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精兵有精兵的長處,但是青壯也有青壯的打法!”李涅聞言,並沒有太過擔心,嘴角反而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如今我們防守,他們進攻,在一定程度之上,我們已經佔據有利條件!”
雖然如今崔州平麾下數萬兵馬之中,三分之二都是青壯,只有三分之一纔是黑山軍。
兵力在魏軍之上,但是戰鬥力一定不如魏軍。
這一點他們兩個都很清楚。
不過他們如今處在一個防守狀態,在對他們有利,反而彌補的青壯的戰鬥力,倒是可以一戰。
“大都督,話雖然雖然是這麼說,可無論徐晃,于禁,曹洪,他們哪一個,都是一等一的戰將!”
崔州平還是有些擔心:“一將比萬軍,我們很難對抗他們,這些天你也看到了,我們的兵馬遇到他們的兵馬,勝少敗多,都已經被他們打到城下了!”
雖然他們把魏軍擋在的阜城腳下。
但是這些天魏軍的攻擊,很凌厲,他麾下的兵力守城還算有點戰鬥力,但是一出城迎戰,絕對是一潰千里,戰鬥力這方面是無法彌補的。
“這倒是一個問題!”
李涅聞言,點點頭,目光微眯:“如果輪兵力,我們可以一戰,但是輪戰將能力,我們這就輸的太多了,黑山軍的孫輔還算有點能耐,但是年紀太小,經驗不足,還是嫩了點,而黑山軍也沒有太過傑出的戰將,如若張弘還在,這一戰可以打,你麾下的青壯更不要說,都是一些農夫出身,要是能補充一批講武堂尖子,倒是能成爲一支精銳!”
“那我們現在如何是好?”崔州平苦笑,講武堂尖子。那可是軍中的香餑餑,什麼時候輪到他啊,你這不是說了等於白說。
“辦法只有一個!”李涅考慮了一下,道。
“什麼辦法?”
“拖!”
李涅眼眸爆出一抹精芒。沉聲說道:“用兵法之中的拖字訣,把你麾下的化整爲零,把你手中的兵力分散城幾十股,縈繞這阜城,鋪散出去。前後交替,左右連接,形成一片泥澤陣法,只要他們來攻擊,在進退之間控制好,不要硬拼,不要放棄,死死的纏着他們,把他們的精銳拖在這裡!”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戰法,等於和他們之間比拼一個耐力。在這個方面,他們是一定會不如我們,因爲我們後面有鄴城相助,但是他們後面可是我們東吳追兵,黃司令和祖司令那可是虎視眈眈!”
崔州平也算是熟讀兵書之人,一點就透徹,但是他不得不承認,他絕對做不到李涅那種把兵法運用自如,忍不住恭維來一句:“大都督高明啊!”
這世界熟讀兵書之人大尤其在,但是能成爲一等一的謀士。在戰場上大放異彩的人就要看天賦。
所爲天賦,就是學以運用。
在合適的時候,運用合適的兵法。
這句話說的好聽簡單,不過能貫徹落實的做到這一點的卻是百中無一。
不然也沒有趙括紙上談兵的說法。
“地圖!”李涅神色凝重。
“在!”
崔州平迅速攤開的鉅鹿郡的行軍地圖。這地圖很詳細,是錦衣衛出品,絕對精品。
“在這個陣法之中,阜城是核心!”
李涅指着地圖,詳細的說道:“以阜城爲連接點,以堂陽和平棘兩座城池爲左右兩翼護衛。三點練成一線,而這一線中間的石泉山,西怪溝,清平河,兩心峰……這些都是一個個防守據點,你把兵馬散出去,最好做到五里一小營,十里一大營,每一個營帳之間互相支援,打一個,出十個,這樣就能把魏軍給我死死的拖在這裡!”
“諾!”
崔州平慎重的點頭。
不過他還是有些懵懵懂懂的,不是很清楚李涅這戰略部署的關鍵,他試探性的問道:“大都督,如今我麾下的將領不是黑山軍就是新徵召的青壯軍,基本上都是我的嫡系,不如由你親自出面和將領們說說戰略部署,我怕我給他們傳遞你的戰略時候,沒有你說的深刻仔細,讓將領不能領悟其中精髓,耽誤戰況!”
“不行,我絕對不能暴露!”
李涅聞言,想了一想,最後卻搖搖頭,他沉聲的說道:“你千萬不要小看曹丕這個人,他雖然志大才疏的,但是有一點,他繼承了他父親曹操的疑心病,他不會徹底的相信一個人,他在你身邊,一定安有不少的探子,不然你是不會把這一支大軍交給你!”
曹丕其實從性格上來說,是最像曹操的。
但是他少了曹操那一股成大事狠勁和魄力,繼承祖業有可能,但是要在亂世爭鋒,他成不了大器。
“大都督的意思是,我手下有人給曹丕通風報信?”
崔州平聞言,神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他其實就是做這一行的,要是突然之間被別人埋了一顆暗子在身邊,那就真的是貽笑大方了。
“呵呵,你身邊絕對有曹丕的嫡系,而且還是你身邊最親密的人,這一點你自己心中有數就行了,平時坐事小心一點,只要不和孫輔走了太近,其實也不用太過在意!”
李涅微笑的說道:“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你如果想要曹丕徹底的相信你,你就要讓他放心,什麼情況之下能讓他放心,你自己明白!”
“我知道了,只有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他纔會感覺放心,纔會相信我!”崔州平深呼吸一口氣,頓時明白李涅的意思,點點頭說道。
這個人他要找出來,但是他不能動。
……
隨着崔州平的動作,曹丕軍在一天之內,完成的阜城周圍的防守,而這時候,魏軍也發動的強有力的進攻。
戰鬥打響。
面對魏軍的正面強攻,曹丕軍採用了一個牛皮糖戰術,什麼是牛皮糖,就是你進,我退。你退,我進,你想要強打,我就好像棉花。軟綿綿的不給力,你不想打,我還是棉花,一條條棉花線拉的好像蜘蛛網纏死你。
他們把整整個交戰的戰場已經拉鋸在阜城方圓百里之內。
魏軍將士雖然基本上都是百戰精兵,但是兵力不多。只有兩萬出頭,強行南下,卻始終攻不進去,想要抽身出來,又抽不出身來,彷彿陷入了一個大泥坑之中。
……
阜城北郊。
一座陡峭的山坡之下的平原上,大軍紮營,連忙數裡,一座座轅門高立,一面面戰旗飛揚。這些的黑龍戰旗,基本上都是上書一個大字。
魏!
這是魏軍中營。
這一天,已經入夜,夜色茫茫,星空無光,大營之中,燈光映照之下,曹洪,于禁,徐晃三將齊聚。但是坐在大帳首位之上的確實鬼卒首領賈詡。
他一襲黑袍,神色陰冷,眼眸閃亮冷芒,渾身散發出冷冽的氣息。讓整個大營都有些冷寂。
“曹丕那廝倒是麾下人才不少啊!”
冷寂的氣氛之中,大將於禁率先開口了,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沒想到區區一個崔州平,竟有如此能耐,他把麾下的兵力形成三角防護,分成幾十顧。就好像蝗蟲一樣,打不退,避不開,讓我們進退不行!”
這些天,他們三人形成三個箭頭,對曹丕軍連續發動強攻,但是崔州平抱着一個迎戰而不死戰的戰術,縈繞着阜城,幾乎設置了上百個據點,你打一個,他們放一個,你打兩個,他們出來四個。
如果你把兵馬鋪開攻擊,他們倒是樂在其中。
這一仗完全無法打下去了。
“不是崔州平,他還沒有整個能力把我們攔在這裡!”
賈詡擡頭,嘴角微微苦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曹:“這一戰,我們要面對的是,東吳最難纏的一個人,此人智慧超凡,低調不顯,卻陰毒狠辣,如今的太尉郭嘉當年都曾經在他手中吃過不少虧!”
“錦衣李涅!”
徐晃目光猛然迸射出兩道殺意,吐出了一個名字。
錦衣衛大都督李涅,這個人在大魏朝可謂是臭名遠播的名字。
他們一點都不陌生。
“沒錯!”
賈詡點點頭,說道:“我已經百分百的肯定,在崔州平身後出謀劃策的,一定是李涅!”
“李涅?”
于禁皺眉,有些後知後覺的說道:“那就是說,崔州平也是東吳的人?他可是清河崔家的子弟,怎麼會是東吳的人呢?”
“崔州平這個名字你們也許有些陌生,但是崔鈞這個名字你們不陌生吧!”賈詡道:“崔鈞,字州平,求學於鹿門山書院,曾經和東吳如今比較出色的青年一輩佼佼者石韜並列,同爲鹿門山三傑,後來他離開書院之中,返回家族,然後被曹丕徵辟,這些年他太低調了,低調到我們都忘記了這個人的,按時此人籌謀之深,萬萬不可小看啊!”
“曹子桓這是引狼入室!”
曹洪咬牙切齒的吐出殺意:“這一次,某家絕不繞他,哪怕兄長護着,我也要砍了他的頭顱,祭奠我死去的將士!”
如果說之前他還能稍微有些原諒曹丕,認爲他年少無知,只是一時衝動,那麼現在,他就越發的感覺,此人就是一個禍害,大魏的禍害。
這些天他們戰死的不少將士。
如果不是曹丕,這一戰是沒有必要了,所以他們對曹丕是越發怨恨起來。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他曹子桓的野心已經是一發不可收拾,他是鐵了心要割據一方,很多話都聽不進去,一心想要獨霸冀州,就算我們出面告訴他,崔州平是東吳的人,他也不過只是認爲我們在挑撥離間!”賈詡道。
“賈詡大統領,那我們現在如何是好?”
徐晃擡頭,眼眸森冷,他看着賈詡,道:“我們總不能一直被困在這裡,必須要突圍出去,畢竟我們糧草不多,和他們拼不起耐力,最重要幽州方面,吳軍已經進入河間易縣。一旦他們南下,我們就會面臨前後夾擊,再一次陷入危險之中!”
“我本來是想要奪取鉅鹿爲根基,可是李涅反應太快。一上來就是一頓連消帶打,挫敗了我們的事情,現在恐怕不行了!”
賈詡嘆了一口氣,道:“既然這樣,我們放棄冀州。保住主力,先南下,返回兗州之後,再來謀取冀州,李涅不是不可以對付,只是現在時間不由我們!”
這幾天他和李涅在幕後出謀劃策,控制這兩軍對壘,已經算是交鋒了很多次。
他的進攻雖然詭異,但是李涅防守也是密不透風。
打了一個不分勝負。
他倒是很想和李涅狠狠的打一場,你死我活的打出一個勝負來。但是現在事勢不由他,他沒有時間耗下去。
“可現在我們的兵馬都已經陷入了阜城一帶,想要抽身而出,恐怕損失很大!”曹洪道。
“這一點倒是難不倒我!”
賈詡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他站起來,攤開行軍圖,很直接的畫出一條防守線條,然後點綴在了中間的位置:“任何的戰略部署都有弱點,李涅的戰略部署,最弱的第一個地方就在這裡!”
“阜城?”
三人對視一眼。頓時面面相窺。
“明天一早,集中兵力,攻打阜城!”賈詡自信的說道:“只要你們強攻阜城兩日時間,李涅部署的所有防線。都會自動收縮起來,然後我們就大搖大擺抽身而出。”
“諾!”
三將點頭,連夜下去點兵。
翌日。
天色纔剛剛亮起來,咚咚咚的擂鼓聲音便已經響徹起來,魏軍集合,大軍開拔。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在意周圍的防守據點,直撲黃龍。
阜城攻防戰打響。
“殺!”
“衝上去!”
“攻破阜城,我們就可以南下了,殺!”
魏軍衝鋒的號角長鳴,一個個將士在曹洪,徐晃,于禁三大猛將的親自率領之下,對着阜城衝鋒。
阜城的城牆之上,只有將士五千,領軍的是黑山軍主將孫輔,他手握一杆大槍,守在最前線:“兒郎們,傳我命令,半步不退,一定要擋住!”
“擋住!”
“擋住!”
這些是黑山軍的精銳,雖然不如吳軍嫡系,但是也算是精銳,戰鬥力不弱,倒是擋住了魏軍鉗工。
“現在情況如何?”
已經是中午了,城上城下的戰鬥激烈,李涅帶着一頂大斗笠,走向了城頭,目光看着城下鋪天蓋地的魏軍衝鋒,低聲的問道。
“魏軍瘋了,他們要死攻們阜城,我們傷亡很大!”
崔州平面色很難看,道:“看來他們已經把所有兵力都集合在這裡了,按照這個趨勢,我們最多兩天就要失守!”
“以點破面!”
李涅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賈文和倒是風采依舊,不出手則以,一出手直接攻取我們最薄弱的地方,他的風格還是這裡凌厲啊!”
“崔將軍,我們需要立刻調遣兵馬返回阜城,不然阜城必失!”孫輔渾身戰血,大步走上來,大喝說道。
“我知道了,你先擋住!”
崔州平聞言,面容有些掙扎,沉聲的說道。
“收縮防線吧!”
李涅開口,平靜的說道:“這是一個陽謀,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不收兵,就等於被他們攻破阜城,直入鉅鹿!”
“大都督,我們一收兵,那不就是前功盡棄了嗎?”崔州平不甘心的說道:“好不容易讓他們陷進來了,要是這樣讓他們走出去,某家不甘心!”
“在戰場上,只有成敗,沒有不甘心,就算你不甘心也要看清楚什麼纔是應該做的!”
李涅冷冷的道:“難道你想要被他們斬首嗎?”
“對不起,大都督,是我失態了!”
崔州平被李涅當頭一棒打醒了,他深呼吸一口氣,平靜下來,一雙眼眸看着城下如同潮水一般的魏軍,咬咬牙,死死的壓着心中的不安心,大喝一聲:“來人!”
“在!”
“傳我軍令,讓杜偉,陳凌,立刻率領兵馬,返回阜城!”
這兩個戰將是他手下青壯的兩大校尉,算是他心腹戰將,守在左右兩翼,要是抽調懷來,阜城無礙,但是這個纏鬥戰法必然失去效果了。
“諾!”
幾個親衛聞言,迅速下去傳遞軍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