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橫並未一口答應下來,而是看了看不遠處那太平道殺氣騰騰的兩千軍隊,眼神微微一眯道:“高兄,請人赴宴不需要帶這麼多人來吧,本官自認爲還沒有那麼大的面子。”
高升神色不變,依舊笑道:“劉大人有所不知,最近世道不太平,他們本來是去買糧的,人手帶的少容易被人搶了,所以纔來了這麼多人。而我是特意來請大人的,只是和他們順路一起罷了。”
……這還真是傳說中的賊喊捉賊啊!這世道越來越亂雖然並非是太平道一手造成的,但和這羣傢伙的推波助瀾也有着一定的關係。尤其在青州這邊更是如此,太平道就是最大的賊寇頭子。
可現在高升卻口口聲聲喊着怕被別人搶了東西,這真是把劉橫當成傻子忽悠呢。
不過這貨既然找了藉口,那明顯就是不打算現在撕破臉皮,劉橫也樂見其成,於是懶得戳穿,只是笑道:“既然盛情難卻,那本官便恭敬不如從命吧。只是最近本官事務繁忙,不若高兄和貴少主商量一下,直接來我這裡做客如何?雖然我這裡現在有些簡陋,但是準備些酒肉款待一番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雖然不清楚那妖女爲何要見自己,但想必不會是什麼好事,劉橫自然不會貿然前去。
高升搖頭道:“怎麼好意思叨擾劉大人,還是勞煩劉大人屈尊去我家少主那邊吧,就在壽光縣,離你這裡也不算遠。”
說着,高升又加上了一句:“劉大人不必擔心,你我的交情擺在那裡,肯定不會有任何的危險,我家少主也是有事想找大人商議而已。”
劉橫心道就是因爲有你這貨纔會危險,你小子想弄死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就是本官命大罷了。
臉上閃過一抹爲難之色,劉橫道:“這就有些難辦了,本官最近着實是走不開,要不過一段日子再說?”
劉橫可不相信那妖女找自己會有什麼好事,沒準這就是一場鴻門宴。
而且就算對方真不想對自己不利,劉橫也沒興趣和太平道牽扯太深,否則等黃巾之亂一起,將會是一個大麻煩。
所以,能不去劉橫自然儘量推託。
沒想到高升似乎根本聽不出劉橫這話語中的隱晦拒絕之意,依舊笑着說道:“大人還是別爲難我了,不然我回去不好和少主交差。而且大人恐怕還不知道一件事情吧?有人去冀州刺史府那邊告劾大人,現在大人已經大難臨頭了……”
劉橫眼神微微一變,沉聲道:“有人告劾本官?是何人?又爲何事?”
高升搖頭道:“具體情形我並不知曉,大人見了我家少主自然就清楚了。所以這一次,少主是真想幫劉大人一次,並無任何惡意。”
說着,不待劉橫開口,高升就拱了拱手,繼續道:“好了,我已經將話帶到了,我家少主三日後會離開壽光縣,劉大人自己斟酌吧。”
隨後,高升也不再多言,竟然真的轉頭打馬邊走。
回到太平道衆人之中,高升似乎說了幾句話,接着那太平道的大軍也開始轉頭,快速離開了這裡。
而看到對方說走就走,絲毫沒有要動手的跡象,劉橫此時也忍不住疑惑起來。
難不成這高升真的就爲了帶個口信而來?而那太平道大軍也是爲了購買糧食,並不是針對鹽場城堡這裡?
劉橫根本不相信太平道會如此好心,但一時間也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心找戲志纔好好商議一番,卻又有武安國這個外人在,劉橫也只能暫時將這疑惑壓在心底。
“武將軍,大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你看現在也接近午時了,我已經讓人準備好酒菜,不若進去小酌幾杯?”劉橫看向武安國笑道。
沉吟了一下,武安國倒也不矯情,點點頭抱拳道:“那就叨擾劉大人了。”
他們兩人之間根本沒有多大的仇怨,和高覽打了一場後武安國心裡的元氣也消散得差不多了,自然不會再揪着那點事不放。
畢竟,劉橫有一點說得很對,不管是冀州還是青州,都屬於大漢官軍系列,兩人現在是同袍而不是仇人。
劉橫大笑道:“武將軍果然豪爽,今日我們不醉不歸,請!”
“劉大人請!”
……
神兵山莊的伙食水平在這個時代來說肯定達不到頂尖,也遠遠不及那些士族豪強,但是對比漢朝的那些軍隊來說,卻絕對遠遠超出一截。
對比難民和那些平民百姓來說,大漢官軍的伙食的確也不錯,但最多也只是能夠吃飽而已。
像神兵山莊那般經常就有肉食供應,卻也根本達不到。
不過鹽場城堡這邊因爲缺少物資的緣故,比起神兵山莊那邊多少還是要差上一些,但將那些肉食擺上來之後,劉橫還是清楚的看到武安國帶來的那羣北海國軍士,眼珠子一下子都開始變綠了。
甚至不少人,都咽起了口水。
武安國倒是不至於如此不堪,身爲裨將軍,他自己的食物供應還是很充足的,但他依然有些震驚。
如果這些食物只是爲了臉面招待他們這些人才拿出來的話,還沒什麼,可一旦日常也是這種伙食水準,那麼就有些可怕了。
誰都清楚有充足的食物便意味着大量的兵源,而有充足肉食的話,那麼軍士的身體素質便會極其的驚人,稍加訓練便會擁有可怕的戰鬥力。
吃糠咽菜打不過吃肉的,這絕非是一句虛言。
劉橫的財力竟然如此的驚人麼?一個小小縣尉便能做到如此程度?
應該不可能,那便還是家世的緣故了。
這小子姓劉……難不成有皇族的背景?
武安國心裡快速的琢磨着,越發覺得看不透劉橫了。
劉橫之前就已經讓人搭建了一個大食堂,至少能容納千人,這也以前都只能蹲在外面吃飯的窘狀。
武安國帶來的三百軍士全部被親衛帶去食堂,而劉橫和戲志才以及高覽劉大虎陳工郭祖管承等鹽場城堡的中高層軍官和管事者,都陪着武安國在會客廳裡面用膳。
畢竟武安國的將軍身份擺在那裡,去食堂不合適。
而且劉橫也沒興趣搞那套與軍事同吃同睡的姿態,這是個階級分明的時代,特立獨行並沒有任何的好處,反而還會被人當成異類。
酒過三巡,劉橫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開門見山說道:“武將軍可有興趣與本官合作,做上一筆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