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朗將司空芮琳推倒在地上,然後轉身朝着護城河的方向奔去,護城河底下有條密道,是直接通往後宮的。只要能夠潛入水下,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們的面前消失。
“快追。”周公旦招呼侍衛們一擁而上。芮琳卻停在原地,緩緩站了起來,將剛纔的那個玉佩拿了出來,上面刻着虎豹的圖案,背後只有一個“垂”字。
垂?這是誰的玉佩。慕容垂?芮琳搖了搖頭,這宮裡的刺客怎麼可能跟慕容垂有關係呢?應該只是同名罷了。等會就讓周公旦去查查這到底是誰的玉佩。
顏朗腳程極快,一般人根本就追不上他,眼看就要到護城河了。沒有想到半路曉驍殺了出來,看到顏朗一身雪姬的裝扮,連忙湊了過來,“雪姬,你怎麼來了?還有他們爲什麼要追你呢?”
顏朗還來不及回答,身後的周公旦就對曉驍吼道,“曉驍,你快捉了他,他假扮雪姬,意圖不軌。”
假扮雪姬?曉驍上下看了一番,的確呀,來人的身形和雪姬可存在很大的差異,明顯比雪姬高了一點。於是擡手一打,顏朗趁勢跌入河中。
他如果是直接跳下去的,別人會懷疑有貓膩。如果被打下去的話,就應該沒有人懷疑河裡有密道吧。
“怎麼?”周公旦趕到了河邊,剛好看到一個水花浮了出來。曉驍扁了扁嘴巴。“那個,好像他跳河逃走了。”
“你們下去找找。”周公旦對身後的侍衛說到。然後拉着曉驍就往回走,曉驍不解地看着周公旦,其實她就是一路過的,他做什麼要拽着自己呢?
周公旦回到芮琳身邊,芮琳慌亂地將玉佩收了起來,可是還是被曉驍眼疾手快地看到了,“你怎麼可以偷我的玉佩呢?”
“這是你的玉佩?”芮琳也來了精神,將玉佩拿了出來,“這玉佩是我剛剛從那個人身上扒下來的,你憑什麼說是你的玉佩?”
“這上面的虎豹圖案是慕容垂的皇家軍圖騰,背面還刻着一個垂字。”曉驍說到,“只有慕容府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玉佩,怎麼可能在剛纔那人身上呢?”
“慕容府的人?”周公旦疑惑地看了曉驍一眼,那人是慕容垂放在自己身邊的眼線嗎?現在是非常時期,不排除任何一種的可能。只是他和慕容垂沒有直接的利益關係,他爲什麼要這樣着急地刺探自己的情報呢?
這還真是個複雜的問題。
“等等,我的玉佩在這裡。”曉驍摸了摸身上,發現玉佩還系在自己的腰上,不好意思地對芮琳笑了笑,“可是如果不是我的,這玉佩又是誰的呢?”
“曉驍,慕容府每一個人都有這玉佩嗎?”芮琳突然想到了一點什麼,剛纔她覺得那人的身形似乎有些熟悉。
“自然不是。”曉驍搖頭,“一般來說,就只有慕容家的幾個女人才有。像鄔蘇、公輸朵、羊舌夢、段紫兒和我,只有我們幾人纔有。可是
鄔蘇、段紫兒已經死了,我的又在這裡……等等……”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這玉佩只能是羊舌夢的。但是剛纔那人是不是羊舌夢還不能肯定。說不定是有人拿了她的玉佩。
“羊舌夢已經混入宮裡了?”曉驍有些疑惑地問到。芮琳點了點頭,她前些天還在宮裡和她短兵相接過了。突然見得一隊侍衛跑了過來。
“報告皇上,我們在護城河底下發現了一條已經被人封死的密道,一定是剛纔那刺客逃跑時乾的。”侍衛長報告道。周公旦一怔,他都不知道護城河下有密道,爲什麼那人竟然知道呢,如果這人只能是皇宮中的人,立刻帶人去了後宮,找這個時間點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
“對了,剛纔那人應該是女人。”芮琳突然說到,“他剛纔挾持我的時候,我發現他的胸口很軟,而且皇上應該也看得清楚,他沒有喉結,是不是。”
“是。”周公旦點頭,那人應該是個女人,卻是一個比男人更可怕的女人。
曉驍看了看芮琳,又看了看周公旦,她剛纔什麼都沒有看清楚。不過那身形高高瘦瘦的,若是說男子的話,倒真有些牽強。
…………
顏朗逃回後宮,進了自己的房間,將密室的門推開。周穆良呆在裡面,見得顏朗這樣狼狽的回來,有些驚慌地問到,“你剛剛去做什麼了?”
“我按照你的意思假扮雪姬,沒有想到被周公旦他們發現了。索性不是一無所獲,我知道了些秘密。”顏朗將面具取下,不過面具下的也不是他的臉龐,是一張清麗不足,狡黠有餘的面容。
芮琳和周公旦都沒有猜錯,剛剛那人的確是個女人。且還是他們熟悉的女人,羊舌夢。
羊舌夢揉了揉被指猴咬到的傷口,剛纔從護城河出來,她渾身上下都還是溼漉漉的。周穆良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似乎早就知道了羊舌夢的身份一般,“你到底聽到了什麼秘密?”
“主上,恕我暫時不能告訴你。”羊舌夢輕輕笑了笑,走出密道,將外面的水漬弄乾,周公旦他們等會就要尋過來了,她可不希望被他們察覺出什麼。
周穆良追了出來,知道這地方自己不能久呆,於是甩下一句話,警告羊舌夢,“我請你不要忘記了,我纔是你真正的主人。你在西涼的家人,可一直都是我代爲照顧的。”
“我知道。請主上放心。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把事情辦完之後,就馬上來找你。”羊舌夢說到。周穆良點了點頭,這地方的確不能久呆,於是大踏步離開。
只留下了一句話,說是讓羊舌夢晚上到大榕樹下等他。
周穆良走後,羊舌夢將顏朗的人皮面具戴好。顏朗就是她到西涼來的新身份。因爲周公旦只是假意招募男寵,事實上都沒有碰過他們,所以根本就沒有人發現她是女兒身的事實。她最開始是打算用顏朗這個新身份獲得曉驍的好感,可是現
在計劃出現了變化,顏朗這顆棋子,她只能捨棄了。
可,如何才能讓這個棋子捨棄的有價值呢?羊舌夢又開始思考了起來。
周公旦帶着芮琳和曉驍追到了後宮,把所有人都叫了出來。芮琳挨着一個人一個人地查看了起來,在羊舌夢的面前停了下來。“你的頭髮竟然是溼的?”
“我剛剛洗了個澡,不行嗎?”羊舌夢十分鎮定地回答到。她又不是沒有見過大世面,肯定不會芮琳的問話問倒的。
“是嗎?”芮琳圍着羊舌夢轉了一圈,“可是,你爲什麼手也受傷了呢?你手受傷了竟然還要洗澡,這可真稀奇呀,你就不怕感染嗎?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呢?如果真的是感染的話,我也好幫你治療一下。”
“不……不用了。”羊舌夢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卻是一臉可憐地看着曉驍。、讓她來賭賭,這個傻女人有沒有學會心狠手辣呢?
“芮琳,你過分了。”曉驍感受到顏朗乞求的目光,站了出來,“你剛剛不是說那人是女人嗎?你做什麼爲難顏朗呢?他是男人,我知道的。”
羊舌夢在心中冷然一笑,呵,又是她贏了。突然又有一個主意在她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曉驍,你真知道嗎?”芮琳覺得眼前這人的嫌疑是最大的。於是趁着他不注意,將繃帶扯了下來,只要上面有咬痕的話,那麼就一定是他了。
“啊!”羊舌夢低嚎一聲,傷口被芮琳揭開了,。只是不是咬痕,是燙傷。
她用燙傷遮住了咬痕。剛纔在他們進來之前,她就猜到了等會一定會有人檢查自己的傷口,於是將還在燃燒着的炭火印在了自己的掌上。
女人,對自己也要狠,才能笑到最後。
“這……這是怎麼傷的?”芮琳瞪大眼睛,爲什麼不是咬痕呢?
“這是我前些天,從牀上跌下不小心將手插入炭火裡受得傷,腿上還有一處燙傷,不知道還要不要查看。”羊舌夢作勢就要撈起褲腿,反正那裡她也燙了,做戲要做足。
“不用了。’曉驍出聲阻止,“芮琳,那人不可能是顏朗,他的手都傷了那麼多天了,而且他如果剛剛手就受傷了,你不可能察覺不出來呀。”
芮琳咬脣,似乎是這樣的,但是爲什麼她還是覺得顏朗很危險呢?“好吧,我暫且相信這事情和他無關,但是曉驍,他還是非常危險,你一定要離他遠遠的。”
“我危險,你根本沒有證明我危險的證據,憑什麼血口噴人!”羊舌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控訴到。
“芮琳,你不要再針對顏朗了。你如果真的懷疑他,那麼就請拿出證據吧。”曉驍有些生氣,爲什麼她總是針對他呢。
芮琳也很生氣,爲什麼曉驍總是護着他呢?周公旦又將後宮整個搜查了一通,可是並沒有找到那人的任何消息。他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