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見韻依一直跪在地上,赫連斬雲忍不住得道,她的身子還沒有好透徹,就這樣跪在地上,會吃不消的,“母后,她......”
可是,擔憂的話語,他卻又不敢透露太多,以母后的性子,一旦察覺出他對韻依如此的上心,一定會針對韻依的,母后在他小的時候便告訴過他,女人,可以疼,可以寵,卻獨獨不能放在心上,尤其是一個做大事的人,絕不能讓一個女子成爲自己的羈絆。
太后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但也什麼也沒有說,點點頭,算是應允。
韻依這纔在侍女的攙扶之下,慢慢的起身,這一招下馬威,確實是來得好,這是在告誡她,赫連斬雲會在母后與自己之間,選擇前者?
眉宇之間的恭順之色越加的明顯,韻依乖順的朝着太后,笑着說道:“太后娘娘金安。”
說到這裡,接下來的話語,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她該怎麼自稱?韻依這個稱呼自然是不能用的,可是,臣妾,卻又不妥,畢竟,到目前爲止,赫連斬雲還尚未給她封號,奴婢的話,又有些自貶身份了,不覺得蹙眉,將口中的話嚥下,臉色微微有些尷尬的看向太后,這下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太后這才細細地打量起她來,方纔跪在地上,所以她看不清楚韻依的臉,現在一聽她的聲音,清脆的像是林間的黃鶯一般,再看看她的模樣,確實是難得的美人,可是,紅顏,卻也是禍水。
不動神色的打量着韻依,太后擡眸,犀利的眼光看向她,淡淡的說道:“你是什麼人?”
從剛剛赫連斬雲緊張的樣子看來,她在赫連斬雲的心中,位置應該不低的,可是,赫連斬雲的心中,最重要的應該是這一方大陸的天下,而不是一個女子!
“我,我是......”
韻依支吾半天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微微瞥向赫連斬雲的方向,她該怎麼說?
“雲兒,你且坐下。”
赫連斬雲正要開口,卻被太后攔住了話語,太后看向赫連斬雲,眼眸之中有些失望,那種痛心疾首的失望,讓赫連斬雲心底一寒,無法在說出一個字,只能靠着太后,慢慢地坐
下。
太后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隨即看向韻依,語氣有些咄咄逼人:“說,你倒是什麼人!”
“我,”
“大膽!”韻依剛一張嘴,太后身後的一個灰衣婦人便叫了出來,一巴掌打在韻依的臉上,頓時,便有着高腫的手印兒,上前一步,婦人呵斥道,“在太后面前就得有分寸,什麼我?若是王上的后妃,就應該自稱臣妾,不然,就稱奴婢!”
韻依還尚未反應過來,便硬生生的受了一巴掌,清脆的響聲迴盪在周圍的空氣之中,宮人們無不是倒吸一口涼氣,這幾日來赫連斬雲和韻依幾乎是步步不離的,雖然韻依至今還尚未有封號,但是,她遲早都是這後宮的女主人,這也是所有宮人所認定的事情,可是,太后一回宮,似乎,局勢有所轉變了。
驚愕不已的,還有宮筱婼和凌,對視一眼,凌眼中的笑意讓宮筱婼已經,連忙拽住他的手,朝她搖了搖頭。
淡淡一笑,凌轉頭,起身朝着太后行過禮之後,說道:“太后娘娘,這位姑娘,應該是王上不久之後的妃嬪吧。”
太后收回盯着韻依的視線,轉而看向凌,那就是月氏的王子?單薄瘦削的身子,再配上蒼白的面容,一看就是一個病秧子。
溫和地笑着,太后道:“是哀家疏忽了,竟然忘記了還有王子你在場,真是讓王子看笑話了。”
“沒有,”凌也笑着,兩張笑臉,卻是別有深意,“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喝到王上的喜酒,唉,本王子這個身子,不太爭氣,只怕......”
“王子哪兒的話,”太后搖搖手,看了看凌身邊做着的宮筱婼,目光再次糾結在兩人相握的手上,眼中閃過一絲瞭然,“這位便是王子妃吧?”
宮筱婼原本那手是爲了拉住凌,一時情急之下才拉住他的,現在被太后這麼一看,頓時像是觸了電一般的收回自己的手,卻又發覺這樣有些不妥,便躬身,朝着太后行禮道:“太后娘娘安好。”
擡眸的時候,視線卻不經意的和赫連斬雲的撞在一起,那雙深邃的眸子,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來不及看清楚赫連斬雲的神色,宮筱婼急忙轉移自
己的視線,卻發現太后正盯着自己看,眼中的深意,甚不明瞭。
凌一把拉起宮筱婼,像是沒事兒的人一般,側過自己的頭在宮筱婼的耳側,暖暖的鼻息便噴灑在她的耳後。
“太后心思複雜,是個難弄的人。”
這一句話,也算是警告吧,希望,她能聽得懂。
宮筱婼不習慣這種親暱,可是,當着這麼多的人在場,也不好有什麼動作,只能笑着應對。
太后銳利的眼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的掃視着,最後,還特意的側過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嘴角處的笑容有些深沉。
“既然是給哀家慶賀的,那,雲兒你可有什麼準備?”
適時地開口,太后微微一笑,好像真的很期待接下來的表演一般。
赫連斬雲明白母親眼中的訊息,不着痕跡的點點頭,這才拍拍手,示意表演開始。
御花園之中,微風吹拂,事先便佈置好的紗帳,隨着風起舞,一片朦朧之後,紗帳被人輕輕地撩起,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一個舞姬。
柔弱無骨的手臂,踩着樂聲舞動着,如水蛇一般的腰身,有節奏的扭動,可是,來此赴宴的幾個人心中都清楚,專注的目光,不是舞臺之上的舞姬,而是即將出現的那個所謂的侯國國寶————火淚珠。
一曲完畢,舞姬飄然退下,原來的地方,除了隨風飄來的陣陣餘香,什麼也沒有剩下。
赫連斬雲正想進入主題,卻被太后揮手製止,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母親,不明白她爲何會這麼做。
太后看向韻依,道:“既然你很快就是雲兒的妃嬪了,那,今日,不如你就獻上一舞,作爲慶賀哀家回宮,如何?”
韻依現在不管怎麼看那張笑臉都覺得心寒,可是,現在她的話都說到這麼一個份上了,若是不去,又顯得自己沒有誠意,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韻依還是面前笑着點頭。
不過,太后的目的顯然不在此,而是一手再次指着宮筱婼,臉上依舊微笑:“哀家早就聽聞王子妃善舞,還是長郡主的時候,便憑藉一曲舞蹈名揚天下,不知哀家幾日能否得幸,讓王子妃爲哀家舞一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