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吾乃泰山賊

臧霸最近鬱鬱寡歡,世道很是不好,好不容易帶領手下弟兄佔住泰山山寨,徐州陶謙就來說降,苦於根基不穩,糧草不齊,無法與精銳的丹陽兵抗衡。兄弟要吃飯,家眷要活命,只得暫且棲身徐州陶謙麾下,替其防禦青州黃巾。

臧霸,字宣高,青州泰山華縣人。身高八尺,力大性猛,好遊俠。其十八歲時因父得罪泰山太守被其下獄,聞訊後引領從客、好友數十人於費縣西山道半途截劫,奪救親父,監送者百餘人見其武勇,懼不敢動。後臧霸便與父親亡命於東海一帶,臧霸亦開始以勇壯聞名。

黃巾起義時,臧霸已經從屬陶謙。黃巾動亂,青州勢起,臧霸得陶謙之令率領結義兄弟孫觀、吳敦、尹禮等合聚軍衆,擊破賊衆,得其拜爲騎都尉。後以臧霸爲統帥,屯於開陽一帶,自成一方霸主。

後曹操攻徐,陶謙怕徐州身後不穩,只得下嚴令不許臧霸參戰,寧可遠道求援公孫瓚等。臧霸也不負所望,以開陽爲主,屯予重兵,着部下江郎領別騎側攻青州黃巾。

江郎,年十七,比臧霸小三歲,於臧霸救父後流浪東海所遇。那時的江郎個頭不高,身體單薄,穿一怪異衣衫,頭上發短雜亂,霸見其孤苦,詢問下得知也屬無家可歸之人,同爲天下淪落人,出於同情,遂帶其一起上路。此人性格好動,精力充沛,常如猴戲,對任何事物都有刨根問底的好奇,特別是淪落成爲山賊的那段日子,江郎日日等待道旁,劫道手法極其老道,層出不窮,就連臧霸也自嘆比之不如。

此時歪坐馬背的江郎時分不自在,來自後世的他怎麼也不習慣跨坐於沒有馬蹬的戰馬背上,兩跨間時常沒磨於紅腫,嚴重威脅“傳家之寶”。一路上口裡胡亂吹哨着類別於這時代的聲音,旁人問起,江郎告知:“此乃歌曲,說於衆人皆也不明。”

悠然自得的江郎在臧霸的調教下武藝精湛,就連霸的結義兄弟孫觀、吳敦、尹禮等單打獨鬥也不是其對手,早就不是當年那落魄潦倒,手中乏力的少年。

可能是其性格的原因,江郎一直習慣用一把刀不象刀、劍不似劍的兵器,形似彎月,故被其令名的圓月彎刀。說來此刀,山寨衆人皆未曾見過,也不知如何煉製,江郎聰慧,找來山寨武器匠師,命其現做一彎刀匣子,後讓人將煉兵鐵水倒於匣內,才得以成形,反覆敲打錘鍊,開刃口鋒利。有了此刀,江郎整日苦修直至嫺熟,後臧霸對之也不敢大意,恐一不小心,反被傷害,那就太過丟臉。

自投靠陶謙後,江郎老問其何時才能重出江湖,行俠仗義,劫富濟貧。這不,黃巾亂境,臧霸無法抽身,又苦於被江郎整日糾纏,遂被手下兄弟舉薦,擔任先鋒,起一軍側擊青州黃巾後路,斬斷青、徐聯繫。

孫觀望着馬背上歪搭着腦袋晃動着身子的江郎,不由好笑的說道:“小猴兒!汝大哥如看見如此模樣,怕你的先鋒之位又將難保。還不快快坐好,沒點領兵之將的威嚴。”

“哈!二哥有所不知,此乃郎自創的練習之法,想戰馬奔騰起來,左衝右突時不也要順其馬勢,方能操控自如。所以二哥也得多學習學習,真有不少好處的。”江郎鬼笑辯解道。

孫觀苦笑搖頭,知悉江郎性格,也不再多言,反正這傢伙重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說也是白說,還不如去看看前部動態,免遭遇黃巾大軍。隨即打馬加速,不再理會弔兒郎當的江郎。江郎也不管離開的孫觀,反到躺臥在馬背之上,從身下都囊裡摸出一物,細看下該物成方形,中間有三根短竹圖案以山形排列。默默地看着手裡的物品,江郎的眼角溼潤,晶瑩般的淚珠閃爍,內心大呼:“哥們!你們在哪?是不是也同兄弟我一樣來到這無聊的三國,不會打架的老子沒辦法,爲了保命,不得不從賊做了個山賊,真倒了八輩子的大黴。不過也好,在後世還沒過過當土匪的滋味,現在做得也算不錯,天天大魚大肉,時不時還能搶得個娘們解解饞。可就是有點想念大家,不知道什麼時候纔能有機會齊聚一起,真還念當初的日子。

“少將軍!孫將軍着小的回報,前方有大批黃巾過去的痕跡,問少將軍過不過去瞧瞧?”一個猴臉的少年兵士棄馬下跪稟道。

“喔!那就過去看看何妨。”遂坐起身子,雙腳一夾馬腹,一陣輕煙過後,早沒了江郎的身影。

話說黃巾大將管核先於亂其汝南地境,後被僞帝袁術追剿,無奈率得軍士百餘逃往青州。烽火連天的大漢諸地,青州百姓也因少糧受災而饑荒,餓殍滿地,飢病者無數。當初天公將軍就曾大力發展過青州,因此得知黃巾將領管亥率衆前來,紛紛加入,一時間青州黃巾在管亥的領導下壯大到三十幾萬。人越多,消耗也越大,糧草不具,那就只有搶奪一途,北海乃青州重地,在北海太守孔融的精心管理下民豐糧足,正可緩解管亥的燃眉之急,於是管亥起全軍氣勢洶洶而來。

北海城內有一少年英雄,複姓太史名慈,字子義,東萊郡黃縣人。家有一瞎眼老母,年少孝道奉之,孔融觀之,常接濟於其家,太史慈深感銘內常思之報答。

孔融聽聞管亥黃巾寇境,兵力達三十餘萬,未免北海受亂,於是出兵屯於都昌,不想黃巾真的人多勢衆,被其包圍,太史慈聞得,知報效時機已到,忙單騎突圍求援當世的平原令劉備,得劉備率兵回援。

太史慈身長七尺七寸,猿臂善射,弦不虛發。領兵援至都昌城下,未懼管亥兵盛,一人單槍匹馬出陣挑戰,管亥應戰。

兩人三十回合前鬥得不分伯仲,可過了三十回合後,太史慈發力,大展神威,長槍揮舞,虎虎生風,反之的管亥漸漸力竭,不得已敗退回陣,壓陣的劉備等人哪能錯失良機,三千大軍掩殺過去,城內的孔融也率北海郡國兵出擊,黃巾很多都乃手無寸鐵的百姓,兩相夾擊下,哪能抵擋,一觸即潰,幾十萬之衆轉眼土崩瓦解化爲烏有,北海之圍遂解。

管亥那個氣憤啊,想自己三十萬部曲還不敵一萬不到的北海和平原郡國兵,簡直是奇恥大辱!糧食不僅沒有搶劫到,部曲也隨之逃散,現在跟隨自己的也就最早起事的一萬多汝南老兵,何去何從,讓管亥憂心忡忡。

管亥手下有個小渠,叫杜遠(據說史書根本無其人,故某也在此杜撰下),手裡也算有些功底,人又忠心,時常很得管亥重用,見管亥兵敗,上前提議道:“徐州一地富饒,現正被曹操大軍威脅,兵不能調,況青州北海與其相距也不遠,不如趁陶謙無力防禦之機,吾軍悄然襲之,縱不能佔領城池,想也可奪取些許糧草救急。”

管亥也無它法,只好按照杜遠建議奔襲徐州開陽。

江郎趴伏於地,側耳細聽遠近有無蹄聲,一盞茶時間才緩緩立身,孫觀在旁隨問道:“可有發現?”

江郎搖頭,又蹲下摸探路面遺留的馬糞,得知沒有溫度,內心明白馬隊已然離去多時。翻身上馬後纔對孫觀道:“二哥,走吧,前面沒有敵人。”孫觀知道江郎時有急智小聰明,而且每次預算都相差無幾,朝後打出唿哨,三千多人的部隊重新上路。

臧霸給江郎沒下過具體任務,只交待其儘量能拖住黃巾軍的步伐,待發現黃金主力後等待臧霸共同給予重擊。所以江郎此刻一身輕鬆,不就是玩玩跑、躲、藏等小把戲,這點怎麼會難住自己。從發現黃巾軍有兵進開陽的趨勢後,江郎採用後世毛老爺子的辦法:打不過就跑,跑得脫則擾。只攪和得管亥大爲頭疼,黃巾兵缺少戰馬,而這羣不斷騷擾的部隊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常常騎馬遠遠跟隨,稍不注意,一哄而上,弓箭飛矢亂射一通,也不管戰果,等管亥合兵一處時,其又逃離開去,根本無法追擊。

管亥越加暴躁,連番的打擊,連對方到底是誰都說不清楚,這仗還怎麼打?跟隨自己而來的一萬兵士也在最近的幾次襲擊下損失了一千多,照此下去,還沒進得開陽地界,手下的兵士不是死也早就逃亡了,得想出一個妥善之計除去這股像盜非盜,似兵非兵的比之黃巾還像黃巾的亂軍。

遺憾的是管亥等黃巾皆非八斗之才,沒有一個能拿出定計。只好選擇加快步伐搶佔開陽,待佔領後利用開陽城防或可與這支亂軍一斗。

一路依靠樹皮、草根進食而來的青州黃巾總算看見遠處矮小的開陽縣城,管亥命令全軍在城外稍事休息,待正午最後一次進食後,下午開始攻城,爭取一戰而下。杜遠命人拿出人肉所制的乾糧問管亥吃否,亥搖頭說:“一直以來某都不曾食此物,此刻也如此。不必顧某,大家多多進食,方能有力氣攻城,待進得城內,許自行搶奪一日。”

傳達下去後,黃巾軍沸騰,全都血氣上涌,做攻城前的最後準備。

開陽城介於琅琊、東海之間,位臨大海,民衆不多,多從事打漁,民風淳樸。直到臧霸到來後才一改往常,下令城內青壯必須服從兵役,無戰事時以操練排兵佈陣爲主,下海打漁補貼食物爲輔,有戰事之時,必須參軍聽從統一指揮。

故在得到江郎、孫觀傳報得知管亥及至,臧霸就令全城戒嚴,不許一人進出。城內氣氛緊張,臧霸治下的開陽原有郡國兵四千,加上臧霸自己帶來的三千人,也就是現在跟隨在江郎身邊的兵士,得到多次厚顏討得的戰馬,才配備出一支強兵,也不過七千,有矮小的城牆依託,可夠缺兵少將遠道而來的管亥喝一壺了。

可臧霸不願過多犧牲城內百姓,才同意江郎出戰,儘量消耗黃巾兵力,現在城牆上的臧霸細看黃巾亂糟糟的陣營,知道江郎已經很好的履行了此次任務。此刻的管亥黃巾僅僅只有八千多人,已不對開陽構成較大的威脅。古時攻城的兵力一般都需要高於城內防守兵力兩三倍才能強攻下來。臧霸放心,靜待黃巾攻城。

下午,烈日當空,杜遠身先士卒第一個帶領三千黃巾開始攻城。牆頭的箭羽鋪天蓋地而來,輕易的射倒一大片嚴重缺少盾牌防具的黃巾兵衆。杜遠也躲閃不及,被一枝利箭勁貫小臂,半隻左手擡舉都十分困難。牆上的臧霸一直就盯着這個悍不怕死的黃巾小渠帥,杜遠小臂所中的一箭其實也是臧霸親自安排神射手射的,不過杜遠不知道罷了。

管亥在城外見杜遠部已被挫其銳氣,加上剛纔小校所言騷擾的亂軍也快馬來到開陽,離開陽不過二十里路。心裡更急,行全力一擊,令全軍即刻攻城,不計任何代價。

江郎、孫觀一直尾隨着管亥,就在管亥全軍出動之後沒多久,江郎、孫觀等也開始進擊黃巾後部,手執利器的臧霸山賊恢復了當初搶奪太山下所有商旅的場景,部隊衝刺時就齊聲大喝:“殺~~”

如出匣猛虎的江郎部一溜排開,不停抽打馬臀加速。被撞倒的黃巾則如枯草,碰之就倒。黃巾後部大亂,管亥驚慌,只好轉身先來救助後部。江郎手裡早就拽緊着圓月彎刀,管亥得見,忙問道:“汝乃何人?爲何老是襲擊吾等?”

江郎仍舊一副嬉笑模樣,想起以前後世裡聽過的趙雲大戰曹營時報的名號,隨脫口道:“吾乃泰山賊江郎是也。”

後又補充:“臧霸是吾大哥,現領徐州牧陶謙麾下騎都尉一職。黃巾賊衆亂境,故乃誅之。”

管亥聽後勃然大怒,催馬摘刀殺奔江郎。見對方殺來,無懼的江郎迎上,剛一對碰兵器,金戈交加,刀身就傳來巨大的力量,壓得江郎的身子只能後仰,堪砍躲過。管亥臉上出現笑容,以爲江郎被其一刀砍倒,就欲抽刀追殺別的騷擾軍士,連抽兩下,都未能抽出,忙轉頭一看,江郎正笑嘻嘻的用彎刀刀背鎖住長刀刀尖,大喝一聲的管亥加大力氣,江郎順勢一拉,彎刀抹向管亥的握刀雙手,好在管亥反應不慢,長刀翻轉,彎刀被迫撤離,江郎控馬加速靠近。管亥乃使用長兵,催不及防下,圓月彎刀劃破身上衣甲,管亥低頭一看,肚子上被其拉開一尺多長的口子,嫩紅的肌肉翻卷,白色的骨頭得見,吃了大虧管亥不敢再戰,轉馬就逃。

城上的臧霸瞧得黃巾後部大亂,知江郎部正在攻擊,於是下令全城出擊。黃巾大敗,受傷的杜遠被臧霸追上,回身攢刺追趕的臧霸胸口,臧霸處亂不驚,長刀撥之,借馬快速,刀鋒急轉,杜遠的大好頭顱沖天飛起,脖間血如泉涌,好一會才屍身前倒,被後來趕到的臧霸兵士亂槍急刺,死後也不得全屍。

管亥被前後出擊的臧霸軍團團圍住,無奈只得下馬投降。臧霸見其也算漢子,遂收留,兵收攏戰敗黃巾,得兵千人。進一步擴展實力。

陶謙在曹操第二次東征後身死,臧霸領其弟等皆去徐州拜祭,劉備以禮相待,然臧霸不予理視。

直到呂布得到徐州、下邳等地後,也立即拉攏臧霸等將,投其所好之下,臧霸答應爲其效力,呂布高興,時令其駐守開陽一帶,嚴防獲取青州的袁紹長子袁譚南侵。

呂布被圍,臧霸率兵來援,半途就得知呂布被俘遂被殺的消息,大驚之下後撤,手下衆兄弟皆勸解說,曹操已然坐穩兗、徐,現呂布也敗亡,曹操勢必會剿滅一切殘餘勢力,最好的辦法就是回到山寨躲避戰禍,待過得時日再出山入世。

臧霸同意,遂帶衆皆隱山中。可惜最後仍被曹操按名索人,被人出賣,曹操圍山後卻不攻佔,派人出面招降,思慮再三,衆泰山賊皆伏。曹操又獲助力,徐州真正趨於平靜。

PS:這裡穿插一節,給予江郎出場機會,裡面故事多與歷史不同,望書友諒解!

另:本月31日乃某外婆(姥姥)九十大壽,或許週日的更新不及,也希望書友們見諒!待往後有多餘空閒定當補上

正本 第十二節 吾乃泰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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