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曹性也可謂識得廬山真面目,見到了歷史上有個鼎鼎有名的大謀士,一個荀攸,一個許攸。
不過眼前兩人似敵非友啊。
曹性先是瞟了一眼旁邊的許攸,許攸和曹性想象的差不多,是一個留着八字鬍的文士,不過對於這個許攸,曹性先將其晾在一旁,曹性將他灼灼的目光,盯向了一直處於微笑狀態的荀攸。
“不知荀先生此次找我所爲何事!”曹性一臉笑意的問道。
聽見曹性的問話,荀攸先是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表情似乎有些木納,不過最終還是一臉微笑的對曹性說道:“曹郡守,實不相瞞啊,此番我是奉了我主公曹性之命,前來與你談判!”
曹性一聽這話,鄒了鄒眉頭,荀攸沒事來找到曹性,曹性自然也猜得出恐怕絕非什麼好事,但是荀攸表現出來的也太過於開誠佈公了吧,竟然一來就開門見山。
不過繞是如此,曹性依舊對他保持了幾分警惕之心,畢竟別人可是曹操的五大謀士之一,不可小覷啊。
只見曹性面上露出一絲冷笑,隨後說道:“荀先生這話倒是有趣,談判一事是建立在雙方有瓜葛的基礎上,我在幷州,曹操遠在兗州,井水不犯河水,我和他有何好談的!”
曹性的聲音故意壓低幾分,讓人聽上去覺得很沉重。
果然,荀攸在聽了這話,面上露出一絲尷尬,但還是堅持說道:“我家主公,如今已完全佔領兗州,收青州黃巾十餘萬,不知憑藉此點,是否有資格與曹郡守談一談!”
荀攸一說這話,曹性都是皺起了眉頭,這還是一流謀士說出的話嗎?不過曹性還沒來得及說話,曹性的身後就傳來了一個聲音:“荀攸大人恐怕此言差異吧,雖說你家主公現在的頭銜是領兗州牧,但是我家主公是九原俊郡守,九原郡遠在幷州,和兗州八竿子打不着一起,所以說曹操似乎無權對我家主公發號施令!”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法正,如今曹性他們也並不是在雁門郡,而是在常山郡,畢竟曹性等人也是應了荀攸的邀請來到常山郡,參加這次的談判。
法正說的也的確在理,如今是羣雄割據的時代,曹性憑什麼聽他曹操的指揮啊?即便大家在洛陽之時有交情,但交情是一回事,正事又是另外一回事。
荀攸聽了這話似乎有些汗顏,就連一旁的許攸,都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只見荀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隨後說道:“非也,曹郡守,我家主公也聽說你在幷州所施行的一系列新政,將幷州這種苦寒之地,都快變成了富庶之鄉,所以我家主公對你也是非常仰慕!”
曹性的眉頭更加深了,同時心中也有些打鼓,這個真的是歷史上的那個荀攸嗎?怎麼越看越不像,淨說一些沒用的。
見曹性有一些不耐煩,荀攸的神色更顯焦急,只見他又陸陸續續的說了好幾條理由,但全部都是與此次談判不搭邊的事情,眼看曹性都有些不耐煩準備走人,然而就在這時,荀攸的聲音突然變得高昂起來。
“曹郡守,且慢。如今在兗州境內,有一股盜匪四處橫流,據說他們領頭的,正是昔日虎牢關下的飛將呂布!”
當曹性聞聽此言之時,也是陡然間停住了步伐。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荀攸,只見荀攸此刻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曹性終於弄懂了這個荀攸的厲害之處,這可是大智若愚,大勇若怯。
之前他裝的很糊塗,讓曹性等人全部放鬆警惕,然而到此最關鍵的時候,他寄出了最後一張殺招,至於說前面的話,完全都是鋪墊。
至於說鋪墊的內容,看起來雜亂無章,但若聯繫起來好好的想一想,就發現裡面有很大的奧秘可循。
首先就是他告訴曹性,如今曹操已經將整個兗州,掌握在了手中。並且曹性所施行的一系列新政,也是讓其獲益匪淺,所以說曹操全部學了過去,如此一來更加助長了他的勢力。
當然還有最爲關鍵的一點就是,他告訴曹性如今曹操手下大將夏侯淵。已經厲兵秣馬,屯兵北上。若是有必要的話,曹操甚至可以去找張揚。
反正張揚一直和曹性不對付,若是張揚肯點頭,曹操的大軍可以說是肆無忌憚的進入幷州。
張揚一直看曹性不順眼,之所以現在沒有在對付曹性,那是因爲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真的不是曹性的對手,至少在軍事上是這樣的,因此他只能一直放任曹性。
但如今不同了,曹性暗中幫助呂布的事情似乎也被曹操得知了,曹操就是一個態度,此事他可以不計較,畢竟曹性做的夠隱蔽,他也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若是曹性真把他惹火了的話,他也不介意出兵北上。
到時候曹性的局勢,就顯得有那麼一些危險了,既要面對袁紹又要抵抗曹操,一個都能夠令曹性頭疼,何況還是兩大梟雄呢。
曹性現在也算是全盤明白了,這許攸的意圖,他的嘴角抽了抽,最終還是坐了下來,好漢不吃眼前虧,曹性又爲什麼非要去較這個勁呢?
荀攸絕定聰明,他也立馬意識到了,曹性退了一步,於是將眼神笑呵呵的看向了許攸,此刻許攸看向荀攸的眼神,也充滿了一抹驚異,畢竟荀攸將大智若愚,大勇若怯用到了極致。
荀攸此番就是爲了雙方的戰事而來,所以荀攸對曹性和許攸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二人可以談了。
雖說荀攸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但是許攸爲人何其高傲,他看了一眼曹性,隨後冷哼一聲說道:“曹性,如今我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你們快點給我退出冀州,其他的隨你們了!”
聞聽此言曹性呵呵一笑,而他後面的法正更是冷笑一聲說道:“此話未免有些絕對了吧,也不看看現在的局勢,張合高攬完全是被壓着打!”
“呵呵,黃口小兒,戰場上的大局,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說清,張合高攬略顯頹勢,這也只是表面現象而已,若是我主公大軍回援,恐怕你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呵呵,袁本初深陷戰爭泥潭之中,豈是能說走就走,就算他想走,公孫瓚也不一定會放他走,你說是不是呢!”
“黃口小兒,話雖如此,但是在戰場上的兵力,不是不可以抽掉,一部分的士兵完全可以將重心調整一下,以你們這邊爲主,屆時你認爲你僅憑藉那幾個郡縣,可以擋住我主公的兵鋒嗎!”
……
許攸合法正,兩人可謂是真的面紅耳赤,寸步不讓。
眼見再這樣吵下去不是一個辦法,旁邊的荀攸再度笑呵呵的開口了。
“二位,實不相瞞,我此番前來,就是爲了調停你們雙方的戰爭,你們再這樣無休止的爭論下去,永遠都不會有一個結果!”
“不如這樣,我來替二位來一個主意,既然你們雙方都認爲若是這場戰爭再打下去,都將會是你們那方勝利,既然如此那好,你們可以將你們二人的計策寫在一張紙上,我若是能猜得出你們兩人所寫之計策,那麼你們就罷兵言和,如何!”
荀攸說的也非常在理,他這次前來就是想請雙方就此罷兵,如今曹性既然點頭,那麼說明曹性同意了這場談判,既然是談判,那麼也會分一個輸贏,論一個高低,或許總有一方要吃虧,大家都不想當吃虧的那一方,所以法正和許攸那是據理力爭,寸步不讓。
要想讓這場談判,能夠迅速的拿出一個結果,或許荀攸說的的確是一個辦法,並且他所說的這個辦法,成功的勾起了法正和許攸兩人的好奇心。
大家皆是一流謀士,皆認爲自己的智謀水平,豈是一般人可比,二人將自己的計策寫於紙上,藏於心中,就不信這個荀攸還能夠猜出來,所以兩人皆是點了點頭。
有士卒拿過筆墨紙硯,交到了法正和許攸的手中,荀攸看着他們二人也是微笑點頭。示意他們兩人可以開始了,接下來就看他荀攸猜的準不準。
所以看見法正和許攸兩人都是皺着眉頭,思慮了片刻,隨後纔將自己的計策寫出,之後兩人皆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荀攸,如今可謂是最爲關鍵的時刻,兩人皆不相信荀攸能猜出他們心中的想法。
而此刻荀攸先是看了看許攸,笑了笑說道:“許先生想讓你們主公此刻回援,有一些天方夜譚,就算袁紹真的願意就此罷兵,立馬掉頭而來,也不一定能有什麼效果,因此在我看來,許先生要想徹底的將曹郡守打垮,或許就只有集結重兵,既然袁紹不能立刻回來,那麼就只有慢慢的積土成沙,所以許先生手中的計策可以概括一個字,聚!”
可以看見當荀攸說到後面的時候,許攸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爲驚詫,當荀攸說完之後,旁邊的軍士將他手中的紙條一打開,發現和荀攸所述的,果然八九不離十。
許攸的面色難得露出了一絲潮紅,幾十歲的人了,這輩子也是用過無數計謀,然而今日卻被人一眼看穿,是否有些丟臉啊?
旁邊的法正還想嘲諷兩句,許攸用如此差的計策,又怎會逃脫他法正的眼睛呢,不過也就在這時,荀攸卻突然,調轉槍頭看向了法正,依舊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說道。
“這位小兄弟,你剛纔在和許優先生辯論的時候,我特意聽你提到了兩個人的名字,那就是張合高攬二將的名字,我倒也是聽過,知道是袁刺史手下的兩員大將,也是頗爲不好對付,至於你想具體怎麼對付二人,我不得而知,但我猜永遠都逃不脫一個字!”荀攸豎起了一根手指,法正聚精會神,只聽荀攸脫口而出一個字:“奸!”
當荀攸說出這個字之時,可以看見法正的身軀竟然明顯的顫抖了兩下,隨後法正將眼神望向了曹性,不用說,法正的眼神已經表明了一切。
“主公,我……”法正的聲音聽上去有一些哽咽,如今曹性既然要應對許攸和荀攸這兩個歷史上的一流謀士,那勢必也要帶一些謀士在身邊,只可惜賈詡這隻老狐狸,被曹性留在了邊雲縣,讓他照看一下大局,曹性無人可用,只能把法正提了過來。
這場脣槍舌劍可謂是法正在曹性手下打得第一仗,然而法正確輸了,所以法正此刻心中還真有一些害怕,他怕曹性以後不再信任於他,然而曹性卻是呵呵的笑了笑,示意法正不必多說。
曹性看者荀攸,此刻他不禁想起了三國上好像也有這麼一樁事,呂布轅門射戟讓劉備和袁術兩家罷手停戰。
呂布的武藝天下一絕,所以他讓兩家罷戰的手法就是與他們兩家打一個賭,就賭在三百步開外,他能否射中他的方天畫戟,結果呂布還真的射中了至此之後,劉備和袁術就停戰了。
荀攸玩的這一手,和那時候的呂布是多麼相像啊,唯一不同的就是一文一武。
荀攸的本事也是夠大的,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手法,可以猜透別人內心的想法,不過曹性覺得也並不稀奇,若是荀攸真的沒有一點本事,就不能成爲曹操手下的五大謀士之一了。
當然曹性也可以篤定,荀攸之所以能猜出二人的想法,不單單是他謀略這麼簡單的問題,在此之前荀攸肯定是好好的觀察過法正和使用。
這場停戰估計是袁紹提出來的,但袁紹又不好直接來找曹性,所以找到了曹操,想以曹操爲中介,讓雙方罷手,因此可以說荀攸來此,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代表了袁紹,所以他可以猜出許攸的意圖並不難,至於說法正則是有一些年輕,被別人看穿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不管怎麼說,如今這場談判也該結束了,只見曹性站起來,笑着對衆人一揮手說道:“荀攸先生智謀超羣,我等自愧不如,既然如今荀攸先,生已經贏了這場賭局,那我們遵照約定就是了,雙方各自退兵!”
“不是,主公……”法正聞聽此言嚇了一跳,如今戰局明顯是他們這邊要佔優勢啊,曹性退兵,那豈不是虧大了。
然而法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曹性制止住了,曹性直接將他的目光看向了許攸。
許攸也只是沉吟了片刻之後,也是對曹性點了點頭,隨後就有士卒拿來了筆墨紙硯,兩人在此簽訂盟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