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雙手拿着酒杯,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看着一路成長過來的張峰,從最初的販夫走卒,什麼都不會,到如今已能和各方強者談笑風生,建立天門,門人弟子上萬,成爲南域真正意義上的一方豪強。
華佗心中也是感慨萬千,眼眶微紅道:“我這個糟老頭子能遇到小峰你,又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這些年來,但凡有好東西,張峰從來沒有忘記過他。
也正是因爲張峰,華佗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修爲恢復到了巔峰。
不然,沒有陰陽火參和小世界之中充沛的靈氣,各種天材地寶,以當時華佗的傷勢,就算是沉睡上萬年,也未必能恢復過來。
兩隻晶瑩剔透的琉璃酒杯輕輕相碰,發出清脆悅耳的叮嚀,香醇的美酒,在杯中蕩起層層漣漪。
張峰和華佗相視一笑,仰頭將那香醇仙釀一飲而盡。
兩人也無需太多的話語,一切皆在不言中。
就坐在張峰右手邊的無支祁,看到終於要輪到自己,早已對子午未央樽仙釀充滿了渴望的他,張峰剛舉杯面向他,他就已經舉起酒杯站了起來。
“老弟啊,老哥性格直,不會說那些這文縐縐的話,咱們今晚,都在酒中,我先幹了。”
無支祁說完,仰頭呲溜一聲,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喝完一杯,他還不盡興,又給自己倒了兩杯,一臉的享受,讚歎道,“不愧是仙釀啊,多少年沒有喝過這麼香醇的好酒了,沒想到張老弟還有這樣的寶貝。”
坐在他身後的玄冥,也是個酒蟲,看着無支祁那一臉陶醉的模樣,也是想喝的不行。
可惜這一桌有公主在,他們不敢沒了規矩,大家都等着張峰走完一圈,在狠狠的喝個夠。
張峰心知玄冥酒癮上來,便舉杯面向玄冥,樂呵呵的喝了三杯。
不一會兒,張峰便將桌上的每一個人,都輪了一遍,才正式開席。
無支祁早就憋壞了,只有他拇指大小的小杯子,根本就不夠他喝的,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個巴掌大的琉璃玉碗,笑哈哈的放到桌子上,將酒壺之中的仙釀都裝進了大碗之中,笑哈哈道:“我的,都是我的。”
眼看桌子上的仙釀越來越少,同樣嗜酒如命的玄冥也急了,抱着一個酒壺不撒手,還惡狠狠的等着無支祁道:“臭小子,注意一下形象,哪有當客人這麼喝酒的。”
無支祁這會兒臉色已經有些紅了,笑道:“張老弟也是個不受拘束的主兒,哪像你一板一眼的,大夥兒都喝盡興的喝。”
季無淵打趣道:“你這猴子,一個人把美酒都霸佔完了。”
無支祁嘿嘿一笑,將目光投向了張峰。
“還好這些年準備了不少,諸位儘管喝,今晚我們不醉不歸。”張峰一揮手,桌子上又多了十幾個半米高的酒壺。
除了少數是用小瓶子裝仙釀之外,張峰很早以前,因爲仙釀每天都會產出,嫌棄杯子太多礙事,就改成大酒壺來裝了。
咕咚!
無支祁和玄冥一看到桌上的酒,簡直比看到絕世寶物還興奮,兩眼冒金光,上去一人抱着一個大酒壺來到自己的身邊。
其他人也生怕晚了會被玄冥和無支祁兩隻大酒蟲給分的乾乾淨淨,紛紛上去,一人抱着一壺。
“這是我的,今晚痛快了,哈哈。”玄冥聞着飄出來的酒香,臉上浮現出一抹愜意之色。
當年在北海鎮守蜃龍之柱百萬年,期間一直都是清湯寡水,甚至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苦修,沒什麼時間去一飽口福。
此刻佳餚美酒,甚至讓他生出了一絲樂不思蜀的感覺。
“我這輩子,除了打打殺殺,就只有酒這麼點愛好了,還是老弟懂我。”無支祁抱着酒壺,高興地笑着。
“老哥喝的高興就好。”張峰也笑了。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宓妃和馮夷,默默地看了一眼對方,然後便端着酒杯,來到了無支祁的面前。
“祁哥,對不起。”宓妃端着酒杯,一臉的愧疚。
馮夷站在她的身邊,也說道:“祁哥,這些年讓你受苦了,馮夷對不住你。”
兩人說着,端着酒杯就要下跪,無支祁迅速用雙手拉住了他們,爽朗一笑:“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啊,還是喜歡打打殺殺,那纔不失爲人生一大快事。什麼情情愛愛的,不是我應該走的路,以後你們倆就好好過吧,不用在意我。”
“以後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們四大水神,沒有什麼不能解開的矛盾,他日通天古路,我們還要攜手並進啊。”
“殺與酒,一醉解千愁,纔是我輩之追求!”
無支祁笑哈哈的用大酒壺和兩人手上的酒杯碰了一下,哈哈大笑道,“來,喝酒。”
說着,仰頭猛灌了自己一口。
宓妃和馮夷四目相對,眼眸中都浮現出一抹釋然之色,仰頭一飲而盡。
“謝謝祁哥成全。”馮夷眼眶微紅,又喝了兩杯。
“自家人,別說這些。”無支祁笑道。
然而在張峰看來,無支祁的心裡卻在滴血。
現在的笑,只是在強顏歡笑罷了。
從始至終,他對宓妃的感情就沒有變過,只是他也知道,宓妃對他只有如長輩一般的尊敬,而沒有情感在其中。
再拆散他們?
無支祁做不到,幽月公主也不會允許。
見此一幕,張峰心中也是感慨不已,喃喃念道:“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千秋萬古,爲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老弟你嘀嘀咕咕在幹什麼?”無支祁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