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們在哪裡？怎麼還沒回來啊？”
才從湘子橋上下來，水容容的手機就打了進來。
“我和小寶報了個C市一日遊，現在在湘子橋這裡，等一下要去韓文公祠，晚上還有看噴泉。你們父女倆自己去找吃的吧，我們吃了纔回去。”
水母和幾個老人聊到買房子和幼兒園的事，正聊得起勁，自然就順着小寶的計劃回答了。
“這樣啊，那好。我去買菜。”
水容容是先回來的，水母每天都在家裡帶小寶，也該讓她出去接觸一下外面的社會，散散心。她掛了電話，拿起錢包就出了門。
“葉聰？”
在軍區菜市場，水容容意外地看到葉聰的背影。她本想跟上去瞧瞧有沒有認錯，可惜腳剛好踩到一處高低不平的地方，差點崴了一下。遲疑間，那個酷似葉聰的男人就不見了。
或許是自己眼花吧，葉聰不是在幾十公里遠的S市嗎？怎麼會跑這邊來？水容容自嘲地笑了笑，把掉下來的髮絲塞到耳後，走到一家賣魚的攤檔那裡。
“就是那個女人，到現在還是沒有看到她丈夫。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守活寡，軍區裡倒是對他們一家看得緊，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來頭。”
一個老女人在水容容背後對着另一個老女人竊竊私語，聲音卻剛好能讓水容容聽到。
“剁個魚頭給我。”
水容容一陣心酸，水母和小寶，在市場聽到這一類閒言閒語一定更多吧？
“20元。”
老闆剁下草魚頭，稱了稱，報價。
“怎麼這麼貴？”
水容容皺眉，今天才聽公司的小梅說，她剁個草魚頭吃不完，才13元。
“你愛買不買，要不要？”
老闆非但不是一般菜市場裡賣菜的那種架勢，好像他的草魚頭是多與衆不同的一樣。他那老鼠一樣的小眼睛還和後面那兩個老女人對了對，似乎在替她們出頭。
水容容很無語，她都不認識她們好不好？
“不要。”
轉身就走，她不是沒這個錢，而是不想被人辱沒了這樣的尊嚴。她寧可現在去超市買比這再貴的食材，也不會在這裡看人家臉色。他們憑什麼這樣？有什麼資格？
“穿得花枝招展的出來勾引人，卻連個草魚頭都買不起，丟不丟人啊？”
老闆故意放大了聲音，菜市場本就不對外開放，買菜的人不多，這麼一來，很多軍區的人都轉過頭來看熱鬧。
“不好意思，不是我買不起你這一個要20元的草魚頭，而是我突然想吃一盤200元的鯊魚皮了。比起你這個價錢，那個才性價比更高。”
水容容很得體地笑了笑，在衆人的注視下走出菜市場。
“容容？”
葉聰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水容容本已經走出菜市場，以爲自己是幻聽，頓了一下，還是繼續往前走。
“水容容，你給我站住！”
穿着軍裝的葉聰抑制住自己跑過去抱住她的衝動，擋在水容容面前，果然是她！
“呵呵，葉聰啊，好久不見！”
水容容正往包包裡掏出手機，準備和水父說好一起出去吃晚餐。擡起頭，還真的是葉聰，她尷尬地笑了笑。
“原來，她還真的和軍人有瓜葛的啊……”
背後的老女人還想嚼舌根，可看到葉聰軍服上的肩帶上的一條麥穗一顆星，瞪大了眼睛互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