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性,我看你是誤會了,你來此也是有公事要做,我怎麼能平白無故收你錢財!”馬騰二話不說,就給曹性推了回去,這算是一張欠條。上面寫明瞭曹性欠馬騰整整十萬兩五銖錢,馬騰看到這裡自然是不肯的,在這個儒家盛行的時代,君子之風也是非常之盛行的,馬騰堅持認爲自己並沒有給曹性什麼東西,曹性憑什麼平白無故的就給自己這麼多錢,他受之有愧,所以堅決不要。
然而曹性卻是呵呵的笑道:“馬伯父,這大半個月真的是麻煩了,在你這裡又吃又喝,還希望你借兵於我去攻擊羌人,不管如何,我曹性都覺得有些愧疚,所以這欠條還請你收下!”
曹性和馬騰兩個人,你推過來我推過去,推了半天的時間,見曹性如此堅決,馬騰最終還是笑着收下了,不過卻是一拍胸脯對曹性說道,以後曹性若是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他馬騰好了,如此一來兩人的關係又加深了不少。
緊接着曹性又端了一杯酒,放低姿態走到張濟面前,恭恭敬敬的敬了張濟一杯,張濟雖然二十出頭爲人傲慢,但是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曹性將姿態放得這麼低,他也不好拒絕,於是乎就和曹性痛飲了一杯。
不過韓遂就有些尷尬了,這裡無論是年齡還是實力,都當屬曹性最爲小,然而曹性其他兩個人就是不敬他。甚至從他的旁邊路過,就跟沒看到似的。
對此韓遂就只有呵呵的笑了笑,以此來掩飾尷尬,不過可以看見在他的眼底最深處,藏着那麼一抹憤怒之色。
至此之後,曹性和韓遂兩人在嘴上的明爭暗鬥,就凸顯了出來,每逢大家坐在一起吃飯喝酒,總會蹦出那麼幾句不和諧的言語,大家雖然看似在笑,但是曹性和韓遂兩個人在內心中早已是鬥得如火如荼。
不過韓遂畢竟有九曲黃河之稱,無論是年齡還是閱歷都比曹性要豐富的多,故而每一次和曹性針鋒相對,韓遂總是可以略佔上風壓曹性一頭,若非每一次馬騰都有意替曹性解圍,估計曹性會很尷尬。
這一日韓遂在馬騰那裡用過晚膳,大笑回營,其他人看韓遂如此高興,一個個都是忍不住跑上去詢問韓遂,究竟是何事,引得他如此高興,韓遂放聲大笑到。
“曹性那個傢伙今日終究是太年輕了,我故意引得馬超和曹性兩人的戰爭,一開始先說馬超和曹性歲數相仿,然而曹性如今已經是一方大員,馬超卻還只能匍匐在他父親的腳下,任憑差遣,結果我隨便這麼一說,果然引得馬超和曹性的大戰!”
“看着馬超那副怒髮衝冠的樣子,曹性這個慫貨果然是慫了,自己就承認了他這個官來路不正是花銀子買的,看着曹性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我就覺得心頭爽啊,敢和我韓遂玩心機,這就是下場,讓你的顏面無存,哈哈哈!”
“哈哈哈,就是,主公真是神機妙算啊!”
“主公英明,讓曹性那個小傢伙看清楚一下眼前的局勢,這裡不久之後都會是主公的地盤,他有什麼資本在這裡囂張啊!”
“主公算無遺策,英明神武,在下佩服佩服!”
……
旁邊的人都是恰到時候的拍出了自己的馬屁,而聽着這些馬屁,韓遂時感覺心中更加舒坦了,正在他與衆將擺得甚歡的時候,突然門口跑進來了一名傳令兵,拱手對韓遂稟告道。
“主公,曹性派人送至一封書信!”傳令兵將書信拿出來推至了身前,而看着這一封書信,韓遂等人沒有馬上接過書信。
而周圍的人又看見拍韓遂馬屁的時機到了,於是乎在那裡大笑,說曹性被韓遂羞辱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估計現在什麼脾氣都沒有了,這封信十有八九就是道歉信。
對於這些話,韓遂都非常的受用,他笑呵呵的讓人將信取過來,隨後不急不緩的拆開一看,剛想要好好的品嚐一下勝利的滋味,然而當他看清楚上面短短的一行字之後,整個人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欲成大業,先穩根基!”
“大業,什麼大業!”看到這第一句話,韓遂的心頭就有些慌了,曹性所說的大業,究竟指的是什麼。
在他韓遂的心底最深處,自然是想要成就一番大業的,不過他生於涼州,自然是要以這裡爲根基的,他也不想跑到中原去到處擴張自己的地盤,他只想割據一方,甚至成爲大漢王朝的一個藩國。
然而曹性今天一語道出,所以他的心中還真有那麼一絲慌亂,不過很快他就平靜了下來,他在心中堅決的否定了,曹性不可能得知他的想法,就連他手下的這些親信,也不一定完全知道他的想法,更遑論曹性了。
不過曹性後面的一句話,先穩根基又是何意呢?
正當韓遂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突然在他的營帳外面馬蹄聲隆隆,韓遂帶領衆人撩開帳簾一看,只見一匹快馬飛快的向這裡奔來,甚至馬上的人在半路中直接摔倒在了地上,韓遂讓士兵將那個人扶過來,他總感覺此人有些眼熟。
結果那人一靠近,二話不說,就跪在了韓遂的面前,氣喘吁吁的說道:“主,主公,大,大事不好了,金城大亂,羌人趁機侵入,洗劫我涼州二十八座城池!”
“不可能!”韓遂一腳就將那個人踢翻,此刻他也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樣,正是他的管家,韓遂出生於涼州金城,那裡可謂是他的根基,經過這些年的經營,韓遂基本上已經將涼州的半數的軍事力量掌握在手中,涼州那邊自然也有羌人時不時的入侵劫掠,但是每一個地方他都是派遣了兵馬,如今他離開涼州的時間並不長,那些羌人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就打了進來。
然而那名被他踢翻的管家卻是爬起來抹了一把眼淚,隨後繼續說道:“主,主公,這是真的啊,就在大半個月前,似乎從雍州那邊來了一批商隊,那一批商隊之人自稱是雍州人士,但是聽他們的口音完全不像啊,他們來此的目的就是單純的爲了收購糧食,並且還是大量收購!”
“很多世家的糧食都被他們銷售一空,於是乎那一羣商人手中有了糧食,而京城的糧食變得極其稀缺,他們來的糧食直接就地起價,不斷的擡高糧食的物價,使得我們京城的秩序變得一片混亂!”
“混賬,你們這羣人是幹什麼吃的?明知道那羣商人有問題,爲何不將他們緝拿歸案!”韓遂再度大聲的罵道。
而那名家丁此刻欲哭無淚啊:“主公,我們的確想要出手緝捕那一羣商人,結果那一羣商人早一步得到消息,他們直接跑到了邊境線上把大把大把的糧食丟棄在外面,結果養引來了羌人的入侵,而那個時候邊境部隊的糧食,都快被他們收購完了,所以說在沒有糧食的情況下,我涼州邊境徹底的被羌人所擊破,羌人長驅直入,或許要不了多久就要殺到京城了,還請主公速回啊!”
聽完這名家丁的一席話,韓遂只感覺有些天旋地轉,整個人都差點站立不穩,栽倒下去,還好有旁邊的人扶住了。
韓遂使勁的喘了兩口氣,才使得自己的內心稍加平靜,他韓遂並非單純的武將,韓遂從小便到司隸一帶求學,讀過不少書,見過大世面,看見過不少人心鬼蜮,懂得馭人之術,學成之後,他沒有留在京城那種繁華之地,而是回到了他的家鄉,爲的就是控制住涼州整個地方,而那些涼州城與他作對的人,要麼被他整死,要麼被他整怕,所以那些人都送了他一個稱號叫做九曲黃河,然而未曾料到以心機而出名的九曲黃河,今日似乎被人算計了啊。
韓遂的仇人這麼多,不過恍惚間他想到了一個人,此刻那封書信依舊在他手上,這大半個月的時間來,他一直在想辦法打壓曹性,根本沒時間去關注涼州那邊的局勢,所以曹性就趁虛而入,也就說這一個月曹性被打壓的這麼慘,那完全是曹性做樣子給韓遂看的,爲的就是給他韓遂一點快感,一點成就感,結果到頭來,曹性直接抄近路把他的老窩給打了。
“哇啊啊啊啊啊!”韓遂發出了一聲聲仰天長嘯之聲,此刻他的雙眼佈滿了血絲,他恨不得就此當曹性生撕活剝了。涼州那邊一亂,雖說不可能動搖到他最深的根基,但還是讓他傷筋動骨,破壞了他計劃的進程。
“曹性!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韓遂雙眼血紅,看着他手下的衆人大聲喝道:“現在立馬給我整頓兵馬,隨我回涼州,一定要將羌人的叛亂全部平息!”
韓遂的士兵聽到韓遂的命令不敢怠慢,連忙領命而去,而韓遂也將眼神望向了曹性軍營的那個方向。
至此韓遂的軍隊沒與任何人說,就直接撤離了北地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