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安若搖搖頭，若論判斷，自己絕對不輸顧衍之，可比起直覺，儘管不想承認，但顧衍之更勝一籌。
“僅僅只是感覺麼？”
“不止如此。一個低手裝高不容易，但是一個高手裝低卻是很簡單的。”
“她是高手？你剛剛還說，她只有架式，內力不足。”
“那是她想給我看的。”
“那就繼續查證吧。”
“還要怎麼查？”
牧安若想了想，問道，“沈平……死了沒有？”
顧衍之撇了撇嘴，“這幾天沒顧上他，應該，還沒死。”
但也是出氣兒多，入氣兒少了。
“你帶回來的那些人呢？”
“和原來從天煞宮帶回來的人已經分開關押了。”
要不然天天打天天打，再不分開等到自己再想打的時候，就只能鞭屍了。
而且，這兩批人，一批是叛國之人，一批又是愛國人士，怎麼也得區別對待不是。
“回門之後，我想去營裡巡視一回。不如，讓她同行吧。”
“一個女人進營，不方便吧。”
“那就讓她扮個男裝。正好，你也可以瞧瞧她的男裝打扮。”
顧衍之點點頭，“你是元帥，你說了算。”
說罷，顧衍之忽然又想起了假秦微那些莫明其妙的話，不禁一笑。
牧安若看着他一臉詭異的笑容，“你似乎還有些話沒說完，是吧？”
“嗯……我發現你家竹林挺吸引人的。今天一大早，我先從那裡扔了四隻蟲子出去。”
牧安若一挑眉，“那幾只蟲子可是皇家制造的。”
“你知道。”
牧安若給了他一個“你覺得我應該不知道”的眼神。
“今天，侯妃的一席話也說的頗有些意思……”
牧安若哼了一聲，“我原只知道顧將軍打仗是把好手，今日才發現，你說書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顧衍之就算再是個說書的好材料，也不想被牧安若一巴掌拍出侯府，所以，在顧衍之的積極努力之下，接下來的過程總體上還是非常愉快的。
顧衍之主動的掌握了自自己“失寵”後第一次與自家領導近距離交心的
機會，所以，他把今天與代理侯妃相處時的所見，所聞，所想，所感一五一十的說給牧安若聽。
而牧安若在此次的單方面會談中，也充分發揮了一個領導幹部對屬下的關心和關懷，耐心的傾聽對方的，如果不是偶爾的還做出些個表情來，顧衍之幾乎以爲他已經睡過去了。
在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裡，牧顧二人一直保持着一方熱烈一方清冷，一方興奮一方淡定的良好氣氛，爲今後挖掘侯妃身份這項重要工作墊定了堅實的基礎。
總之，無論是顧衍之還是牧安若，他們的心情都不錯。
莫離原本的心情也不錯。
但內傷痊癒的好心情被於嬤嬤一句話戳了個窟窿。
“侯妃，您怎麼還在這裡？”
莫離詫意了，“難道我搬家了？”沒聽說啊。
“咳。”於嬤嬤不滿的夾了她一眼，“我是說，這都已經歇過晌了，侯妃怎麼還沒去侯爺書房看書。”
莫離沉默了。
“今天……有點累了。而且明天回門要耽擱許多功夫，侯爺今天會忙些。”
“是麼。侯爺既然忙，侯妃更要有些表示纔對。我已經命人替侯妃給侯爺準備了點心。這一回，葷素都有。”
本姑娘的清白你就這麼看不上麼。
看着於嬤嬤一副，你要是不自己去，我就把你扔過去的表情，莫離很是無語。
“而且，今天顧將軍也在……”
“顧將軍已經離開了。”
“也許侯爺也……”
“侯爺在府裡！”
你在侯爺裡裝了監視器了麼！
“既然您都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就去瞧瞧吧。”
於是，幾乎就是一轉身的功夫，莫離和小紅以及點心就被於嬤嬤衆人衆星捧月般的送出了芙蓉居。
昨天臨出門時，牧安若說讓自己今天再去書房的話還在耳邊，可是經過這差不多二十四個小時的思考以及經歷，莫離真的覺得自己此時此刻去見牧安若實在是太尷尬了。
而且，再見面時，自己也他曾經有過的那種平和，只怕再也無法存在了。
可是，莫離心裡卻有一個極小的帶着潔白翅膀聲音在對自己說，“去看看吧，也許他在等你親
口給他解釋呢！”
然後，又一個揹着黑色小翅膀拿着鋼叉的聲音冷嗖嗖的說道，“然後把你抓起來，嚴刑逼供，最後殺了你。”
莫離覺得脖子後面一涼。
她不怕死，打從知道自己走進了江湖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經忘記了生死。
但是她不甘心……
尤其是死在牧安若的手裡，她真的很不甘心！
路是遠的，步子是慢的。
可是，只要往前走，總會有到終點的一刻。
眼下，莫離就已經站在了主院的牆外。
院子裡一片安靜，彷彿沒有人在，莫離也暗自祈禱，最好牧安若臨時有事外出了。
老天爺真的聽到了莫離的祈禱，牧安若真的不在主院，莫離有些欣喜又有些失落的剛想離開，就聽守門的遠山說道，“不過侯爺留了話，如果侯妃來了，請您移步，去練功房見他。”
“練，功，房？”
“是。”
這是準備直接K自己一頓泄忿的節奏麼？
“練功房……”
“侯妃您沒聽錯。”
“怎麼走？”
“……”
在遠山的帶領之下，莫離主僕倆七拐八繞的橫穿了整個侯府，纔到了侯府最深的一處院落。
遠山在門口站住，對莫離施禮說道，“侯妃請進。”
莫離點頭，跨步進了院子，小紅剛想跟上，卻被遠山給攔下了。
“侯爺吩咐，只見侯妃。”
小紅奇怪的瞧了瞧他，剛想開口，卻聽莫離說道，“點心給我，你先回去吧。”
“哦！”
小紅有點不甘心，但還是把點心交了出去。
莫離進院，遠山關門，小紅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不用在這兒侯着了，先回去吧。”
小紅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是爲你好。侯爺練功，沒有兩三個時辰是出不來的。你能在這裡一直侯着？”
小紅再次堅定的搖頭。
“那就回去吧。”
依然搖頭。
遠山惱了，“又不走又不留。你想幹嘛？”
“我不記得路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