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有可能完全恢復,少年就來了勁,也顧不得許多,當着我和河老的面就說道,要是沒了觸覺,那他這一生都沒有意義了,睡個女人都睡不了什麼的。
我聽了覺得反感的很,於是藉着喝茶挪開了注意力,這少年年紀看起來不大,誰知道內心竟然是這樣不堪的。而剛剛河老所說的話也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說這少年的觸覺本來就是被交易掉的,而這個少年一開始又來問他的媽媽是否來交易過。
思來想去,我最終認定,這個少年,應該就是之前那個女人的兒子了。他的媽媽第一次來交易時,是爲了把他從監獄裡救出來,而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因爲害死了人,所以才被收監的!
一想到這個纔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竟然那麼殘忍,害死了一個女孩子之後還能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我就覺得心中無名火起。
少年急切地追問,到底什麼代價才能換回他的觸覺,我冷眼旁觀着這一切,心中也有幾分好奇,河老所說的代價到底是什麼,能有多大?
結果當河老說出那個所謂的,少年難以承擔的代價時,我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河老說的代價,是人命,除了少年自己的,那就只能是他至親之人的性命。
我看到少年的臉色白了白,我想,他應該會選擇放棄的,畢竟,拿一條人命來換取觸覺,這樣的方式實在太不可取了。
過了許久,少年有些失魂落魄的轉身離開了,也沒有再說一句話。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這個少年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良心的。如果他真的喪心病狂到要用自己父母的性命,來完成這一場交易,恐怕我就要因此而重新審視一下這個世界了,到底爲什麼會把人性變成了這樣。
下午的時間裡,我和河老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做,他忙活了午餐和晚餐,我就閒着沒事兒幫老闆澆了澆他種的植物。
說來奇怪,這幾盆說不出名字的植物,擺在窗臺那裡,雖然位置挺好,可卻連一絲陽光都照不到。我尋思着,要不要幫老闆把這幾株東西挪挪地方,放到能見着陽光的地方去。可是沒等我有所動作,河老就趕緊制止了我。
河老告訴我,這幾盆植物是不需要照射陽光的,它們嬌貴得很,見到了陽光不但張不好,還會快速的枯萎而死。河老還告訴我,老闆很在意這幾盆植物,讓我一定不要輕易去動他們。
不動就不動唄,我嗤笑了一聲,幾盆不會開花的植物而已,老闆竟然這麼寶貝,難不成這幾盆東西還能比一個活潑開朗,踏實能幹的員工來的珍貴麼?哼~
到了晚上下班,我本來是打算和河老一起離開的,可是河老卻死活不同意,硬是非要我先離開,他來鎖門。看他那麼堅持,我也不好一直相勸,跟他道了別之後,我就攔下一輛的士,打算回家了。
“這麼早就下班了?晉堯不在,你倒還真是挺自由的麼。”一隻纖纖玉手從旁邊伸了過來,擋住了我正要開車門的手。
我擡眼看向來人,竟然又是蓮霜!不等我開口說什麼,蓮霜直接彎下腰對那個的士司機說了聲‘不用了’。眼睜睜的看着的士離開,我疑惑的盯着蓮霜,實在不知道她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藥。
等到我轉身去攔另一輛車的時候,蓮霜再次出現打斷了我。我看着的士又離開了一輛,心中有些鬱悶。
“你到底要做什麼?”看着蓮霜那明媚清秀的臉龐,我沒好氣兒的問道。
蓮霜就好像故意在挑戰我的耐性一樣,也不回答我的問題,臉上掛着莫名其妙的微笑,看的我心中很是鬱悶。 我問她她又不說是要幹嘛,正當我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卻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然後拽着我就開始走。
我掙了掙,卻沒掙開她的鉗制,無奈之下,我只好扭頭朝着交易所的方向大叫了一聲河老。其實我也是急昏了頭,即便河老聽到了又能怎麼樣,他那麼大年紀了,等他追出來,恐怕蓮霜早就把我拽沒影兒了。
蓮霜的個子其實和我差不到哪裡去,可她的力氣卻實在是算得上恐怖了。最起碼,我被她拉着,根本就沒辦法掙脫。
“蓮霜小姐,請你放開姑娘。”河老的聲音突然響起,我被嚇了一跳,然後不可思議的看着突然出現在我和蓮霜面前的河老,半晌都沒反應的過來。
難道河老會瞬間移動麼?明明從交易所到這馬路邊,至少有50米的距離,以河老的年紀,以他平常的移動速度,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跑了過來?我心裡納悶兒的緊,可是一想到蓮霜要帶我走,我也顧不得再細想下去,趕緊拉住了河老的衣服,開口央求他,不要讓蓮霜帶我走。
今天的蓮霜真的很奇怪,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反正看起來就是怪異的很。我只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和蓮霜離開,否則誰知道她會對我做些什麼。河老的出現對蓮霜似乎有那麼一點用,至少她不再用力拽着我往前走了。
蓮霜問河老,爲什麼她不能帶我走,河老告訴她的是,老闆叮囑的,要他看護好我的安全,還有就是一定要讓我離蓮霜遠一些。
蓮霜聽完河老的話,頓時就仰天大笑了起來,那笑容裡包含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靜謐的夜裡,蓮霜的笑聲聽起來多少是有些滲人的,我忍不住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不明白她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河老從她的手裡把我解救出來,然後詢問蓮霜,剛纔帶我是想要去哪裡。蓮霜一直自顧自的笑着,也不搭理我們兩人。我和河老對視了一眼,然後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蓮霜真的是對老闆用情太深。
我不知道老闆究竟是怎麼想的,他又爲什麼不讓我和蓮霜接近,甚至專門讓河老看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