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王爺跟莫離兩人站在城樓上嘀嘀咕咕的時候,牧安若與莫玄已經催馬來到了陣前。
今天,牧家軍的排兵佈陣與以往不同。
顧衍之和張揚昨天晚上已經帶着先頭的左右兩路大軍呈犄角之式站穩戰場左右,如今,人馬已經全數隱藏在了戰場周邊的林中。
而原應該帶領先鋒營的鄭言卻留守在城上。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直在戰場上並不總會出現的牧安若帶領着先鋒營以及大部隊。
換而言之,今天整個牧家軍的一半主力全是先鋒。
西番王站在戰車之上,手裡拿着一隻單筒的望遠鏡看着迎面催馬過來的一黑一白兩道人影,以及他們身後那些動作幾乎可以說是整齊劃一的士兵們,跟看見了黑白無常和陰兵似的心裡一陣一陣的發寒!
果然,那個投誠而來的什麼姓馬還是姓牛的大翊人不成氣候。當初牛皮吹的滿天響,說什麼他能深入牧家軍之中,爲西番兵不血刃奪下大翊第一邊境。
現在怎麼說?怎麼說!
看着對面那士氣高昂的牧家軍士兵也沒有一個像是受了半點毒害的樣子啊!
不過,看着對方的人馬似乎少了半數,西番王也只能是希望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些人馬不過是死裡逃生的那一部分!
儘管如此,以牧家軍以一當十的戰鬥力,自己今天傾巢而出……也只怕是……
不過,事到如今,西番王心裡有數,只怕是現在自己想退,牧安若也不會給自己這樣的機會了!
西番王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平靜了一下心情,然後從站車旁邊取下一隻令旗來,隨便的揮了揮。好在他旁邊的下屬比較能夠領會領導的意圖,用西番話大吼一聲,“前進。”
一聲令下,西番的大軍開始緩慢而勻速的向前方走去。
西番王所站的戰車,沒有動!
莫離正在城樓上糾結十王爺究竟想跟自己說點什麼的時候,就見戰場之上,傳來了動靜。原本有如石像一般站立在原處的兩方人馬,在雙方指揮官的指揮之下,向戰場中央
走去。
“開始了!”鄭言低聲說道。
一時間,莫離都能感覺得到,一股子戾氣撲面而來。
原來,這就是戰場的味道。
莫離看了看站在旁邊的鄭言,只見他的臉上莫明的泛起了一種自己從未在鄭言的臉上見到過的笑意。三分陰冷,三分興奮,還有四分的亢奮!
莫離雖然並沒有隨軍出征,可是卻也還是習慣性的把自己慣用的銀鏈繞在手臂之上。
雖然,莫離的這根鏈子不是什麼上古的神器,可是此時,不知是因爲什麼,卻也讓莫離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它的興奮……
顧衍之今天破天荒的穿了一身古銅色的戰甲,理由很簡單,因爲自家那位最近情商智商都比較低的傢伙昨天晚上吩咐過了。如果自己不想打完這一仗一輩子留在京都裡面掛個死人臉活在那些裝腔作勢的人中,那今天就別穿身紅衣搶他的風頭。
於是,我們的顧大將軍爲了自己下半生的自由以及天下所有未婚女性的幸福,很沒骨氣的……從了……
那邊兩廂兵馬一動,顧衍之從士兵的手中接過望遠鏡來,然後一臉笑意的低聲對身邊的令官說道,“傳本將軍的口令,讓兄弟們都睜大了眼睛好好看着,別忘了給咱們侯爺記個數。”
傳令官雖然有點不解,但還是應聲說道,“是。”
而另外一邊,張揚到現在眼睛就沒睜開過。
旁邊的士兵們也是見慣不怪了。誰讓他們將軍就這麼有大將風度呢。打仗打的無聊的時候,他們將軍打着打着的就睡過去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
雖然,張揚的眼睛沒醒,可是耳朵卻是一直醒着呢!
突然,張揚睜開眼睛,“來了!”
說罷,張揚翻身而起,鑽出了馬車。手下一見自家的將軍出來了,也是精神一振。
張揚一伸手,從隨身士兵那裡接過了個葫蘆來,輕輕一縱,跳上樹去,找了個舒服的角度靠着坐好,打開葫蘆抿了一小口酒,也是一臉的笑意。
雖然,昨天晚上臨出征之前,
顧衍之跟自己說了,他們這一左一右的,給自家元帥和那個莫玄計個人頭,要不然,到時候侯爺娶不成媳婦可是要罵孃的!
張揚不愛說話可不代表他就是個老實人。
數什麼數!到時候讓顧衍之先說,自己減那麼一兩個不就結了麼!
看着對方的人馬站定,莫玄看了看牧安若。
“咱們一會兒怎麼比?是跟着大軍一起殺過去,還是就咱們倆個玩兒?”
牧安若斜了一眼自己眼前這個不把家國大事放在心裡,只會計較個人恩怨的匹夫一眼。
“怎麼?你怕搶不過我的士兵麼?”
“哼!”莫玄冷笑一聲,“就算是你和你的那些兵丁加在一處,也未必能贏得到我。”
“莫離有沒有告訴過你,自大過了頭,是種病,得治!”
“那莫離有沒有告訴過你,疑心太重也是種病,也得治!”
“哼……”
兩人異口同聲的哼了對方一聲。
如果不是地點不對,站在兩人旁邊的令官都要笑場了!
好麼,一個兩個的都有病!而且看樣子病的還都不輕。
饒是莫離站在城樓那麼遠的距離,都看得出來兩個人眼下已經開始叫勁了!不對,更確切的說來,兩人打從一見面開始就已經在叫勁兒了!要不然,也不會出現上次兩個人比爭飯桶的奇景了!
莫離有些頭痛的撫額!
這兩個人什麼時候見了面的時候能不那麼幼稚呢?
十王爺看的倒是十分的有趣!這兩個後生,真好玩兒啊!要是自己那個皇帝侄兒武藝也能如同他們一般強捍的話,估計這三個人放在一起就更有意思了!
好在,一聲號角聲瞬間治癒了兩人的幼稚病,西番的人馬先動了。
牧安若將手中銀槍橫提,向空中一舉,大翊的士兵緊隨其後衝了過去。
莫玄將劍抽出,二話不說,一夾馬腹,那匹駿馬前蹄高擡,長嘶一聲,有如離弦的箭矢一般衝了出去。牧安若緊隨其後,亦衝向敵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