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衝向前,倏忽間繞往諸葛亮背後。
諸葛亮不僅沒有轉身迎去,還反疾步向前,到了周瑜方纔的位置,始回頭轉身,木刀遙指對手,前後弓步立定,意態自若,真有淵停嶽峙的氣度,一望而知他並沒有因對手的戰術致亂了陣腳。
周瑜撲了個空,來到了諸葛亮的原站處,相當於二人約好了般互換位置。
觀戰的人大氣都不情願透出一口,免得影響了場上二人僵持不下的氣勢。
諸葛亮也有他的苦處,就是很難放手大幹,那麼就勢難有任何隱藏,有可能會給看過他出手的人,勾起了對他的回憶,那時即使是宰了周瑜都因小失大了。
周瑜見兩攻一下,失了忍耐力,再揮刀攻去,鋒寒如電,狠辣無倫,又沒有半絲紕漏。
諸葛亮知他是求勝心切,私下裡叫妙,就在刀鋒及身前,間不容髮中往旁一閃,真個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且又動作灑脫,意態超逸,惹來一陣采聲。
周瑜見他躲閃,大喜過望,叱喝一聲,揮刀疾劈。
諸葛亮仰天大笑,伏羲刀電掣而出,決湯翻飛,一步不讓地連擋對手五刀,守得穩如鐵桶,且招招暗含後着變化,使周瑜不情願冒進。
伏羲刀交鳴聲連串響起。
大家都看得忘了爲自己那邊的人打氣,只見二人刀法若天外飛仙,飄閃不定,既驚歎周瑜莫可抗禦的不世刀法,更訝異諸葛亮深不可測的招式。
貂蟬感到這神算就像他的爲人般,叫人莫測高深,從外貌判斷,事先誰也會猜想諸葛亮是力求主動的人,何曾想到真實的形勢恰恰掉轉過來。
周瑜固然是親自狂攻,然而卻給對手似守若攻的刀招製得無法用上全力,同一時間對手流現出來那種倔強莫匹的鬥志和韌力,更使他不由泄氣,這肯定也是兩攻不果,氣勢減弱的負面後遺症,要不然他一定不會有這種感覺。
第六刀還不曾擊出,對手木刀突然間幻出數道虛影,也不知要攻向自己那邊,周瑜心膽已怯,自然向後躲開。
諸葛亮仰天大笑,伏羲刀反放肩上,意態自若地扛刀而立,向退至十步外的周瑜道:“周郎刀法果然是高人一等,在下憑心而論難以取勝,故想見好就收,就此鳴金收兵,周郎意下怎樣?”
周瑜楞在立馬,俊臉陣紅陣白,固然說未分勝負,然而人人都見到他三次被這神算擊退,臉子怎放得下來。
然而若堅持再戰,一來有欠風度,更需要命是自信大失,已鬥志全消。
猶豫不定的時候,正憂慮諸葛亮真個打傷了周瑜的李傕長身而起道:“這一戰就以不分勝負論,今天我等確是大飽眼福了。”
周瑜心裡面暗自生氣,在大家面前唯有堆起笑臉,與諸葛亮同一時間接受其他所有人的恭喜。月英迎上了諸葛亮,嗲聲嚦嚦道:“管先生自今開始,占卦算命與刀法可並稱雙絕,不知可肯撥到月英下腳處,爲奴家效勞。”
人人聽得豔羨不已。
固然是打着算卦的旗號,然而際此大展神威之後明目張膽地邀約,所有人都知這有石女之名的絕代紅粉,再不爲自己對這神算內心大動之情作掩飾了。
正趕上來要向諸葛亮恭喜的其他三女,給月英趁機一步,都大感興趣索然,悄悄退開。
周瑜則是最痛苦的一個,本以爲今天可在切磋武藝場上張牙舞爪,卻落得兩名得力親信重傷,自己卻是求勝不得,面目無光之局。最大的重創是月英當着他面前約會這大仇人,心裡面恨之入骨,急急忙忙地率衆離去。
牛輔開心得吃不消,扯着諸葛亮和關羽道:“不管怎樣我亦須請兩位當青雲門的客席教座,切莫抗拒!”
董卓嘆道:“管先生和荊壯士假如真的能夠早到一年,諸葛亮那傢伙就很難生離長安了。”
諸葛亮和關羽交換了個暗號,都暗感好笑。
擾擾嚷嚷裡,諸葛亮終脫身出來,在大家妒忌眼神相送下,隨月英去了。
月英在諸葛亮、關羽左右伴持中,策騎離開青雲門。
諸葛亮記起牛輔力邀他們作客席教座一事,不由想起伏驚雲生前必是有同樣待遇,因此纔有親近顏如玉的可能,引發了一段轉瞬即逝的愛情。
顏如玉不知是不是見異思遷,初戀的情郎給人殺了,卻又愛上了殺了她情郎的自己,而他偏因張飛的關係,不情願接受她的愛意,可是若因此使她憤而投入了周瑜的懷抱,卻又是令人惱恨的事。
周瑜一定不會是個對女性呵護備至的人,此人太自私了。
回到喧譁的市中心區,關羽道:“我想到藏軍谷看看他們,今天晚上可能趕不上趕回來了。”
諸葛亮點頭認可,順水推舟問道:“派了人回去見老爹沒有?”
“老爹”就是曹操的代號。
關羽答道:“前天就去了!”向月英告罪後,徑直往城門方向馳去,他們都被髮給了通行令,隨時出入城門都不會有問題。
月英遊與大發,撒嬌道:“我要你陪我漫步逛街,可以不?”
諸葛亮高興地同意,先驅馬歸家,才並肩走出府門,隨意漫步。
走了一會兒,月英就大吃不消,全都是由於街上所有人都見而驚豔,使她很不自在,逼使她扯着諸葛亮溜返了借作居停的大宅。
長安大儒蔡培正和司馬徽在下棋,見二人回來,都十分高興。
蔡培和司馬徽原來是認識了三十多年的老熟人,當月英就像女兒般,大家言笑甚歡。
司馬徽一直未有空與諸葛亮敘舊,囑月英代他接下棋局,與諸葛亮走進幽靜的後園裡,嘆道:“自黃巾之亂,羣龍無苜的局面已有很多年了,兵災連綿,受苦的還不是羣衆百姓,多虧出了你這漢室的救星,纔有偃兵之望。”
諸葛亮眼下再不情願以胡說八道對待這智者的天理循環學說,那是由於的確若沒有他諸葛亮,壓根就不會有三國鼎立的劉備。然而也不知怎樣迴應他,唯有默言無語。
司馬徽陶醉於廣闊的歷史視野裡,輕聲道:“我知孔明是個追求和平的人,然而假如要獲得真正的和平,則只能夠以戰爭來達致這動機,舍此再無他途,要不然諸侯那麼轉戰不休,終究會給在西北垂涎三尺的外族再逞兇威,入侵中原,像蝗蟲般摧毀我們的文明。”
諸葛亮怵然一震,司馬徽這番話就像當頭棒喝,使他想起以前未想過的問題。一直以來,他都在有心逃避加入任何圍城掠地的戰爭。卻沒有想過快刀斬亂麻,以戰爭爲大地帶來和平。這還有點是基於自己是外來人的心理。
然而關鍵是事實上他的而且確成爲了三國時期的一份子,自然應負起對三國時期的重責。
即使是漢庭不出兵征戰,各地諸侯也不會十分容易放過漢庭,這壓根就是個虎狼當道的時代。
與其任由戰火無限期地蔓延下去,甚且引至外族入侵,不如利用漢庭的強勢,及早一統天下,若由他領兵征戰,至少可將無謂的殺戮減至至少,人民受的苦楚也減輕多了。
想到此處,不由心動起來。
司馬徽凝神掃視了他一會後,淺笑着道:“天地間千變萬化,每當有新興實力,兩德交替的時候,必見符瑞,符瑞所在,就是新時代的主公所在。例如周文王的時候,有赤烏銜丹書飛落周社,開展漢室大一統的霸業,恰好是應時運而來之太和。”
諸葛亮按耐不住道:“然則眼下又有何符瑞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