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選妃便正式開始了,經過一層層的選拔,最終留下來的都住進了儲秀宮,蕭語每次經過御花園的時候都能聽見秀女們嬌俏的談話聲,甚至有些大膽的秀女還在御花園即興表演節目,期望着能偶然碰見皇上,一步登天。
蕭語是不想摻和這些事情,所以整日躲在自己宮裡很少出門。饒明月如今是樂得看戲,反正她不受寵,她也見不得蕭語一個人寵冠六宮,所以她不僅不阻止,反而還鼓勵那些秀女們花盡心思去吸引皇帝的注意。
如此一來,秀女們便更加大膽了。
蕭語平日不怎麼愛出宮,但要是許盈盈來了,她總是會陪她到御花園走走。今日陽光正好,蕭語便與許盈盈一同到園中賞花。剛走到御花園便聽到前頭一陣喧譁聲,宮女回來稟報:“娘娘,前頭兩位秀女在比棋藝,擋了娘娘的路,奴婢這就去讓她們讓開。”
“不必了,我們換一條路走吧!”蕭語對許盈盈說道,許盈盈也不是愛找事的人,便也同意了。
“那邊走過去的是誰,請等等!”一道好聽的女聲傳來,蕭語停下腳步回頭一看,便看見一位身穿藕荷色長裙的姑娘正站在石桌邊朝蕭語揮手。
“大膽,娘娘面前豈容你這般放肆!”立即有宮人呵斥道。
“我哪裡大膽了,難不成我進宮來,和貴妃娘娘打聲招呼都不行了?這樣就算放肆了,那我想以後我放肆的地方可就更多了!”
蕭語擡手製止了宮人再說話,反而走到那秀女面前問道:“你找我何事?”
“你就是貴妃姐姐啊,長得果然好看。”那位秀女說道:“我在和這陳秀女比賽,貴妃姐姐幫忙做個裁判吧!”
秀女所說的陳秀女此時已經和其他人一起跪在地上給蕭語行禮。蕭語看向她的時候,她才微微擡頭,恭敬地說道:“啓稟娘娘,是我在向王秀女學習棋藝,算不上比賽,也萬不敢勞煩娘娘給我們當裁判,王秀女性子直率。請娘娘不要見怪。”
王秀女依然站着。氣憤地對陳秀女說道:“陳瑛你什麼意思啊,我說了要和你比試,你就乖乖地跟我比便是。看看到底誰更厲害!還有,貴妃姐姐閒着也是閒着,給我們當下裁判怎麼了?”
蕭語看也沒有看棋盤,便說道:“若是讓我當裁判。那我只能說勝負已定,贏的是這位陳秀女。”
“貴妃姐姐。我們棋都沒下完,你怎麼能說是她贏?你不會是不懂下棋吧?”
“首先,你不要叫我姐姐,你還沒有正式成爲皇上的妃子。不能如此稱呼我。”蕭語說道:“我懂不懂下棋不重要,但是我懂規矩。我不用看你們下完這盤棋,我便知道。你贏不了陳秀女
。”
蕭語說完轉身便走,剛走了沒幾步。便聽到身後傳來響聲,蕭語回頭看了一眼,便看見王秀女氣憤地把棋盤掀了。身後秀女和宮女們跪了一地,只有王秀女一人站在人羣中,顯得格外不同。
蕭語沒有再理會這件事,只是沒多久便聽說,一位姓王的秀女原本已經定了要進宮的,結果因爲不守規矩、沒有教養而被遣送回了家。
“這樣的懲罰是不是太過嚴厲了?一個未嫁的女子要是被人說沒有教養、還是被皇上說沒有教養,想必很難再嫁出去了吧?”趙琇過來陪蕭語用晚膳的時候,蕭語便有些不忍心地問道。
“若是早知道她會不尊敬你,我早就不會讓她留下了。”趙琇說道:“我若不說她沒有教養,把她送出去,那也是經過層層選拔的良女,那豈不是太便宜她了?她既然不知規矩,就該受到懲罰!”
“她是你選中的人嗎?”蕭語問道。
趙琇點點頭,說道:“她的父親王尚書是父皇生前器重的人,但是一直被廢太子一黨打壓,我本來有心提拔他,所以纔會選他的女兒進宮。”
“子願,你千萬不要因爲我而放棄人才,現在可靠的人對你來說很重要。”蕭語焦急地說道。
“不用擔心,我自有打算。”趙琇笑着說道:“比起這個,三日後的宴席你可要幫我準備。”
“子願,你知道,宮中宴席一向都是由皇后負責的,我不想過問。”蕭語說道,“更何況,這一次是新選進宮的秀女第一次參加宮中宴會,關係到後宮誰做主,還是讓皇后來操辦吧!”
“好吧。”趙琇將面前的菜夾到蕭語碗中,微笑着看她吃完,才滿意地放下了筷子。
三日後,宮中宴席正式開始,蕭語謝絕了所有不熟悉的人的拜訪,準備等到最後一刻纔過去,省得那些打小算盤的人都來巴結她。
所有人到齊了以後,皇帝和皇后便一起過來,剛走到門口,衆人正等着皇帝皇后走近來向他們行禮的時候,皇帝卻突然停了下來,問道:“玉貴妃可來了?”
宮人恭敬答道:“回皇上,貴妃娘娘還沒有過來。”
“去請。”趙琇說道。
“皇上,咱們先坐下吧,大家都在等着呢,貴妃妹妹很快就會過來的。”皇后強笑着說道。
趙琇並沒有理會她,而是就那麼站着,皇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尬尷地站在趙琇身邊。衆人看這架勢便知道皇帝是要等着貴妃纔會坐下,都不由得在心裡重新掂量貴妃在宮中的地位,有好幾位命婦甚至偷偷對坐在對面的自家女兒使眼色,讓她們進宮後多巴結玉貴妃。
蕭語還不知前頭是什麼情況,按說這宴會是皇后主持,她就算不去也沒有多大的關係,反正別人也都知道玉貴妃向來深居簡出,不喜熱鬧。沒想到,趙琇竟然專門讓人來請她,她只好匆匆換上之前趙琇命人特意爲她作的衣裳,隨那宮人前去參加宴會。
到了以後,蕭語更是驚訝,趙琇和皇后仍然在原地等着她,皇后鐵青着臉,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趙琇則微笑着看着她,待她走近,便朝她伸出手。蕭語將手放在他的手上,他便牽着蕭語朝座位走去,絲毫沒有顧忌身邊的皇后。
宮人連忙將上頭擺上三張椅子,皇后也只好快步跟上,卻連強顏歡笑的樣子也做不出來了。
一場宴席結束,皇上並沒有對哪位秀女特別上心,只是隨意的給了封號,這一場爲了秀女而舉辦的宴會變成了皇帝貴妃秀恩愛的宴會,經過這一次,誰也不敢再懷疑玉貴妃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了,而皇后,則成了後宮中的一個笑話,只是無人敢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