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一般的情況下還是很有分寸的,自從這女子來了之後,經常語出驚人,如今聽見小王如此說,手下們的手腳更加麻利了,生怕耽誤小王的“吉時”。
倒是獵豹泰然的笑了笑,仿若知道其中端倪一樣。
幾個手下深知獵豹與二王子雖是主僕,但是,二王子對他卻如朋友一般,於是,就暗暗問道,“豹子將軍,二王子身邊從未有過女子,怎麼獨獨對那個陳國女人——”
“好好幹活,別亂說,一會兒,都給我騎馬滾遠點,耽誤了二王子的好事兒,老子抽死你們!”
“是是——”一干人等更加麻利了。
溫安蹲在斷垣的一角,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吃草的馬兒,冥思苦想着到底要如何逃脫。
“我也勸你別逃了,沒用的。”
溫安側目一看,正見龍颯弱不禁風一般駐着殘垣往這邊走來。
“他們放了你?”溫安驚詫的問。
“他們給我吃了軟骨散。”
“他難道不是你親哥哥嗎?”
問到此處,龍颯一陣唏噓,見別人都遠遠的忙乎着纔敢湊近溫安小心謹慎的問,“你會武功?”
溫安篤定的點了點頭,但是,又不知她何出此言。
“你喜歡我二哥嗎?”
“不——當然不——”
“那好,不如我們就做一個交易,你暫且跟我們回草原,等回到草原,我們找到獵熊,在你們兩個人的保護下,逃出我二哥和獵豹的追擊還是有可能的。”
“僅僅是可能?”溫安瞪大了眼睛問,又緊接着問,“還有軟骨散沒?餵給那些馬吃,然後,我們就跑,不,留出兩隻我們自己騎。”
龍颯苦笑了一下,“真傻!你難道沒有看過獵豹的腳力嗎?何況,還有那隻該死的小狼!嗅覺靈敏,幾十裡外的味道都能聞見,獵鷹今天本來在下風向,雖然躲過了小狼,但是,終究還是敵不過獵豹手中的劍。”
“獵豹——那麼厲害?”
龍颯絕望的看了看溫安,“更厲害的是我二哥,他武藝高強,是草原上唯一配使皇室血刀的人,二哥從小便得人指點,擅長足跡追蹤,嗅覺追蹤,他居然還懂狼語,所以,真的是太可怕了,想逃出他的手掌,簡直比登天都難。”
溫安頓時泄了氣。
“但是,幸好我們還有獵熊,她很勇敢,徒手搏黑熊,所以,只要我們互相幫助,就有很大的勝算,大不了被抓回來,反正我二哥喜歡你,又不能把你怎麼樣,所以,你不用擔心會死。”
喜歡?先不說兩國本就是有着血海深仇,自己明明就是個有婦之夫,他怎麼說喜歡就喜歡呢?
溫安撅嘴道,“要想我幫你也行,今天,讓你那油頭粉面的二哥離我遠點,我今天要睡你賬裡。”
龍颯一怔,問道,“你確定?我二哥好賴也是草原上的人物呢。”
“你還到底想不想離開草原,如果,以後你還想任他們擺佈,就繼續說風涼話,我自己想主意去。”
龍颯本就是試探她,見溫安惱了,便忙說,“好,今晚,我們一同睡,辦法就是——”
兩人正說着,忽然,就聽龍紹焱在一旁輕輕問道,“你們在說什麼?讓小王也聽聽。”
“沒說什麼,我只是——只是問問你——你喜歡——什麼口味的東西——”總算編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溫安的背後竟全是冷汗。
“帳篷已經搭好了,食物一會兒會有人給你送過去,獵豹,送郡主回去。”獵豹原本離得遠遠的,聽見龍紹焱差遣,不說飛奔也差不多,攙起龍颯便往帳篷裡走,龍颯邊走邊回頭看向可憐巴巴的溫安,見斷垣邊只剩下龍紹焱和溫安兩個人彼此尷尬的相互看着。
“你——”
“你——”
緊張的氣氛中,兩人竟然同時開口。
龍紹焱莞爾的笑笑,摸了摸鼻子道,“他們都去騎馬了,你是不是也該侍奉我了,讓我見識一下你們陳國女子的端莊賢淑、高情遠致。”說着,便生拉硬拽的拖着溫安,一副心急火燎、迫不及待的樣子。
溫安大吼一聲,“龍紹焱,你別太過分!男女授受不親,你放開!我是你的侍女而已,又不是你的妃子小妾,憑什麼拉拉扯扯!你真不知廉恥!”
龍紹焱忽而停下了腳步,輕輕的鬆開了手,頓時便不高興了,只冷冷的扔下了句,“跟我來。”
溫安迎着頭皮跟着龍紹焱走進了帳篷,心裡已經做好了咬舌自盡的打算。
帳篷里布置得還很溫馨,地上已經用一塊棕黃相間的毛氈鋪整完畢,雖然沒有矮桌,但是,細心的手下們還是用了一個花色的果盤放了一些幹饃、手撕肉、葡萄乾和蜜瓜,尤其是那蜜瓜,散發出一股濃郁的清香,聞着令人感覺沁入心脾,在陳國的宮殿內,這樣的瓜也只有盛夏時分纔有。
溫安全神貫注的盯着橙色的蜜瓜,這個時候卻見龍紹焱慵懶的躺在果盤胖,頤指氣使、氣焰囂張的說道,“葡萄看着倒是不錯,水潤光澤,晶瑩剔透,不知道味道如何,丫頭,伺候着——”
溫安聽他那口氣,倒有點像太監李公公,便捂嘴一笑,邊笑邊突然發現,果盤旁邊有一個小匕首。
她的眼睛頓時一亮,便哄騙着說,“這個季節的葡萄都酸,我看這瓜香氣撲鼻,二爺還是吃一塊瓜吧。”說着,果斷的拿起匕首,一邊生疏的削着瓜皮,一邊眼睛滴溜溜的四處搜索逃跑的機會。
她手上雖使勁,但是無奈瓜皮比較厚,那隻匕首奇鈍無比,本來她就不會這些伺候人的東西,這會兒又要逃跑,一時生氣,又放下瓜,只拿着葡萄朝龍紹焱遞過去,此時的她依舊沒有放棄逃跑的計劃,她要自救,出去找她的未婚夫弦王過日子去,這個世界上,自己也只有弦王還保留着滿滿的信任。
龍紹焱見她眉頭輕蹙、繡口微呡的樣子心裡暗喜,微閉着雙眼,雙手抱在腦後,翹着二郎腿,用一副假模假式的腔調說,“真是有勞神顏姑娘了。”說完,便向一隻雛鳥一樣,張着嘴等着老鳥餵食。
溫安遠遠的扔了一個什麼東西到龍紹焱的嘴裡,乘興而來的龍紹焱閉起嘴巴,微微一拼,瞬間坐立起將異物吐出,瞪大眼睛問問道,“你給我吃的什麼?這麼硬!”
溫安前俯後仰的笑着,喜不自勝道,“珍珠呀。”說話間,又從腰間拿出一枚,嘴裡威脅恐嚇道,“告訴你,我可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我爹要是知道你把我拐丟了,一定會帶人踏平了你的草原,所以,你對我最好客氣一點。”說着,便洋洋得意的站起來,雙手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斜睨着龍紹焱。
龍紹焱一躍而起,要知道他真的差一點就吞了那珍珠,不禁氣憤的來到溫安的面前,擡手便狠狠的抓向溫安的肩膀。
溫安順勢一躲,見他竟然用強,也是火冒三丈,回手就向龍紹焱的後背抓去。
龍紹焱見佳人逃脫,回身中又見一隻白玉龍爪朝自己襲來,便一個下腰後仰,瞬間擒住溫安的玉腿。
溫安擡眼間發現龍紹焱竟然沒了,只覺得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腿上狠狠的劃了下來,甚是火辣,往下憤怒一瞧,龍紹焱正塌着腰,那雙賤兮兮的雙手居然還牢牢的抓住自己衣襟,狠狠不放。
溫安又羞又臊,耳根子的熱一直躥到頭頂,想開口大罵也罵不出來,只顧着拔腿往後退,這一退,龍紹焱便順勢倒在地上,溫安由於手牢牢的被抓住,此刻,也順勢朝龍紹焱的身上壓去,只聽寂靜的草原上一聲大叫,“啊——”
外面的一干手下哪裡有心思騎馬,此刻,都潛伏在一處沙漠的土包處,密切注視着二王子帳篷裡的一切,他們故意將帳篷裡的燈火點的通明,這樣,裡面發生了什麼在外面都被瞧個一清二楚。
一個手下眼珠直直的盯着帳篷,一邊盯這一邊說,“這二王子,葫蘆裡買的什麼藥,要是我,就小肩一抓,小腰一捏,小腿一掃,那姑娘就乖乖跌進懷抱,用不用來來回回這麼多遍,我看着都累,都半天了,纔將姑娘制服。”邊說,眼中邊透露出一股疑惑。
旁邊的幾個手下也是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一旁的獵豹狠狠的敲了敲那男子的頭罵道,“你懂個屁,咱二王子是什麼人,那是王子,哪能跟你們一個個猴急猴急的,那要講究策略,要講究情調,懂不懂,一羣粗魯的玩意兒。”
幾人互相看過,方恍然大悟一口同聲道,“喔——策略——情調——看咱將軍,就是不同,將軍,你啥時候也情調一把?”
獵豹酣暢的笑了起來,口中道,“你們都小心看着,二王子這邊倒是小,關鍵是千萬別讓郡主跑了,不然,你我幾條命都擔待不了。”
幾人點點頭,又繼續觀賞起帳篷裡的直播。
“快看,那姑娘夠直接,怎麼就躺在二王子的懷裡了。”
“瞎說什麼,我看到明明是二王爺是將姑娘拖進懷裡的。”
“……”
“快看,燈滅了!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