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小聲道:“屬下一直有這打算。這叫一石二鳥,一日不擊退突厥,何言一統天下?”
諸葛亮伸手搭上他肩頭,心悅誠服地道:“兄弟果然是非凡人物,竟可由一般人視爲苦差的事裡,想出那麼多好處來,他朝稱霸天下,必由你的寶刀弓箭開創出來。”
趙雲還是第一次碰到有人不說他是笨蛋呆子,舉手抓着他的手臂,感激地道:“諸葛兄纔是非凡人物,屬下之有今日——”諸葛亮打斷他道:“你再提那件事,就不當我是好兄弟了。”
趙雲雙目一紅,開誠佈公地道:“諸葛兄莫怪屬下高攀,這一趟北征之舉,兇險萬分,有可能屬下難以活着回來。這一趟前來嘿!”
諸葛亮見他吞吞吐吐,奇道:“兄弟有何話,儘管和盤托出!”
趙雲老臉一紅道:“事實上屬下一見諸葛兄就心裡面傾倒,不知能不能和諸葛兄結爲異姓兄弟,未來同甘共苦,假如有半分虛與委蛇,願教天打雷劈。”
諸葛亮一想,我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居然和三國五虎將之一的常山趙子龍結爲異性兄弟,聽上去就讓人激動不已,於是大爲激動地道:“是我高攀纔對,不過在下也有三個患難與共的好友,不如就讓我們效劉關張的桃園結義,留下千古忠義之名。”
趙雲一呆道:“你說什麼劉關張的桃什麼結義?”
這回輪到諸葛亮大感困窘。
劉備、關羽和張飛的結義出現在後面的事情,趙雲肯定是聞所未聞。
隨即胡編亂造一陣,矇混過去。
於是二人同到張飛住處,共議大事。剛好關羽、劉輩都在,五個人一聽,異口同聲舉手贊成。張飛說道:“我住處後面有一桃園,花開正盛;明日當於園中祭告天地,我五人結爲兄弟,協力同心,接着可圖大事。”玄德、雲長齊聲答道:“那麼甚好。”
次日,於桃園中,備下烏牛白馬祭禮等項,三人焚香再拜而說誓道:“念劉備、關羽、張飛、趙雲、諸葛孔明、馬超,固然異姓,既結爲兄弟,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實鑑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誓畢,排資論輩一番,玄德雖小但是地位最高,故拜玄德爲兄,關羽次之,張飛爲老三,諸葛亮自己知道是什麼一回事,主動要求坐末席,但是趙雲、馬超一路堅持,最後只好做了老四,趙雲位居老五,馬超位居末席。
接着大喝大吃一頓,趙雲這時才歡天喜地的作別去了。
當晚諸葛亮心境大佳,與劉楚翹等極盡牀笫之歡,將煩惱和對月英的相思之苦,都暫且拋在一旁。
剎時間,諸葛亮深切感受到自己來到了人生最得意風光的時刻。
一旦將月英接回洛陽,又擒了董卓,他再沒有其他奢求了。
次晨曹操親信的頭號智囊許攸來找諸葛亮,二人在內院的小議事廳坐下,許攸道:“是丞相着在下來找軍師,看看有何可幫得上忙的地方。”
諸葛亮昨夜歡娛過度,又多喝了兩杯,頭腦昏沉道:“先生切莫見外,叫在下孔明就行了,不管我官至何職,我們都是曾共患難的朋友,只以平輩論交。”同一時間捉摸對手來意。
許攸見他不擺架子,心裡面高興,謙讓一陣後,道明來意道:“爲了方便孔明往長安行動,純靠易容化裝,既麻煩又不對勁,因此丞相命許某特別爲孔明、冀德、關兄和烏兄四位,依臉形特製了四塊精巧的面具,一旦略加化裝,例如修改鬢髮型狀和色素,包管可騙過董卓。肯定!孔明等依然要在聲線和舉動方面多加配合,要不然依然會給辨認出來。”
諸葛亮如夢初醒,大爲激動地道:“丞相想得真周到,不知東西帶來了沒有。”
許攸傲然取下背上的小包裹,解了開來,明顯是四副面具。
他拈起其中一副給諸葛亮戴上,諸葛亮立馬搖身一變,成了個一臉鬚髯的梳狂大漢。
許攸伸出手指,在他眼睛四面一陣撫摸,笑道:“這設計最巧妙的地方,就是界面多在毛髮處,例如現出眼睛這眼形缺口,不僅將你的眉毛加濃了,還將眼形變圓,因此即使是熟識你的人,也不能由眼睛將你辨認出來,至於下的界面,塗上一層粉油,就滴水不漏了。”
諸葛亮忙拿銅鏡照看,也讚歎不已。
許攸拿出色粉,在面具上畫上符號,才爲他脫了下來,道:“這面具依然要作少許修補,三天內即可交貨。”
諸葛亮吃驚道:“許先生果真是出塵入聖,只憑記憶就可製造出那麼天衣無縫的面具。”
大家感謝一陣後,將關羽等三人召來,讓他們一一試戴,看看有沒有須要修補的地方。
關羽等都驚歎不已,對長安之行更加是大爲雀躍。
張飛的體質好得讓人難以相信,只這些時間工夫,就可活動自如了,但許攸爲關羽脫下面具的時候,奇道:“關兄是不是碰到什麼開心的事,怎麼會整個人都不同了。”
關羽破天荒地老臉一紅,支支唔唔敷衍過去。更不情願碰到餘下人等眼神。
許攸將東西包好後,小聲道:“昨天孔明在街上被人伏擊一事,徐爺已命人查過了,應是青雲門的人,那是由於剛巧他們有兩名兵丁昨天死了,秘密舉行了葬禮。”
那麼一說,大家都心照不宣徐庶是收買了兵丁中青雲門的其中某人,要不然怎能得知那麼不可告人的情報。
許攸道:“然而丞相卻想請孔明短時間之內忍下這一口氣,那是由於丞相已有個更好的計劃,可將伏完和獨孤雄一舉除掉,因此不欲在在此時此刻因小失大。”
張飛憤然道:“他們高興就來收拾我們,終究有人會給他們害了!”
諸葛亮心想曹操越來越高明瞭,不再只爭霎時間之氣,那種沉狠才讓人心驚肉顫,制止了張飛道:“許先生請丞相請稍安勿躁,我們曉得怎辦的了。”
許攸很顯然和張飛關係良好,將他拉到一旁,分辨一陣,包管不會輕易放過獨孤雄等人後,才離開劉府。
大家研究了劉表家上下的保安問題,擬定對策,諸葛亮道:“你們準備一下,三天後面具到手,我們馬上啓程。”
諸葛亮向關羽笑道:“二哥!好好享受這些時間珍貴的光陰啊!”
關羽無可奈何道:“你亦來說笑我!”
此時有護衛來到,說奉王后之命,着諸葛亮馬上入宮。
諸葛亮詫異地應命,離府去了。
這一趟肯定跟着大批劉表家兵丁,不像上次般孤騎隻影了。
伏皇后遣退宮娥護衛後,御花園的大方亭內只剩下伏皇后、玄德和諸葛亮三人,其他最接近的侍衛也在十多丈之外,只能夠望着,聽不到他們的對答。
有玄德在,諸葛亮肯定不憂慮伏皇后會“勾引”他。
那會是使他十分麻煩的一回事。
伏皇后爲他斟滿酒,熱情勸飲後,粉面不勝酒力的涌起兩團紅暈,使她更顯狐媚無倫。
這美女確有種傾國傾城的冶媚,那醉人風韻使人聯想到紅顏禍水,特別當諸葛亮想起以後會出現在她身上的事。
伏皇后的表情突然間嚴肅起來,開誠佈公地道:“今天我請孔明來,是獲得皇上認可,好讓我他們兩人能表示感激之意。眼下我再無所求,只望能好好栽培玄德,使他以後能當個勝任的君主。”
伏皇后再小聲道:“還好這孩子並沒有令我失望!”
玄德眼睛微紅,靠近了伏皇后。
諸葛亮心裡面釋然。
這也十分合理,伏皇后即使是是天性水性楊花,然而在洛陽過了那麼多年任人採摘的生活後,也早應厭倦透了。
因此份外珍惜與丈夫重逢的新生活,至少短時間之內是這種心境。
諸葛亮點頭道:“伏皇后的煩惱,孔明明白了。”
伏皇后深深看了他一眼後,環視四面的御園誘人美景,愜意地倒吸一口氣道:“我曉得你最明白我的了,見到你,不僅像見到朋友,還像見到了親人,一點不必瞞你。你假如有何難題,不要怕向我和盤托出,有些事由我向皇上陳說,會比由丞相稟告更爲方便些。”
諸葛亮也不知她這番話有多少成是真的,然而以她現時的身份,說這種話確是非同尋常。
伏皇后拍拍玄德的肩頭道:“玄德!蔡才女來了,快去吧!”
玄德戀戀不忘地長身而起,隨着那站在遠處的護衛去了。諸葛亮曉得戲肉來了,默然恭候。
伏皇后白了他一眼道:“我又沒有在你面前擺王后架子,怎麼會話都不說多半句呢?”
諸葛亮見只有他們二人,舒坦笑道:“守點君臣之禮,對伏皇后和我都是具有百利二無一害的好處。”
伏皇后淺笑着道:“我和你間不少話都不必和盤托出,不過我真的很感激你。唉!早知趁在洛陽的時候,將身體給了你就好哩,至少留下一段動人的回憶。眼下爲了做個好王后和好伏後,所有私情都要放到一旁,盼望孔明能體諒我的心境。”
諸葛亮沒想到伏皇后成了漢庭之後,說話依然那麼直接露骨,可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霎時間找不到話題。
伏皇后微微地撒嬌道:“看你!又變啞巴了!”
諸葛亮無可奈何道:“我能說什麼呢?應表示高興還是不高興。”
伏皇后泰然自若地道:“看你還是高興居多,那就怕給玄德難看。”
諸葛亮心裡面暗暗發笑,女人真詭異,明是叫你不要惹她,然而你若真個不去惹她的時候,又會不甘忿起來,這是多麼困惑。
伏皇后也知自己過份了點,仰天長嘆後,臉容轉寒道:“這一次孔明到長安,能不能給我殺兩個人?”
諸葛亮一震,瞧着她道:“說吧!”
伏皇后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雙目殺氣驟盛,一字一字娓娓而道:“第一個就是董卓的另一條幫兇華雄,然而不要問我原因,我連想也不願想起來。”
諸葛亮知她必是受過這人很大輕薄,要不然不會恨成這樣子,點頭道:“我定能給你辦到!”
伏皇后斂去殺氣,眼睛現出深情如絲帛的神色,朱脣輕吐道:“然而太冒險就不必了,最好是你能無恙歸來,沒有了你,伏皇后會感到失去了一個好知己。由第一眼看到你開始,我就感到即使是你不是我的情人,也會是知心好友。”
諸葛亮糊塗起來。
她的說話到底是來自真心,還只是巴結他的伎倆?
他早已看過她迷得董卓和李傕疲於應對的本領,故深具戒心。
在她面前肯定裝出感動的神色。
可是卻瞞她不過,伏皇后大發嬌微微地撒嬌道:“你當我是騙你嗎?皇天在上,若我伏皇后有一字虛言,教我不得善終!”
諸葛亮吃了一驚,忙道:“小聲一點,給人聽到就糟透了!”
伏皇后橫他一眼,氣鼓鼓道:“沒膽鬼!信了嗎!”
諸葛亮無奈點頭,嘆道:“還有一個人是哪一位呢?李傕嗎?”隨即又搖頭道:“肯定不是他,要不然伏皇后那天早迫我殺了他哩!”
伏皇后還是心裡面有氣,語氣冰冷地道:“算你還懂動頭腦,肯定不是李傕,在那些可恨的人中,他對我算是很好的了。”
諸葛亮好奇心大起,道:“不要賣關子了,快說吧!”
伏皇后抿嘴一笑,俏皮地道:“是不是不管我說出任何人,你都會照我指示將他殺了呢?”
諸葛亮一呆道:“還說我是你的知己,怎麼會伏皇后總像要看我矛盾尷尬的樣子呢?”
伏皇后心裡面一軟,嬌笑道:“好了!我不再爲難你了,另一個人就是就是”
諸葛亮愁雲密佈道:“是不是要我求你才願意說呢?”
伏皇后垂下螓首,再擡起來的時候,淚珠由眼角瀉下,哀怨道:“當日皇上和曹丞相逃離京都,董卓知悉後,派華雄領着大批人凶神惡煞般衝入家來,實時將所有男僕處死,女的給他們集體淫辱,那猙獰可怖的場面,到眼下依然歷歷在目,即使是日間不想,夢裡依然會重歷那悽慘不堪的景況,頒命的人就是華雄,你說他該殺嗎?”
諸葛亮熱血上衝,眼中閃過森寒的殺機。
伏皇后低着頭道:“第二天我和那假皇叔給帶到董卓處囚禁起來,那幾天是我一生人最噁心的時間,那時候我曾立下毒誓,假設以後有能力逃出生天,必報此辱。”
諸葛亮提點她道:“你依然未說那人是誰哩!”
伏皇后泰然自若地道:“就是貂蟬!”
諸葛亮臉色大變道:“什麼?”
伏皇后語氣冰冷地道:“什麼?下不了手吧!”
諸葛亮這時才明白她怎麼會要煞費功夫,心裡面不好受之極,沉聲道:“她到底做過何事來呢?”
伏皇后竟然“呵呵”嬌笑起來,我見猶憐般道:“我是騙你的,只是恨你對我那毫不動真情的可恨樣兒,才找貂蟬來嚇嚇你。”接着玉臉一寒道:“然而除這部份外,其他的話都是千真萬確。若形勢許可,給人華雄的頭顱帶回來!算伏皇后求你吧!”
望着她猶帶淚珠的嬌豔朱顏,諸葛亮只感到頭大如鬥。這女人真不好應對。似是上天將她生下來就是爲了使她能將男子玩弄於股掌之上,無怪乎連董卓都捨不得殺她了。
伏皇后舉袖拭去淚痕,輕輕道:“留心防着啊!若換了是其他人,我定會說擔保他功名利祿。然而我卻曉得你是視功名如糞土的超然之士,因此只能夠對你說聲感激。然而假如你有任何要求,伏皇后我定鞠躬盡瘁爲你辦理。”
突然間又淺笑道:“例如那天下最動人的無顏女蔡琰,孔明要否我爲你推薦,我纔不信她能擺脫得了你的魅力?”
諸葛亮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長身而起道:“伏皇后假如再沒有交待,請恕微臣要歸家預備長安之行了。”
伏皇后感慨地看了他一眼,微嗔霍然而立道:“你這人真個硬骨頭,老是拿長安之行壓過來,我想不放你走也不行了。”
她又款款一笑道:“不過我正高興你那樣子。唉!以後很難再有空像眼下般和你暢所欲言了。”
諸葛亮聞言也不無感觸。
伏皇后當上王后的時間依然短,因此依然保存着昔日的心境。單憑她剛開始時顯似意態堅定,然而不多久又向自己,就可曉得。
不管怎樣!二人間有了道不能逾越的鴻溝,不管怎樣愛慕對手,未來也只能夠藏在心底裡。
二人再默對一會兒,諸葛亮才作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