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秦伯璽

“聽說了麼!秦戈大人竟然覺醒了始皇大人的血統,有他帶領大家,我們秦族興旺指日可待啊!”

“不過最讓我敬佩的是秦大人的義薄雲天,當日族人野狼村劫營被困,秦大人更是親身赴險,想想當日萬人圍殺的場景,都讓人熱淚盈眶!”

“那是自然!我們家領主,在泰山郡可是有第一義士之稱,萬鬼峽捨身救任峻,在自由領建立時更是捨棄生命爲兄弟們爭取撤退時間,這樣的義氣感天動地,當日孫觀大人就是被我家領主的義氣給感動,而放下屠刀,投效的!”一個人自由領的老兵唾沫星子橫飛,引得衆人圍觀傾聽。

整個秦家莊張燈結綵,絲毫沒有大軍壓境的緊張感,所有士兵和秦家莊的人都在佈置村落的同時,聚集在一起討論秦戈,野狼村一役後,秦家莊的秦族人不僅認可了秦戈,而且與自由軍之間的隔閡也消除了,本來他們的品質要比自由軍高很多,加上常年封閉,對外界有種天然的排斥。而男人嘛,只要並肩作戰感情就會迅速升溫。

今日是秦戈繼任族長的大典,除了正常巡邏的士兵,其他將士則聚在一起佈置村莊,打掃街道,男人閒下來後就開始侃大山,秦戈無疑成了焦點,自由軍則不遺餘力的添油加醋,將秦戈差點就說成了古今第一人,聖德直追孔孟。

秦戈則有些心不在焉的巡查完崗哨後,走在街道上,想到秦家莊註定要玉碎,心中沉甸甸如壓着石頭。過往將士紛紛駐足行禮,秦戈將心底的不安壓下來,微笑的和衆人一一打招呼握手寒暄,常年的戰爭已經讓他的意志堅如鐵石,越是最危險的時候,軍心不能亂,他作爲首領越要沉住氣。

秦戈來到了宗祠前,那裡立着魔刀虎魄,當日他將虎魄背上莊後,魔刀便一直插在那,現在心裡面堵得慌,他想找個人傾訴,但似乎沒人可以說話,於是他便想到了虎魄,這是秦繼祖留給他的遺物!

所有人都在佈置村莊,讓宗祠顯得有些冷清,來到宗祠前,秦戈看到了一道人影在魔刀前,走近一看竟然是秦繼宗在獨自對着魔刀垂淚。

對於秦繼宗,秦戈可以說是印象深刻,剛上山就捱了他一拳,差點沒把秦戈打成內出血。秦繼宗天賦非常好,在這個世界,除了入流的名將外,正常人的潛力分爲金、銀、銅、鐵四品,這四品只是衡量他們的成長潛力,而非最終成長結果,比如金品的人才,如果不去培養和努力提升,那麼也會淪爲凡人,而如果鐵品的人刻苦學習,也可以成爲大才,但這和學習差不多,有些學生天生學習好,學習效果事半功倍,能考上北大清華,但如果不學習,那三本也考不上,而有些資質平庸的人,通過努力也可以考上重點大學是一個道理。

而秦繼宗現在不過是隻有十六歲,便已經成爲金品巔峰,踏入三流武將也不過是時間的事,加上秦族家學淵博,秦繼宗從小熟讀兵書典籍,統帥、智力和政治都很高,精通十八般武藝,主修煉的是五極中的白虎訣和白虎形,並且將白虎形化爲槍法,一手槍術已經有了火候。由於和孫觀年紀相仿,似乎有互相不服輸的勁,上次曾找過孫觀私下裡比過武,如果不使用內勁和戰技,光比拼武技,孫觀竟然被這小子壓着打,但是如果激發內勁和武魂當然秦繼宗連孫觀的一招都接不下。

秦繼宗有着與年齡不相符的老成持重,心思也很縝密,加上有驍騎天賦,在冷兵器時代,騎兵永遠是戰場的霸主,所以對於秦繼宗,秦戈是真的愛其才,再加上秦繼祖的這層關係,秦戈待他如親弟弟。不過或許跟童年經歷有關,秦繼宗行事孤僻,有些不合羣,這對於成爲一個統帥是致命的缺陷。

“仲章!”秦戈走到宗祠前輕喚了一聲。秦繼宗身軀一震,連忙拿起衣角將眼中淚水拭去,低着頭想轉身離去。

“仲章!等等!我有話對你說!”秦戈喊住了秦繼宗,看着魔刀虎魄。秦戈陷入了沉默,而秦繼宗則低着頭站在不遠處。

“伯璽!他豁出去了一切,但心裡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這個弟弟!”秦戈看着魔刀悠悠的道:“他說,當他被虎魄的魔性折磨時,是你這個弟弟,用那年齡不相符的稚嫩語氣勸說他,如果沒有你時常到囚禁處看他,他的意志力恐怕早已經崩潰,當他奪回化龍丹時,他說自己無愧於秦族,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這個弟弟!”

“不要說了!我知道!大哥當日發狂強行奪取虎魄下山,這麼做都是爲了我!秦族內每隔五年會從資質優秀的年輕族人中調選一人進行血脈返祖,而這人將擔負起振興秦族的使命,我的資質被族老們看中,加上大長老的預言,他們認爲我大哥不是預言之子,那麼我便是,族內計劃在我十六歲時進行血脈返祖,同時讓我如大哥一般,嘗試操控魔刀!也就是在我弱冠的那一天,大哥趁着守備不在,發了狂,奪走了虎魄,殺下了山,其實我知道他不想讓我和他一樣,成爲虎魄的祭品!”秦繼宗眼淚決堤了,捂着眼睛失聲哭了起來。

秦戈想起了在秦繼祖在彌留之際給他講述的秦家激活虎魄的儀式。由於激活虎魄需要非常高的秦家返祖血脈,所以在秦家莊幾乎每隔百年才能出一位有資質激活虎魄的人。想要激活虎魄首先需要一個進行過血脈返祖的人,而返祖丹是非常高級的丹藥,就算是世家大族也無法量產,秦家莊早就沒有了返祖丹,秦戈獲得的那一枚是盤古的特殊獎勵堪稱運氣逆天。所以秦族人返祖就有些蠻荒,在族內由大長老主持,從成年族人處取精血,再以年邁的老人們的生命爲祭品進行激活!一次最少要三名老人!返祖成功後,如果資質出衆,則可以進行激活虎魄,激活虎魄要採集百獸的鮮血,以人的身軀爲祭品,進行喚醒虎魄的之魂,然而虎魄之魂兇厲,覺醒後極易反噬,通常會吞食魂魄,控制秦族人而魔化!魔化後的秦族人,就是一具只知道殺戮的機器,秦族已經三百多年沒有進行過返祖和激活虎魄的儀式,但是由於大長老的語言,秦繼祖成了三百年來第一個返祖並且魔化的人!

“你護送大哥的屍首上了山!遵從大哥意志爲守護秦族甘願奉獻生命,我應該感謝你!”秦繼宗含着淚突然擡起頭看着秦戈,聲音突然大聲道:“但是我現在非常恨你!你算什麼!你知道大哥爲了秦族付出多少嗎?他將魂魄獻祭給了虎魄,祭獻生命奪回了化龍丹,但是卻遭受到族人的唾罵!說他是給秦族帶來的災禍的煞星!連屍首都不讓埋進秦家莊的祖墳,而你卻成了英雄!不僅敢當衆敢頂撞大長老,而且還得到大長老的認可,成了族長!成爲人人傳誦的英雄!那我大哥算是什麼!他的付出算是什麼!”說完有些情緒崩潰痛哭起來。

秦戈默默地走到秦繼宗身前,將他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口,輕輕拍打着他的脊背,說實話,秦繼宗還是個孩子,幼年未記事時家庭出了驚天變故,從小與秦繼祖相依爲命,在族人異樣的眼神中生活,而秦繼祖對於他來說長兄如父,是他精神的支柱,而現在秦繼祖爲了秦族獻祭了魂魄,落得慘死!然而回到了秦族,不僅沒有受到英雄般的對待,而且就連下葬也遭到族老的反對,葬在了秦家莊外的一個小山頭上。如果不是小時候的磨難,讓秦繼宗心性堅定,如果換成普通人,早就顛覆世界觀,出去報復社會了!

“感受到我體內那腔沸騰的熱血嗎?是不是很熟悉!那就是伯璽的一腔熱血!當日我走投無路時,你大哥出現用自己的鮮血,通過返祖丹爲我返祖血脈!他雖然犧牲了,但他的意志和一腔熱血卻永遠流淌在我的身軀中!”這一刻秦戈心中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道:“伯璽他的精神永遠存活在我們心中,他也不會被人們遺忘,因爲我決定,族長加冕時,我將以伯璽爲表字,從現在起我就是秦戈,秦伯璽!”

秦繼宗擡起頭望着秦戈怔怔出神,突然跪下道:“謝謝你!秦大哥!”

秦戈摸着秦繼宗的頭道:“我與繼祖一脈相承,從今後你就是我的親兄弟,你放心我向你保證,伯璽的犧牲不會白費的,我會讓秦族復興的!”

秦繼宗眼中泛出了神采用力的點了點頭道:“是!大哥!我也會爲了這個目標努力!像兩位哥哥一樣成爲頂天立地的英雄!”

“小戈……哦!不!族長!你在這啊!吉時快到了,大長老和族老們已經到了議事廳,你再不去,那些族老長輩們又要嘮叨了!”秦復火火急火燎的跑過來,拉住秦戈的胳膊就往議事廳前跑。

來到議事廳時,只見裡面已經聚滿了人,大長老在一衆族老的陪同下,站在已經擺滿的祖宗牌位前。看到秦戈走進來,幾個族老眉頭一皺,他們實在想不明白,秦戈一直頂撞大長老,爲什麼大長老還要重用他。

秦戈向大長老及衆位族老躬身一拜道:“還請各位見諒,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

大長老臉上依舊沒有表情淡淡道:“來了!就開始接任儀式,別誤了良辰吉時!”

“那個能不能先等等,在繼任族長前,我有一件事要宣佈!”秦戈看着大長老摸着頭髮道,對於大長老,秦戈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對於他冷血的做法,讓秦戈非常不喜,但大長老那雙明亮的眼睛似乎有看破人心及一切的力量,在秦戈眼中他又是一個睿智的長輩,雖然威嚴但並不是那種獨斷專行的老頑固。大長老微微點頭示意秦戈說。

衆族老眼中閃過不耐煩,不過大長老發話他們也不敢違背,秦戈整理了一下思緒,看着立在大廳中的秦氏族人道:“大長老讓我繼承族長,那也便是將我吸收入長房,按照秦氏的宗法,我必須要有名有字,但是我的名是父母所取,無法更改,我今天爲自己起字爲伯璽!我將繼承繼祖的熱血與意志,帶領秦族走向輝煌!”說完看向人羣中的秦家莊衆族人笑道:“以後我們是一家人了!”

人羣中秦繼宗感動的熱淚盈眶,哽咽道:“大……哥”而族內秦復乾等長輩則欣慰的點了點頭。年輕一輩則興奮的歡呼起來,因爲這一刻秦戈成爲了他們的族人。

幾個活潑的年輕人甚至攬住秦繼宗的肩膀羨慕道:“真是羨慕你,有了如此英雄的兄長,以後可別欺負我們啊!”其他一些以前和秦繼宗有過節的年輕輩紛紛過來寒暄。

“繼賁、繼勳族內聖地不可胡鬧!”一個族老衝着年輕輩喝道。頓時所有秦家年輕輩低下了頭,不過目光卻都瞅着秦戈,秦戈的英雄事蹟他們早有耳聞,加上野狼村一戰更是被神化,秦戈隱隱已經成爲年輕一輩的偶像!當然秦戈敢於和大長老叫板也成爲他們的談資。

“小戈!字是由長輩所起,再說用故去之人的字對死者不敬,而且晦氣!大長老您看……”一個族老站出來道。

大長老看着秦繼宗以及秦家的年輕輩點頭道:“我覺得小戈的想法很好!我現在宣佈,爲秦戈命字爲伯璽,繼承繼祖的嫡族長房嫡長子身份,繼任大典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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