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赤壁之戰(二十六)

自告奮勇的蔣幹在得到新投效主公的曹操首肯之後,一路東下,未免引起江面對岸的劉備以及下游九江駐地江東水軍的注意,因此選擇了旱路一途去往柴桑。轉載?自?我?看書?齋可這一來,就花費了比走水路遠多一倍的日子纔來到孫主孫權現有的主城,不過也正是因此錯過了與之諸葛亮、周瑜、魯肅等人碰面的機會。原來在蔣幹蒞臨柴桑之時,剛好這三人已告別孫主去往九江水寨調兵遣將去援助同盟之後的友軍商借箭矢軍需一事。

在柴桑繁華的街頭四處遊蕩了幾日,一直苦於沒有門道的蔣幹終於得到一個面見江東重臣張昭張子布的機會。原來湊巧之下,蔣幹在已酒肆小憩,順便也打探一些江東風土人情及市井之間流傳之事,看是否能對這次之行起到輔助作用,也正因這無心插柳下,反而結識到正被其父責罵之後出來借酒澆愁的長史張昭之子張承,細心之下刻意聆聽,得知張承因爲力勸老父不要再強自出頭違背主公以及權高勢重的水軍大都督周瑜之意,徒遭孫主忌恨,反惹殺身之禍,如若不是孫主權曾受其兄孫策重託,恐怕此前老父的所作所爲早被牽連下獄或問罪,如再不收手住口,只怕真會得罪主公以至於牽連家族中所有出仕的族人。事而張承纔好意勸說老父,那想又遭到老父痛聲責罵,只好氣憤咻咻難以平復之下來到酒肆買醉,打算借酒忘卻腦海之中所有煩困之事,麻醉自己。

蔣幹樣貌雖不咋地,但具備玲瓏心思之人自然對細節關注仔細,見張承已有七分醉意,手端酒盞,故作放蕩不羈,蔣幹裝作醉意熏熏之人尋找知音來到張承一案。見同是買酒求醉之人,張承也不提防,江東溫醇芬香的佳釀幾下進入腹內,自然兩人也就熟絡起來。順着張承時有的牢騷,不一刻,這很對張承脾胃的陌生之人頓成了眼中的良友知音,引爲知己。得知蔣幹欲求見家父,待其勸說,張承感動,眼角溢淚,醉醺醺中拍着自己那毫不雄壯的胸脯作保:“定如所願!”

隔日,蔣幹用臨行前主公曹操贈金購買了不少豪禮,按照前日張承口中介紹過的張府大宅,登門拜訪。

報上姓氏,又說出乃張府長公子好友,自然很輕易的進得府內,並得到了正患染風寒的張昭接見。由於已從其公子處得知張昭乃是極力不願同劉備結盟一派的首腦,正是蔣幹此次東行欲結交併打動收買的對象,計由心生,借噓寒問暖之假象,故作安慰,漸漸把話題轉移到了國家大事之上,話中之意,無非盡訴江夏之主劉備乃虛僞做作之人,世間美名都是被一些好事之人帶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流傳於世,與真實事情相去甚遠,只把對劉備、諸葛亮等人抱有成見的張昭聽得身體、精神頓時好上許多,還自行能撐起身子靠坐在軟榻之上。我^看書^齋

蔣幹的才能就在於其擁有一張尖牙利嘴,滔滔不絕之下,彷佛有着無限的話語可以任其予取予求,而且每句都能把聆聽之人的心牢牢抓住,隨着那張喋喋不休的利口,進入到其解說之後的意境或故事情節之中,不知不覺跟隨着利口之中所講出或分析過來的建議迷失本心,乃一個天生的說客之才。

此時病中的張昭雖偶有聽出這自稱荊襄一地的蔣幹身份可疑,但年紀已顯老化,反映早已沒有年輕之時靈敏,兼且身處病中,往往是任蔣幹一人在那不停說解,帶過張昭那腦海之中稍縱即逝的靈感和理智。好在最後蔣幹終於自露馬腳,一不小心,說破乃奉有曹操之令,來江東欲結盟孫主。

張昭此人雖眼光不如周瑜、魯肅等江東後起之秀那般敏銳,但作爲已故孫策臨終之時仍力主把兄弟寄託的重臣,自然忠心可昭日月。孫主已同劉備會盟,又豈有私下再同曹操締結盟約之理。憑着頭痛欲裂的藉口,對言多必失而露出馬腳的蔣幹婉言拒絕了帶其引薦孫權之意,只把蔣幹自稱乃周瑜同窗好友而急於求知下落的消息隱約透露出在九江等地之後,就再沒理過仍不死心還在動着悠悠之口的蔣幹。頗爲尷尬,自覺無趣後,蔣幹灰溜溜的溜出了張府,獨自一人回到客棧取過隨身包裹、衣物,踏上去往九江一地完成使命的路程……

曹操最終還是忍下了毒手,再次留了蔡瑁、張允以及於禁的性命,着其幾人加快訓練兵士、船隻建造以及調配物資等爭戰事宜,爲儘早出戰作最後的準備。

經荀攸在主公金口之下救得幾人性命,于禁帶同蔡瑁、張允謝恩拜別之後,急急迴轉水軍大寨執行軍務,因爲他們都知道,饒命之事可一可二,卻絕無可三之機,如再沒在主公要求的期限之內達成任務,幾人的性命只怕就算軍師荀攸或全軍將領齊齊求情之下也難逃斃命一途。

回到各自營寨,曹軍水軍大寨,隨時可以看見冒着烈日驕陽揮灑着晶瑩透亮汗珠的兵士在反覆進行着操練之法,脫水、窒息、中暑的兵士也逐漸增多,在古代缺少醫療措施和設備的年代,也僅僅只有幾名還能堅持的兵士將這些不能再進行訓練的兵士拖下帶至陰涼之地,如能扛過,算這些兵士命大,反之就只能尋找一處草草掩埋,落的一個出征容易歸家難的悽慘下場。

曹軍在行動,對岸的劉備水軍大營也沒有消停。

整個劉備屬地,在第一時間內得到主公劉備全權授予生殺大權的軍師孔明的調令,正緊張忙碌的進行大戰之前的最後準備。

水軍營地,都督甘寧帶着壯實如虎犢的小彭慶在營寨之中巡視,漫步在沙地之上,甘寧細心的爲小彭慶講解如何排兵結陣以及對紮營之後需注意的要點,只有讓小彭慶親身接觸到最前沿的戰爭動態,這纔是培養一位日後名將的第一步。

“義父!老爹這次離營爲何如此低調、隱秘,是不是去執行重要的軍務啊?”彭慶仰望着擡起圓嘟嘟的細臉等候着疼愛他的義父的解答。

甘寧沒料到義弟彭忠悄然離營這等詭秘之事如何被彭慶獲悉,先看了看附近走動巡邏中的兵士一眼,見沒人注意自己兩人一大一小的交談之後,才低下虎軀低聲在彭慶耳邊細說:“慶兒!軍情之事,切忌不可言傳,就算汝從細小之處察知變動,也不能輕易透露半句,因爲這事關主公東行安全,乃軍中首重之事,讓後萬萬不要提及,就算問起,義父也不會實言相告。今日之事,義父就當沒有此事發生,切記切記!”

閃動了下大眼,彭慶似乎明白了什麼,點點頭應道:“慶兒知道了!也絕不再問老爹的動向既是。”

甘寧慈愛的撫摸着這自小就生存在戰亂之中的幼童腦袋,心中浮思連連:如果沒有戰爭多好,尋得一處山清水秀之莊園,帶同義弟、義子,同享天倫之樂,善莫大焉!

“啓稟將軍!龐統軍師已至大帳,正等將軍回去商議急事。”

一水軍小校偏偏在此打斷了甘寧的無限遐想,不過甘寧在當了彭慶義父之後,早少了很多年輕之時縱橫大江之上時的急躁脾氣,聞聲之後也沒斥責,只輕點了下頷首,就帶着彭慶急急往大帳走去。

江陵原是劉表治理荊州之時,花費心血僅次於主城襄陽的重城,其因該城坐南朝北,是位於大江之南荊州境內面積最大的堅城。劉表亡後,曹操兵侵荊州,劉備急於帶領民衆逃難暫避,因此曹操追擊劉備身後直到夷陵才迫於沒有船隻而傻眼看着劉備軍民脫逃,盛怒之下,曹操即下令隨行兵將大範圍收尋船隻進佔江陵重城。在幾日之後,強勢之下,曹軍搜得整個夷陵等地,也只找到爲數不多的數十隻簡陋小舟,曹操本欲再派人回襄陽調來荊州水軍支援,可被手下謀士程昱勸阻說道:“兵貴在速,這一來一去,耽誤時日不說,也延誤進取時機。如現今趁追擊劉備殘軍之時悄然兵襲江陵,定能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讓江陵守軍措手不及。”

曹操聽後,也覺得程昱之言不差,遂讓大將曹仁、徐晃統領精兵五萬,借乘搜尋得來的船隻快速進佔江陵。果然收效甚大,江陵守備大將鄧義、別駕劉先懼其軍勢,不戰而降,使得曹操輕易佔據江南重城江陵。

如今劉備爲了防範曹操自江陵出兵攻佔新得四郡,因此也派大將關羽、張飛、趙雲扼守江陵至武陵、長沙等地的要隘,着其二弟關羽帶領麾下青龍軍團駐守武陵與長沙之間的洞庭湖湖岸的漢壽要地,如果不是這次非要動用關羽陪同主公劉備去往江東,諸葛亮也不願將允文允武的關羽調離漢壽,已避免獲知此一消息的曹軍藉機生事,出兵偷襲。至於調離關羽之後,誰能替之暫代劉備麾下最精銳的主力青龍軍團主帥之位,也讓諸葛亮傷透了腦筋。

幸好如今劉備屬地增加,面積擴大,除離五溪蠻族較近的零陵、桂陽兩郡外,發現的人材也漸漸能暫時負責起各屬地的日常政務,將屬地治理有條不紊,使得沒有因屬地的擴張而出現人員掣肘。思來想去,調離關羽駐守漢壽,全軍上下也只有白馬銀槍趙雲趙子龍一人能擔此重任,於是,諸葛亮手書一封急令,讓快馬信使去將駐守桂陽的趙雲調任漢壽充任青龍軍團主將,而原桂陽郡負責治安的廖化廖元儉將軍升任馬步都尉一職,總督桂陽郡內兵馬一事,太守任由趙範任職,餘者不變。

作出一系列調整之後,諸葛亮總算放鬆下來,明日是主公臨行前巡城之日,想必還會有諸多之事還待處理,略感疲乏,諸葛亮還是抵敵不住強烈的睡意上頭,竟然趴伏几案,睡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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