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不斷撥打,直到張穆睿手機快要沒電了,他纔不得不接了李雅容的電話。
“我在辦事,你要我回去幹什麼?”
張穆睿厭煩地就要掛掉電話。
“幹什麼?家裡的東西吃完了,我不用出去買?放你兒子一個人在家,他剛剛差點就被玻璃碎給扎傷了!你要做什麼事不用和我商量,可我們現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了,你要是想等着給你兒子收拾,就繼續在外面待着別回來了!”
李雅容知道兒子是張穆睿的軟肋。他們到現在維持着表面的和平,就是以他們的兒子作爲維繫。小寶提早了一個多月出世,當時又在母胎中差點因爲窒息而丟了性命,先天本就不足。後來李雅容又只給他哺乳了一個多月,就讓他喝牛奶。加上他們被南宮佳弄到B市後一開始過得並不好,所以小寶的身體特別虛弱,李雅容不得不全職在家帶他。每天都等到張穆睿下班回來,李雅容才能換班出去買些日常用品什麼的。
“小寶沒事吧?我現在就回去!你等着。”
張穆睿果然一聽到小寶差點出事,立即緊張得站了起來。
“怎麼了?”
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葉聰拒不承認和慕容真進行軍火交易。張穆睿只是提供了有着慕容真指紋的衝鋒槍,沒有證人,沒有其他證據,要真正把葉聰的軍職給剝了或者降了,還是不容易。
錢龍要退休了,葉聰是接替他的大熱人選。部隊裡是一個蘿蔔一個坑,錢家沒有什麼新秀能接班,葉聰如果被打下去的話,他的家族的新秀,機會就大了許多。
這就是本來與世不爭的一把手一改低調處事的作風,和張穆睿搭上關係的根本理由。他也剩下這麼幾年了,如果不把家族裡的人扶上去,在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派系錯綜複雜的部隊,他們這一支很快就會離開權力中心,然後,慢慢消寂。
“我有事得先回家一趟,很快就回來。”
張穆睿其實要不要留下來,已經不那麼重要了。他沒辦法提供新的證據或者證人證詞。他不過是想看到最後的判決而已。一把手在等最後一輪審訊結束,再看情況,和二把手商量能怎麼打壓葉聰。之後的權力遊戲,兩家人就各憑本事了。
“去吧。他大概三個小時後結束最後一輪審訊。”
一把手習慣地想要從口袋裡拿出煙來抽,摸了摸口袋,裡面空空如也。禁菸令一下,爲了保住晚節,他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了。乾脆不帶煙出門,才能不被人鑽空子。
“好。”
張穆睿在士兵的帶領下,走出軍事法庭。還是外面的空氣自由而清新,部隊裡的嚴肅壓抑,讓人沒來由的緊張。
“家裡來客人了嗎?”
匆匆趕到家,發現門口好幾雙鞋,張穆睿奇怪,他們在這邊沒親沒友的,會有誰在這個時候過來?
“師兄。”
水容容聽到張穆睿的聲音,站了起來。隨着她的動作,其他人也都跟着站了起來。
“容容?”
張穆睿很少這麼失態,驚訝地呆立在玄關,他忘了該怎麼接下去了。
“好久不見。這是我的兒子,和你兒子的小名剛好一樣,也叫小寶。”
水容容指了指在已經磨損得看不出原來花紋的塑料板上陪着又瘦又小的孩子一起玩的白胖娃娃,給張穆睿做介紹。消除他的戒備心理,是她做工作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