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出口,張峰就猜到這薄家老祖生的什麼心思,薄雨明和他們同是七星學院的老師,很有可能在自己剛剛一出現,薄雨明就暗中點明瞭他們三人的來歷。
現如今各大仙門都在暗中爲五年後的天門之戰做準備,薄雨明也是其中之一,薄家老祖如此看中這個後人,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才生了永除後患的心思。
而在未能一擊必殺之後,沒有繼續動手,也是怕他們三人任何一個人要是活着回到仙門之中,即便薄雨明同樣是仙門弟子,薄家也承受不起望月仙門的報復。
薄家再強,那也只是一個世俗中的古武世家,和十二仙門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所以才趁着沒有完全撕破臉皮之前,假裝不認識,輕描淡寫的將之變成爲一個誤會。
先前不知道你們是仙門弟子,我出手爲民除害也是正常之舉。
張峰也不想在這種環境下將一個臨近返虛中期的老祖逼到非要撕破臉皮不可,不然他或許拼命之下能跑得掉,但劍塵和摩雲就未必有這麼好的運氣。
當即也裝裝樣子道:“前輩誤會,我們都是七星學院的老師,也是望月仙門的弟子。”說着,又看向薄雨明道,一副責怪的語氣道,“薄老師,你怎麼不等我們就一個人來到這裡,幸好有這位前輩出手幫助,要不然薄老師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們回去也不好像校長交代了。”
他索性要裝就裝到底,連薄家老祖也假裝不認識。
薄雨明強撐着身體,怒視着三人,咬牙道:“少在這裡假惺惺,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早就來了,就等着看我的笑話,要不是我老祖出手,我就算是被那羣怪物殺死,你們是不是也不會現身?”
張峰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故作震驚的看向薄家老祖道:“原來前輩竟然是名震七十二省會的薄前輩,難怪我們之前差點喪命於那一劍之下,薄前輩修爲通天,深不見底,我等佩服。”
至於薄雨明的質問,他直接就當做沒聽到。
現在這個環境之下,是早就到了還是剛剛纔到,還有這麼重要麼?
大家都心知肚明,彼此不過是表面客套一下罷了,可惜薄雨明空有一身修煉天賦,卻沒有看清楚現在的局勢。
還想着讓自家老祖給他出頭。
劍塵和摩雲立在身後,眼中閃過一絲佩服的目光,剛剛還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差點沒把老命給拼上,眨眼之間局勢就陡然轉變,讓他們都有些始料未及,本來還以爲要和這個薄家老祖分個生死呢。
現在張峰一口一個前輩叫的謙遜無比,讓人完全無法聯想到前一刻那個拼命的人會是他。
兩人都是心思百轉的人物,很快就想到薄家老祖爲什麼要停手,但還是無法做到像張峰那樣,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從小出生尊貴的他們,拉不下這個臉虛與委蛇,板着臉做足了準備,以防薄家老祖會再次出手。
薄家老祖面容漸緩,點點頭道:“原來三位是望月仙門的弟子,難怪會有此等實力,假以時日,必然會是名震一方的人物。”
“前輩謬讚。”張峰淡淡道。
薄雨明見自家老祖已經打消了繼續對三人出手的念頭,心裡也明白今天想要這三人葬身於此已經不太現實,不過就這樣算了,他也難嚥下這口惡氣,看了一眼被嚇得癱軟在地上的最後一名飛廉族人,厲聲問道:“這些怪物屠戮小鎮,毫無人性,張峰你爲何要出手救他們?”
薄家老祖也將目光落到了張峰身上,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張峰淡淡一笑,他目前也只是猜想,至於實際是什麼情況,他也沒有頭緒,正好薄家老祖在這裡,或許知道一些隱秘也說不一定,坦然將自己先前的想法說出:“飛廉族一向避世不出,而今忽然一反常態出現在京州,還屠戮整個小鎮,難道薄老師沒聽說過事出無常必有妖麼?”
薄雨明不屑一顧:“這些人不像人,獸不像獸的怪物,做些違反常倫的事情有什麼好奇怪的,我看他們要是和人一樣,那纔是不正常。”
他現在只想出一口惡氣,就算打不過,嘴巴上也要沾點便宜,至於什麼隱秘的事情,他並沒有什麼心思去管。
薄家老祖眼中滑過一抹異色,先前只爲了給薄雨明報仇,倒是忽略了這一點。
飛廉族的事情,他當初也曾聽聞過,祖上是曾經出過渡劫飛昇的大人物,而且當年飛廉族名震修仙界的時候,尚且沒有幹出過這樣的事情,現在就更加沒道理這麼做。
被張峰這麼一提醒,不禁將目光移到了那名飛廉族人的身上,身影一閃,仿似瞬移一般來到他面前,冷冷道:“你們爲什麼會跑到青石鎮來?回答得好可以讓你平安離開,回答地不好,先前同你一起的族人,就是你的下場。”
看着滿地的屍體,四處都是殘肢斷臂,殘忍的死狀讓這最後一名飛廉族人徹底地怕了,猶如公雞一樣的腦袋飛快的點頭,細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老人,戰戰兢兢道:“只要我說了,你們確定會放我離開?”
薄家老祖不耐煩道:“你還沒資格問我的話,你就算不說,我也同樣可以用搜魂大法截取你的記憶,之後你就和傻子一樣沒什麼區別。”
“我說我說。”在這股駭人的威壓下,從來沒有經歷過這般環境的他心中直髮寒,“是我們族長過來,說要在青石鎮尋求一線生機,保住我飛廉族人根基不絕!”
“嗯,念在你老實回答的份上,老祖給你一個痛快。”薄家老祖手掌一揮,那孱弱的身軀甚至來不及慘叫,便化作一道血霧飄散在虛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