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夏與襄陽之間坐落着一間偌大的客棧,那間客棧的規模非常之大,一連有好幾家,據說幕後都是同一個老闆,在此繁華之地,能開啓如此大的客棧,背後肯定有不得了的人物在支撐,甚至曹性打聽到,據說這家酒樓背後的力量是世家。
曹性他們也剛好走到這間客棧之前,於是乎就在這裡點上了最好的房間,準備休息一段時間,順便打聽一下有沒有什麼可用的人才,在東漢末年,有不少學子據說都愛外出遊歷,以增長自己的見識,這似乎是一個很好的旗號,不過曹性他們卻不能打這樣的旗號。
原因無他,若是說曹性和車武還好,但是周倉和胡車兒一看就是兩個大老粗,說他們是讀書人鬼信。所以曹性最終只能給大家都換了一身好衣服,顧了幾輛馬車,裝作從北邊而來的生意人。
這一日曹性等人剛準備外出,然而走到半路上之時,突然見到遠處,向他們走來一對軍隊,旁邊的胡車兒和周倉立馬警戒起來,畢竟這裡可是荊州,不是他們幷州,若是曹性的身份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相比於他們兩人的緊張,曹性還算冷靜,他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支軍隊,最終擺了擺手,示意胡車兒和周倉不用如此緊張。因爲曹性在心中已經篤定,這支軍隊絕不是爲了他曹性而來。
雖說這隻軍隊,軍旗上打的是江夏太守黃祖的旗號。但若仔細觀察一下,會發現這支軍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運糧隊而已。
反正如今荊州又不處於暫時時期,所以押運糧食這種事情,已經變成了一件比較肥的差事,這支部隊行走在大道上,那也完全是不慌不忙,最終竟然還進入了那間客棧之中。
看到這裡,曹性等人先是沒有理會,繼續出門遊歷,到了傍晚之時方纔回來,曹性一回來便叫店小二過來,把店內最好的招牌菜全部拿上來,順便給了店小二幾兩銀子,店小二頓時眉開眼笑,立刻按照曹性的吩咐去辦。
不一會兒便是大魚大肉全部端上來了,曹性等四人一頓海吃胡喝。
酒足飯飽之後,曹性讓車武等人先上去,他去一趟茅廁,曹性找到店小二,問明瞭茅廁的方向之後,隨後向那個方向行去,不過當曹性方便完了之後剛剛出來,突然聽見角落中傳來一陣罵罵咧咧吱聲。
曹性心中有些好奇,似乎小心翼翼的向那個方向探望而去,發現在這間酒樓的一個角落中有兩人,雖然在極力壓低聲音,但是他們談話的內容似乎非常緊湊。
爲何說緊湊,只因爲其中一人說話,幾乎是過吼出來的,曹性裝作若無其事的在旁邊坐着,將他們的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先是那名武將模樣的人,似乎在強壓火氣,最終還是拱手,對那名文官模樣的人說道:“黃大人,敢問何時纔將軍餉發夠,我手下的兄弟家中有病重的老母,急需錢才治病,還望你……”
然而這名武將的話還沒說完,就迎來了那名文官的呵斥:“魏百夫,我說你這是何許意思,我不是在半月前,纔將軍餉發到了你們的手上嗎?”
“黃大人,可是軍餉比起上個季度的來說少了許多!”武將接着說道。
然而一聽這話,那名黃大人徹底的冒火了:“魏文長,你什麼意思?你一個小小的百夫長,竟然敢這樣和長史說話,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那名姓魏的武將一聽這話,臉上立刻表現得誠惶誠恐,身上那一丁點火氣也頓時煙消雲散,連忙對這名黃大人拱手賠罪,連聲說道不敢不敢,因爲他知道若是將眼前這位黃大人得罪死了,這名黃大人或許真只需要一封信,就可讓他無官可做。
這名黃大人看着這名武將終於向他服軟,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隨後說道:“呵呵,魏文長,我也知道你心中在做何想法,別拿那些堂而皇之的理由來矇騙於我,大家心中有數!”
說完這些,那名黃大人直接往桌子上塞了一個錢袋,隨後對武將說道:“行了,你也別在這裡給我裝了,這裡的銀子,拿去逍遙快活吧,別再來煩我了!”
說完這句話,那名黃大人就此離去,只留下那名武將,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那裡,最終可以看見,這名武將握起了拳頭,重重的打在地上,眼中充滿了火氣,看着那一個錢袋,此刻也不知他心中究竟作何想法。
曹性觀察了那名武將片刻,隨後回到了自己的屋內,他立馬招來了車武,二話不說便準備讓車武好好的去調查一下,樓下的那名武將,白天之時是因爲人多,所以曹性沒有注意觀察,但是剛纔那名武將在發火之時,無意間將自己身上的氣息散發了出來,曹性心中都是一驚。
雖說眼前的武將,看上去就只有二十多歲左右,不過他身上的武道氣息,倒是讓曹性有一些興趣,竟然已經達到了武道七重後期,能達到這個水平的人,以後或許已經充滿了無限可能。
得到了曹性的吩咐,車武也不怠慢,立刻下去調查那名軍官究竟叫何許名字,得到回來的消息就是,車武先去與那些大頭兵套近乎,結果得出那名武將的名字叫做魏延。
剛聽到這個名字之時,曹性的心中突然有一股心潮澎湃。魏延魏文長,雖出生於荊州,但別人可是蜀國後期的大將,不僅作戰勇猛,謀略兵法更是一等一的,說別人是這個世界上的一流武將,毫不爲過,曹性沒想到一來就把這條大魚給碰上了。
第二天中午吃飯之時,曹性這一桌的人雖說表面上看上去在各自吃喝,不過曹性的目光卻是有意無意的飄向了旁邊幾桌的魏延。
他發現此刻的魏延,神情有一些沮喪,彷彿連胃口都不怎樣好,飯量都吃的很少。
至於說魏延的上次那名黃大人,在此期間倒是出現過一次,魏延恭恭敬敬的上去抱拳行禮,然而這名黃大人卻是對魏延說道。
他今日有事要出去訪友,這裡的一切事物先交給魏延,讓魏延好好的待着,不準生其他亂子。
魏延聽到這話眼睛都瞪大了,他忍不住向這名黃大人問了一句,如今正是壓糧時期,可是耽誤不得的啊。
然而這名黃大人卻是眼睛一橫,直接對魏延說道,讓魏延在這裡等着就等着,別那麼多話,若是出了什麼事,有他在前面頂着,魏延他激動個什麼。
說聽這話,魏延不敢再多說,只好躬身目送着這名黃大人離去,直到這名黃大人消失在眼前之時,魏延的臉上才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憤慨的神色。
魏延坐下來,直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隨後飯也不吃了,直接進了自己的屋子之中。
看見這些當兵的發火,酒樓中的其他人也不敢多說一些什麼,各自吃各自的,不敢去招惹魏延等人,不過曹性看到這裡卻是笑了,他將外眼神望向了車武對車武臺了擡頭,車武心領神會,只是思慮了片刻便對曹性說道。
“主公想收服此人,我看此人身上似乎有兩個弱點,首先就是他被他的上級所欺壓,他的上級應該是做了某些苛扣軍餉的事情,所以導致他的不滿!”
剋扣軍餉這種事情,其實在每一個朝代那都是屢見不鮮,就比如說這支隊伍的官員經常向上面虛報,他們做支隊伍的人數,明明運糧隊就只有一百人,結果他要報一個兩百人,多出來了一百人的軍餉,那一百人的軍餉,自然是進入了他的懷中。
但關鍵是最後一百人的軍餉,他至少也要拿一半。
有人或許說這些人是不是太貪了,貪污瞭如此多人的軍餉,也不怕手下的士兵直接將此撞告到最上面,畢竟此人貪污瞭如此多的軍餉,恐怕再怎麼也是難逃此罪的。
雖說話是如此。但是話又說回來,敢這麼做的人不是傻子,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全部都是世家出生,那些所謂上面的人或許都是他們家親戚。所以即便這些大頭兵將狀告到上面,估計也是不了了之,沒有人會理會。
不過車武還告訴了曹性一個信息,他發現這名叫做魏延的百夫長,或許不僅僅是因爲軍餉沒發到位而不滿。雖說這名黃大人有些貪,不過他還知道籠絡手下,昨日他就給了魏延一袋銀子,讓魏延閉嘴。
但看魏延的樣子還是非常不滿,這說明了一個事實,魏延並不滿足現狀。
他魏延從小苦練武藝,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投身朝廷,報效國家,他的武藝一來就在軍中打遍了所有人,結果到頭來所得知位置,也就只是一個押送糧食的百夫長而已。
每個人的仕途中,都是帶有極強的功利心,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說曹性等人當即料定,魏延對自己的現狀也非常不滿,明明他手上有不小的本事,卻要被一個鳥不拉屎的文官壓在頭上,放誰的身上誰都會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