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戰魏延

次日清晨,周翔醒來略感狀態極好,於是出帳欲持槍練習一番。活在亂世之中,只有自身強大,纔不會爲隨時可能發生的戰鬥丟卻性命,這已然成爲周翔的一大習慣。

不想還有比周翔勤奮之人,早已在營中練得虎虎生風。打眼看去,正是義兄趙雲,只見其一杆銀槍上下竄舞,猶如銀龍盤空。許久未同趙雲比鬥,不由手癢,朝趙雲大喝一聲:“看槍!”周翔飛身撲上。

今年大雪降臨超出往年,兩人交手不久,雪花又開始落下,如白白的鵝毛飄飛,帶起無盡的寒意,然卻抹滅不了戰鬥之中兩人的激情。

周翔一招“神龍沖天”,鐵槍劃出優美的弧線急刺身影急速下墜的趙雲大腿,可惜槍法皆乃趙雲親傳,瞭然於胸的趙雲不急反喝道:“看吾破之!”手中銀槍一抖,也用出同樣一招“神龍沖天”,不過不同的是刺向的目的不同,而是持槍周翔的手腕,頃刻及至,速度更勝周翔一籌,好在周翔反應不滿,回槍舞出三朵槍花纏繞,使得趙雲槍尖頓失目標。趙雲見之使出七探蛇盤槍法中防禦最爲厲害的一式“鎮龍於淵”後稱讚:“救得不錯!再接一招“毒龍穿刺。”槍式一換,成直線欲穿透周翔佈下的三朵槍花……

兩人的比鬥早已驚動其它將領,特別是最後投靠劉備的周翔兄弟江郎,早在兩人開戰之時就聽聞營中金鐵交擊之聲,難耐心癢下,江郎披甲握刀揭簾而至。沒見過玩槍能強過眼前兩人的江郎也想下場參戰,可惜兩人槍法轉換太快,冒然出手,實不知會出現何種狀況,只好隱忍不發,在旁揣摩箇中真諦。

第二個觀戰出現的是張飛,一夜想着天明交手比鬥之事,讓粗大神經的張飛未能好好一睡,營外的練習之聲其實在趙雲獨練之時就曾聽聞,爲了戰好明日一戰,張飛才遲遲未曾出帳,可是隨後的比鬥聲讓張飛更加靜不下心來,還不如出去看看或者練練手。

見趙雲同周翔比鬥正酣,而旁邊正好有人觀看,遂看清是何人後就衝江郎喊道:“他們比,不如小子吾等也打打?”

江郎有點怵張飛,畢竟這可是三國裡以武力成名並排於高位的高手,可是也不能弱了膽氣不是,要不然以後怎們同“胖子”比較一番。江郎打定主意,隨即說道:“那就請三將軍賜教一下,也增長點小子的見識。”

張飛黑臉一喜,高興的說道:“別來文縐縐那套,打架就打架,須得用真本事才行。”話落,雙手運力於長矛,身形快速朝江郎站立處衝來。

隨張飛前衝,帶起空中飛舞的雪花,黝黑閃亮的長矛用一種無法形容的速度刺向個頭矮小的江郎。江郎按照臧霸所教的方式沉住兩腳,擺出八字,手裡的彎刀瞬間劈出,直擊張飛長矛,兵鐵交鳴下,江郎全身大震,虎口如遭電擊一般麻木,差點連拿刀的力氣都消失殆盡,耳邊只聽見張飛的咆哮聲:“沒吃東西就熊了?”

不是不想出力啊,可這世上又有幾個有如此蠻力同張飛正面對抗的?一擊過後,江郎知道對戰張飛,力量上相去甚遠,只有採取遊鬥或還能堅持一陣,再聽得張飛張飛叫喊,只好拿出全部精神和力氣同張飛纏鬥。

江郎本就個矮,身形靈活,快速移動中往往讓張飛全力一擊落空,只氣得張飛罵罵咧咧,然又抓不住滑如泥鰍一樣亂竄的江郎,多番轉動中,張飛那如松針一般的虯鬃根根盡立,讓江郎不由想到這是不是“吹鬍子瞪眼”的來歷。

四人分隊大戰,別的將領兵士也爲之所動,就連不曾習得半點功夫的張壘也出外向戰鬥之中的幾人走來,可惜營外早圍滿了觀戰之人,讓張壘一直看不到到底是誰大清早攪人清夢的罪魁禍首。

爲四人歡呼叫好的兵士越來越多,而戰圈中的四人也快分出高下。周翔吃虧之處還是在於槍法大都爲趙雲所交而熟悉,許多招式剛剛使出即被趙雲獲知而採取對策破之,而且運轉之中也沒趙雲熟練,故而久戰之後身處弱勢,如不出新招,勢必最終爲趙雲所敗。而江郎雖將張飛逗弄如猴戲一般,然張飛久經沙場,經驗老到,在之前還時被纏鬥所急怒,待其安下心態後,江郎就無計可施,眼下正被張飛一槍快過一槍的進擊而導致閃逃躲避,一敗也是遲早之事。

劉備軍中武力最高的可能還是關羽,一面捋須一面笑對劉備說道:“恭喜大哥!三弟翼德同銀槍趙雲功夫嫺熟,皆乃不可多得之戰將,此戰絕對是兩人獲勝。而對戰的周翔江郎二人,其手下也有不俗表現,然年歲甚輕,仍有進步發展的空間,乃吾軍不可或缺的後起之秀也,他日定能爲大哥爭霸天下,開疆拓土,打出一片基業。”

劉備也笑了,來到襄陽後,劉備笑的時間比之一路南逃時多得多了,沒了整日追擊的曹兵之危,少了整日逃亡的窘境,誰能不笑比哭多?聽見關羽如此一說,劉備是觀戰之中笑的最爲開懷的一個。一個美好未來的景象彷彿就會出現在明天一樣,換作是你,能不笑嗎?

等張壘一番吃力的擠進人羣,拼鬥已然結束,正如關羽所言,周翔在趙雲破掉最爲拿手的“游龍七戲水”之後,被其一槍挑飛手中鐵槍,拱手認敗,江郎也爲張飛巨力一刺前胸而不得不橫刀擋之,其結果是被長矛震掉彎刀後,哭喪着臉喊道:“不打了不打了,三將軍欺負人,誰不知三將軍力大無窮,想吾纔多大年紀,怎能以力氣壓人,待吾多吃得幾年,長些力氣後再來打過。”

一席話說的營地衆人皆笑,全軍氣氛更加融洽。

張壘無語,好不容易纔得以瞧見影響睡眠的罪魁禍首居然是兩個自己好友和不敢招惹的趙雲張飛時,傻眼是其唯一的結局,然仍不死心,隨即朝兩個好友罵道:“兩個兔崽子,一大早就不讓老子睡覺,存心討罵不是?”

剛被趙雲張飛教育後的周翔江郎,暗打眼色,突然搶身至張壘身側,一頓老拳下去,瘦弱的士子張壘只有哭爹喊娘之份。兄弟之間的情誼不言而喻,可也讓古人劉備、關羽、張飛等等觀之愕然。

時辰已到,對戰開始。

張飛一馬當先,手舞蛇矛,衝端坐一匹黃馬之上的魏延高聲吼道:“兀那紅臉漢子,快快上前讓老子爆打一頓。”

惡寒!

張飛聽多了周翔他們幾人間的笑罵,居然也把“老子”用在了對陣魏延上,讓不曾聽聞過如此稱呼的魏延莫名其妙,心中還暗道:“此人不是劉備的三弟張飛嗎?老子又是何人?”

不容魏延多想,張飛的坐騎黑馬早已迫近,眼看離魏延只有數十步距離,魏延冷笑一聲,抓緊右掌中精鐵所制的長刀,大喝一聲迎往:“黑鬼頭,吃某一刀!”

兩人實因控馬之術而產生不服之心,在一錯馬間其實就說明一切。即爲馬戰,因之必先看馬匹,大漢馬匹大都來自北方草原,因爲只有北方纔有水草豐盛的草原提供良馬成長,經打小就不斷在草原奔馳之故,因此馬蹄四肢奔騰有力,衝刺爆發力極強。一匹上好戰馬,在對敵之時,馬速、馬性、馬與主人的配合默契皆密不可分。

張飛座下黑馬自與劉備一塊投軍以來就一直相處,張飛雖說偶爾粗心大意,然對其愛馬也甚爲照顧,早前征討黃巾時正是黑馬的成長之期,因有劉備老師盧植存在,張飛就曾用優質上好草料助其成長,並時而同馬臥居一處,因此也深知此馬脾性。北方諸地皆爲平原,練習“人馬合一”之時也造成黑馬馬速極快,隨後黑馬就同張飛一起轉戰南北,可想而知張飛同這黑馬的的默契是經年才培養出來。

反觀魏延戰馬,其一,座馬明顯成長不足,渾身瘦弱不說,精神頭也遠不如張飛黑馬旺盛,南方氣候溼潤下水草明顯也不如北方大草原的綠草適合飼養戰馬,在選馬一途上就看出張飛的黑馬絕對佔據上風優勢。其二,荊州地處江岸山嶺,戰馬奔行肯定強不過擁有平原馳騁之地,因此在馬速魏延再敗。然人馬默契或許魏延真下過苦功,操控之術嫺熟,在之前同張飛對馬時能及時收住馬勢,錯馬應戰張飛長矛,憑此點實不輸於張飛,然敗就敗在馬的本身之上,這點卻是魏延未曾想到之處。

還有一點必須闡明,北方馬同人性,性子暴躁易怒,故而也可算此種戰馬一大缺點,而南方馬性子溫順,也因其影響戰馬奔馳頻率。這些都是成爲馬上之將必須主意的要點。

話不多說,還是看看比鬥之中的戰況如何。

張飛魏延兩人同屬身材高大偉岸之人,兩臂肌肉鼓突虯起,力量相差無幾,早上被江郎笑說蠻力的張飛率先發難,蛇矛電刺魏延喉頭,被魏延輕鬆避得,同時反手抽刀砍向張飛座下黑馬,實因魏延也看出黑馬的優勢明顯在黃馬之上,如果失去戰馬,那怕是武鬥輸入張飛,魏延也有了說法。

想法是好的,可張飛又豈是易於之輩,見長刀不劈身上要害反而砍向坐騎,就明白魏延打着怎樣的算盤,一挾馬腹,黑馬側走,讓魏延一刀斬空,待再欲揚刀時,張飛的蛇矛也封鎖住長刀退走的迴路。魏延終於知道張飛的武藝實應在自己之上,剛纔那一刀,如果換做是張飛砍斬來,魏延絕不會選擇讓戰馬側身,而會聚齊全身力道力抗斬馬一刀。對比之下,策馬還可需找攻擊的漏洞或破綻而反攻,力抗就做不到這點。

兩人交手神速,策馬轉圓後,兩人已經戰了數十個回合。張飛早上就未殺得過癮,此時見魏延也是難得的敵手之人,隨即用出全力意圖力壓魏延。魏延也是位拒不服輸的傢伙,明知張飛蠻力強過自己,但魏延還是同其力鬥,又經數次對擊,兩膀發酸後才選擇了逃避。可這一逃卻給了張飛可趁之機,一矛急朔,正中策馬回退的魏延腳踝,吃痛下,魏延自知再戰,沒有勝算,隨即轉回馬頭說道:“將軍神勇,魏延拜服!今日之戰,魏延輸了。”

魏延認輸讓張飛心生好感,忙制止道:“將軍武力也不弱,實因戰馬不濟方纔讓飛尋得良機,還望將軍儘快尋得醫師救治。”

魏延點頭示意,隨轉調轉馬首望劉表觀望處馳去。

一場交戰就這樣落下帷幕,劉表見魏延戰敗,大度一笑後先對身畔的諸多荊州將領說道:“然否,現今各位還有何話說?”然後纔對對面的劉備說道:“玄德義弟果然武藝超絕,又如此猛將,天下大可去得。”

劉備也不失時機的躬身說道:“強將雖猛,可惜無兵無地可供棲身,不知景公可願讓其爲公抵禦外敵乎?”

荊州謀士以蒯越帶頭對劉表猛打暗示,力勸劉表不可答應。

然劉表似乎未曾得見一般,仍笑道對劉備說:“想汝與某皆爲漢室宗親,既然此番前來想必皆乃信任吾劉景升,若吾置之不理,豈不讓天下人譏笑吾乃無膽之人。然荊州新近平定,戰亂餘生,許多治下仍需大力改進,襄陽城東北有一小縣新野,想必玄德來時也曾路過,也正需着人治理,今不妨請玄德暫且居之,玄德意欲如何?”

“正合吾願!想備本來落魄之人,得公大義暫存一隅,定當不負景公厚望,爲景公精心治理新野。”劉備說完,心中內喜萬分,然又不敢錶行於色,只好以低頭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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