要告辭離去。
“先生請稍等,請讓在下將這大義和小義跟先生講清楚後,先生可自行決定。”荀攸連忙叫住張仲景說道。
聽到這話,已經準備離開的張仲景又坐回來原位,示意荀攸繼續說。
“先生,您覺得憑自己一人之力可以救治多少百姓?”荀攸淡淡的說道。
“我有幾個徒弟,雖然他們的醫術還沒有學到我的十之一二,但看一些小病沒問題,一日之內救治百餘名百姓不成問題。”張仲景頗有信心的回答道。
“不夠不夠。”荀攸大笑一聲道。
“一日百餘人還不夠?”張仲景皺眉道。
“先生在荊州一日救治百餘人,那大漢的其他州郡呢?那靠近蠻夷的武威、上黨、成都這些地方的百姓,先生可會去給他們醫治?”荀攸反問道。
“這……我在一地行醫定然會教授幾個學徒,到時候……”
“哈哈哈哈,先生莫要逗在下發笑了。”荀攸大笑的阻止了張仲景的話:“先不說需要多久先生才能讓這些學徒出師,萬一有些心術不正之人學走您的醫術後坑蒙拐騙怎麼辦。”
張仲景沉默不語,確實有些人學走他的醫術後便打着他的旗號坑蒙拐騙,甚至還用假藥來誆騙百姓,這讓張仲景十分痛恨這種行爲。
看着沉默不語的張仲景,荀攸乘勝追擊道:“若是先生入朝爲官就不一樣了,我聽說陛下馬上要開一新部名爲醫部。”
“何爲醫部?”張仲景好奇的詢問道。
“醫部,乃是陛下新設部門,掌管全國衛生,藥材,專司治病救人和培養郎中。”荀攸淡淡的說道。
中國古代有上九流、中九流和下九流之分,中九流是指一舉人,二醫生,三風水先生,四算命先生,五丹青,六流相,七和尚,八道士,九琴棋,醫生跟道士、和尚和算命先生居然能夠相提並論,從這也能看出古人對醫生這個職業的忽視程度。
“此爲何官職。”張仲景目光灼灼的說道。
“按照陛下的設想,醫部主官爲尚書;次官爲侍郎,尚書乃是二千石,侍郎則爲一千石,只不過現在陛下麾下像先生這般人才的太少,所以這個醫部現在還沒開設呀。”荀攸裝作可惜的說道。
“既如此,爲何說我入朝爲官就是大義。”張仲景追問道。
“先生入朝爲官,陛下就會整合我江東麾下所有的郎中前來向先生請教,不求多隻要能學到先生醫術的十分之一那就可以了,然後再吸收願意入朝爲官的郎中入醫部,隨後由陛下安排去各處義診,這樣難道醫治的百姓不比先生一個人多嗎?”荀攸緩緩說道。
“這……”張仲景猶豫道。
“先生仔細想想,此地距離金陵尚還有些距離,但在下還是很希望先生能夠和我同朝爲官的。”荀攸對着張仲景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