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記得我教你的射箭動作要領。兩腳開立與肩同寬,站在起射線兩側,腳稍外展,儘量緊靠靶心線。注意身體保持放鬆但能靈活,身體緊張往往會造成過急的擺動。雙膝須微彎,重心應平均在雙腳上,從臀部起,身體須爲向前傾,當然不要做到失去平衡。當飛靶出現時,身體便開始擺動,重心便由一隻腳移到另一隻腳上,使整個身體平滑擺動,而非只是手臂擺動。配合呼吸,目光的焦點在箭尖,和射槍一樣,你要把箭尖往目標偏下一點瞄準,等一下射出的衝擊力會影響你的射擊效果。最後就是多練手感了,我準備的箭很多,希望你今晚能有收穫。”
慕容真再次手把手指導水容容演練了幾輪,又檢查她的動作是否標準,反覆了好幾次後,這才領着水容容進了小樹林。
夜幕下,小樹林卻開始有了各種細微的聲音。蟲鳴,動物的奔跑,風吹樹動,煞是涼爽和愜意。
踩在乾燥的草地上,水容容把玩着慕容真專門給她設計製作的弓。紋理清晰的紫杉木,以牛筋連接。這樣射出的箭後推力會比一般的弓箭更加充足,準頭也更好。她還在器具房看到一把比她手頭這把小很多的弓,一樣的質地,應該是給小寶的。再對比慕容真手中那把厚重得多的弓,她就知道了,這三把弓,應該是慕容真親手製作的。
“你做這幾把弓,花了多久時間?”
水容容摸着被磨得很光滑的弓身,想象着慕容真在月下拿着砂紙細細摩挲的場景,落寞而又聖潔,孤傲如他,冷清如他,爲了好像不大可能會再見面的兩母子製作弓箭,他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完成的呢?
“找了你們多久,就花了多久。在別墅閒來無事,總得做點事情打發時間。”
慕容真如刀削一般完美的俊顏,在月光下顯得那麼冷傲。棱角分明的五官,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下巴,讓多少女子着迷的薄脣,只展現給她。一般女人,或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或只能在外圍遠遠看到他的五官。可按網上一衆評論,他依然是衆多女性心目中綜合指數排第一的黃金單身漢。水容容偷笑了一下,繼續摩挲着手裡的弓。
“我能不能誤會成,你是做給錢媛和她未來的孩子的呢?”
故意誤會他的意思,水容容眼底飄過狡黠,身子早就靈巧地跳開,躲過慕容真的長臂一拉。
“錢媛?她根本就不知道小樹林的存在。她在這別墅裡的活動範圍就只有一樓的餐廳和她自己的房間,我做弓給她幹嘛?”
慕容真依然抓住了水容容的衣角,把她拽了過來勾進懷裡表示懲罰。居然和他開這樣的玩笑,找死嗎?
“說不定同在一個屋檐下,日久生情了,就慢慢開放了其他地帶啦。這樣的橋段,連日本經典電視劇和漫畫都樂此不疲地運用,還屢屢引起收視熱議呢。”
水容容嘟起嘴,對慕容真拋了個媚眼,月光下,就如森林裡的精靈,靈動而妖嬈,慕容真一時情難自禁,深深地吻了下去。
脣舌的交流和撞擊,融化了水容容心底的最後一絲懷疑,也讓慕容真放下了心底的最後一絲對水容容的不自信。信任是互相的,他剛剛嚐到了被水容容小小的懷疑自己的精神背叛的苦澀,就已經這麼無法遏制地憤怒。懲罰性地席捲着她,擁緊了她,用自己的力量警告她不準胡思亂想,也更懊惱自己曾經對她的懷疑。對感情完全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水容容,怎麼會在和他完全一刀兩斷之前,和別人曖昧不清呢?他也親眼見過她拒絕那些男人的無情,她是不屑於做這類事的,不是嗎?風晟也好,張穆睿也罷,還有葉聰、洪斌,一個個都尊重了她。他更要好好珍惜纔是。
酡紅的臉,軟成一灘泥的四肢,水容容的嬌羞依然如初見。慕容真低笑着扶着她,帶她到一棵樹下坐着。
“嗖——”
前方響起了細微的聲音,慕容真對着水容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站起身來。
水容容立即緊張起來。之前看慕容真射箭,是很瀟灑,很帥。可那只是欣賞,拉弓,出箭,乾脆利落。而現在,她是要模仿,要實踐了。必須仔細觀察,才能減少等一下的失誤率。
慕容真的聽力和視力,在長期的訓練中比常人敏銳很多。現在要降低自己的水平,來指導初學的水容容,他也查找了很多視頻和資料。爲了在地宮中能夠保護好自己,水容容必須練會射箭和射擊。他特意不急着拉弓射箭,而是伸出一隻手,再次強調性地指着自己的肩膀和雙腳,再指着不遠處發出聲音的地方,等到水容容終於發現那隻笨笨的野雞後,重新指着弓箭,慢動作分解一樣,拉弓,瞄準,射擊。
水容容緩緩站起身來,雙腳開立,伸出雙手,拉着弓箭,瞄準另外一隻還不知道同伴已經被慕容真釘到不遠處樹幹上的野雞,蓄力,射擊。
“唉呀,差一點點!”
她昨晚在射擊固定箭靶的時候,已經練得有些準頭了,可面對這移動的野雞,還是隻射中了它的尾巴上的羽毛。野雞尖叫着跳了起來,好像在後怕一樣看着那沒入草叢晃了一下,就因爲力氣不足而倒下的箭,“咯咯咯”地邊叫邊跑,四處逃竄。
後面的其他野雞被這野雞的叫聲警告嚇呆了,水容容乾脆不理了,一看到貌似是野雞的東西就射,亂射一通後,那羣野雞亂成一團。有的驚叫,有的四處跑,有的還互相轉來轉去不知道要往哪裡逃,還有的撞到同伴後,以爲是敵人,互相啄了起來,好不熱鬧。
終於,被水容容瞎貓撞到死老鼠,射中了一隻野雞的雞腿。
“咯咯咯——”
野雞尖叫着,流血的雞腿一拐一拐地。水容容的箭的殺傷力不大,野雞還能逃跑,只是速度不快。別的野雞終於有一兩隻比較聰明的,懂得逃跑了,後面的野雞這才反應過來,也跟着逃回窩裡。
水容容看着慕容真,慕容真無奈地笑了笑。好了,算是成績不錯了。一晚收穫了兩隻野雞。雖然他不想打擊她,人家小寶一晚就殺死了一條鱷魚,嗯,用的時間還比她短很多。
他跑過去把一隻早就死得差不多和那隻還有精力撲騰的野雞抓了起來,回身帶着她走。
“等一下!”
水容容也跑過去,看了看四周,發現什麼動物都沒了,這才彎下腰撿起她剛剛胡亂射出的箭。
“我再做就好了。”
慕容真知道,憑水容容的視力,要找回她剛剛射出的一箭袋那麼幾十根箭,不容易。
“你那麼辛苦才做好的箭,我怎麼能這麼浪費?你是一箭一目標,我那麼多箭才抓住這麼一隻野雞,太暴殄天物了。”
水容容看着被磨得一點木刺都沒有的箭身,和銳利地發着寒光的箭頭,知道每根箭都傾注了慕容真多少希冀和感情,怎麼能這樣就浪費掉呢?
“一起撿吧。”
慕容真有些感動,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他把兩隻野雞一手拽着,同時夾着弓,另外一隻手騰出來幫水容容撿箭。也要撿了很久,箭袋纔算是有七八成滿。
“好了累了吧。剩下的就算了。”
看水容容一起身一彎腰已經動作慢了許多,她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慕容真拉着水容容回別墅。
“好吧。吃烤雞了!”
水容容笑眯眯地看着那隻還在呻吟的野雞,覺得它的生命力好頑強。故意逗了它一下,這才和慕容真一起回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