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曉驍在牀上一連翻了好幾個身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不是從來睡覺睡到自然醒的嗎,所以做什麼這般睡不着呢?
“你到底要折騰到什麼時候?”慕容垂白了曉驍一眼,她不是一像睡得同死豬一樣嗎?做什麼要這般折騰,要知道她不停地在自己的懷中扭動,他心中的慾火都快要被勾起來了。
“垂,我睡不着。”曉驍一臉委屈,她不光自己沒有辦法睡覺,貌似還把慕容垂給吵醒了。
“這樣的話,不如我們來做點事情吧。”慕容垂卻是一個翻身將曉驍小心地壓在身下,用手理了理曉驍有些凌亂的劉海,“曉驍,我們可好久沒有……”
“你不怕我現在有孩子嗎?”曉驍白了慕容垂一眼,他又不是第一次做父親了,怎麼連基本的常識都是忘記了呢?慕容垂只能偃旗息鼓,有些可憐地看了曉驍一眼,“那,給我親親抱抱,總是可以的吧。”
“好吧。”曉驍這下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慕容垂非常滿意地在曉驍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抱得更緊了,“曉驍,你如果真的睡不着的話,可以起來走走,說不定走累了,就想睡了。”
曉驍點頭,她剛纔是打算一隻一隻數羊的了,不過既然慕容垂有更好的方法,那麼自然是要採納了。於是簡單地披了一件外套,見得慕容垂要跟自己一道出去,便是連忙阻止,“垂,你還是睡覺吧,我一個人出去就是了。反正這是在咱們自家的院子,你還怕我出什麼意外嗎?”
曉驍覺得自己吵了慕容垂睡覺已經非常過意不去了,如果再讓慕容垂陪她散步的話,那就是天理不容了。
“好吧。”慕容垂困得厲害,而且就像曉驍說得,這是自家的院子,有什麼事情好擔心的呢。只是輕了曉驍一口,“你可得快點回來,不然天都亮了,我看你睡什麼。”
曉驍給慕容垂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跑到了院子裡。冷冽地寒風吹着,曉驍靠在院子裡的那棵樹旁,剛想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事情,卻是突然聽到一旁有什麼動靜。
顧卿嫋站在井邊,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一種不安在曉驍的心中涌現了出來,連忙是上前拉住顧卿嫋,“卿嫋,你聽我說,雖然楚凌不在了,但是他卻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你可千萬不要去尋短見呀。”
顧卿嫋輕輕看了曉驍一眼,眼中的淚,又再一次流了出來。“曉驍,我不去死能怎麼樣,我忘不了楚凌,又沒有辦法陪着他,活着好痛苦!”
顧卿嫋靠在曉驍肩上,一字一字說着對楚凌的相思和陰陽相隔的可憐。曉驍輕輕拍了拍顧卿嫋的肩膀,“卿嫋呀,你得爲了楚凌活着。”
曉驍嘆了口氣,她一向不會安慰人,是以只能說出這樣蒼白的話語來。
顧卿嫋輕輕點頭。她會爲了楚凌活着的。
曉驍安慰着顧卿嫋,沒有注意到顧卿嫋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是拿着一把短匕首。
她想,只要自己這樣輕輕一刺,是不是就會
結束掉曉驍的性命,然後結束掉她的痛苦。
匕首越來越近,已經是要抵到曉驍的後背,羊舌夢的聲音突然在顧卿嫋的耳邊迴響起,“與其讓可足渾曉驍輕輕鬆鬆地死了,倒不如讓她生不如死,這樣比殺了她,還要解恨吧?”
顧卿嫋一笑,是了。將匕首收了起來。
她要報復曉驍,如果讓她就這麼死了,不是便宜她了嗎?
“卿嫋,你在想什麼?”曉驍疑惑地看了顧卿嫋一眼,她從剛纔到現在都有些不對,好像一直都在自言自語一般。
“沒事。沒事。”顧卿嫋搖頭,一臉說了好幾個沒事。“曉驍,我想通了,我不要你的性命了。”
“真的麼?”曉驍點頭,要知道顧卿嫋可是自己最好的同性朋友,因爲惱她害了楚凌而反目成仇,她現在不計較了,那麼自然就沒有事情了。
“是。”顧卿嫋非常確定,因爲她現在決定不只是要曉驍的性命了,她還想讓曉驍真正體驗一番,什麼叫做撕心裂肺的痛!
“曉驍,你繼續在這裡散步吧,我回去睡了。”顧卿嫋上下看了曉驍一眼,然後轉身離開。曉驍點了點頭,既然顧卿嫋已經想通的話,那真是太好了,還是沒有睡意,只能再多逛逛。
慕容府雖然很大,但是曉驍逛完一圈下來,不但沒有疲憊,甚至連累意都沒有。早知道她剛纔就應該相信積累了人類幾千年智慧的結晶,數羊去的。
曉驍突然愣住,她看到慕容垂的房間似乎是有淡淡的燭火,微微怔了怔,這個男人是怎麼搞得,怎麼這麼晚都不睡覺呢?
難道是專程亮燈等她嗎?
曉驍努了努嘴巴,沒有想到這慕容垂還相當體貼的嘛,怎麼她以前都沒有發現呢。
於是幾步走了進去,“啪”地一聲推門,“垂,我回來了,我們可以睡覺覺了。”
曉驍開門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慕容垂睡着了,只是懷裡枕着一個女人,很明顯那個女人不是曉驍,而是顧卿嫋。顧卿嫋聽到曉驍的聲音,慌亂地想要站起來,可是卻沒有辦法從慕容垂的禁錮中鑽出。
“曉驍,我……我剛剛想到還有話沒有給你說,於是就過來找你,結果……”顧卿嫋一邊掙扎一邊說到,這慕容垂桎梏得好緊,她根本就沒有掙脫的辦法。
“卿嫋,你不用說了。”曉驍輕輕搖頭,瞧得桌上還有一壺涼茶,就朝着慕容垂的身上潑了過去,她要一個解釋。難怪剛剛要自己去散步,原來他是耐不住寂寞了。
她當然不會想是顧卿嫋勾引慕容垂的,她知道顧卿嫋對楚凌的喜歡,現在雖然楚凌不在了,顧卿嫋也是斷然不能喜歡上慕容垂的。
所以,她不敢想呀。
慕容垂被這一潑,醒了過來,卻是疑惑地瞪着發怒的曉驍,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自己正處在溫柔鄉之中,“可足渾曉驍,你瘋了還是要謀殺親夫呀!”
“我沒有瘋。”曉驍搖頭,他相信只要是一個正常的
女人,看到眼前這一幕的話,瘋了和謀殺親夫都是說得過去的,更何況,她用的只是冷水,“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
慕容垂被曉驍這樣一問,才意識到自己的懷中什麼時候竟然是坐了一個女人。
顧卿嫋哭得十分離開,瞧得慕容垂鬆開了手,便是連忙起身,退到了曉驍的身旁,“慕容垂,我是楚凌的女人,照理來說是你的弟妹,爲什麼你連我都不放過呢?”
曉驍聽得這話,也是非常乾脆的點頭,是,這事情他不光要給自己一個解釋,也要給顧卿嫋一個交代。
羊舌夢躲在門外,聽着裡面的一幕,心中像樂開了花一樣,她就知道自己的計劃一定會成功的。她之前給顧卿嫋說了這個計劃,顧卿嫋最開始百般不同意,在羊舌夢分析了利弊之後,她還是點頭算是同意了。
如果此時躺在慕容垂懷中的女人是羊舌夢的話,慕容垂還可以解釋,可是現在換成了顧卿嫋,那麼就由不得慕容垂解釋了。
“曉驍,我和卿嫋什麼都沒有做。”慕容垂掙扎着站起來,這才舉得四肢痠軟無力,像是被人下了藥一般。微微默了默,原來,他又被算計了。
可是,他不知道算計他的是誰。顧卿嫋靠在曉驍的肩上,一個勁地哭着,十分委屈。曉驍拍了拍顧卿嫋的肩膀,心中也是泛堵得厲害,“是嗎?如果什麼都沒有做的話,你爲什麼要緊緊抱着她呢?”
“我現在渾身就沒有半點力氣,怎麼可能抱着她呢?”慕容垂知道這事情很是蹊蹺,但還是希望曉驍可以相信自己,“曉驍,你莫不是不信我吧。”
“慕容垂,我也想信你!”曉驍抽了抽嘴角,“但是你這樣,你讓我如何信你呢?”
“可足渾曉驍,爲什麼我們之間的信任,就是這樣淺薄呢?”慕容垂見得曉驍要離開,想要衝出去,但是連邁步的力氣都沒有。曉驍停在原地。
“不是我的信任淺薄,而是你總是一再讓我失望!”
她說完這話,就是帶着顧卿嫋大步離開,但是走得極慢,曉驍希望慕容垂可以追出來,然後給自己一個解釋,也給顧卿嫋一個交代,她累了,想尋了這樣的一個臺階,就可以原諒慕容垂了。
可是,他沒有追出來。
他連敷衍着,給個解釋都不行嗎?還是說,這就是一個事實,他就是想解釋,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呢。
突然覺得心裡難受得厲害。
“曉驍,我先走了。”顧卿嫋咬脣,外面風寒,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衣服,曉驍點了點頭,將自己袍子脫下遞給顧卿嫋,顧卿嫋也沒有推辭,算是接受了曉驍的好意。
“卿嫋,今晚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曉驍咬脣,替慕容垂對顧卿嫋說了對不起。顧卿嫋搖頭,曉驍不用道歉,因爲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安排好了的。剛纔不是慕容垂緊緊抱着自己,其實她只要一推就可以將已經中了迷香的慕容垂推開,她只是故意裝出那副模樣的。至於迷香,那就不是她的功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