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衆將士全然都是大醉而歸,比之上一次在城牆上的送行酒,這一次更是酣暢淋漓,無拘無束。
衆人雖然都是武修之人,靠着體內內勁可以將酒勁全然排去,可場中誰也沒這樣做,任憑那酒精衝昏頭腦,跟易無道嘻嘻哈哈,划拳喝酒。
到了最後,蘇嫣然攙扶着滿身酒氣的易無道回到房中就寢。
第二日,易無道方一睜開雙眼,便看到蘇嫣然正在爲他擦拭身子,揉了揉微疼的太陽穴,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巳時。”蘇嫣然爲易無道擦了擦臉答道。
易無道身子從牀上起來,暗道竟然睡了這麼久。
在蘇嫣然服侍之下,易無道吃了些麪湯,而後穿上衣服,重新回到獸王宮內。
獸王宮內只有朱元一人在,易無道苦笑道:“讓你久等了。”
朱元搖了搖頭道:“君上哪裡話?”
“獸王城一戰,你有大功,寡人慾要將你奉爲刑部尚書。”
朱元眼中冒出疑惑之色,問道:“臣不知刑部是什麼。”
“嗯……這刑部便是負責司法、審計事務。”易無道靠着萬年之後讀過的基本史書解釋道:“不知你可否願意?”
“微臣甘願爲君上做牛做馬,何況是尚書一職。”朱元拱手道。
易無道聲音肅然道:“日後你便是刑部尚書,可若是玩忽職守,徇私舞弊,我定要罷你!”
“微臣不敢。”
在兩人說話之際,羣臣終於都從睡夢之中匆忙過來參加早朝。早朝在獸王宮內已然形成了管理,每天早上不論如何都是必須的。
雖然昨日暢飲天亮,但衆臣聽到君上出現在了獸王宮誰還敢貪睡,匆忙來到此間參加早朝。
易無道目光從衆大臣身上掃視過去,看到並無一人缺席,不禁滿意點頭道:“甚好。這早朝規矩,不論何時都要延續下去。”
衆大臣躬身領命。
“今日早朝,並無他事。按照獸王城一戰論功行賞。”易無道沉聲道:“方纔我已是將朱元封爲刑部尚書。”而後又爲衆臣解釋了一下刑部的職責:“不知諸位可是有何異議?”
衆人並無任何異議,易無道繼續開口道:“唐伯清聽令。”
“臣在。”
“念你獸王城一戰,策略得當,沉穩不驚,封你爲戶部尚書,負責國庫和財政大權。”
“臣接旨。”
而後易無道又將李元雄封爲兵部尚書,負責軍事。魯飛封爲工部尚書,負責城內的工程建設,其餘人員只要有功也都或是授予官職,或是給予高級功法。
“唐伯清,寡人命你從今日打開國庫,按照之前約定,獎勵城內軍民。”易無道頓了頓目光轉向李元雄道:“武閣也是連開三日,內中功法不論等級,都可讓城內軍民參悟。”
李元雄和唐伯清兩人紛紛領命。
如此幾日之後,城內終於是安頓了下來。戰火剛剛安歇下來後,工部尚書魯班族長魯飛倒是大有忙頭,先是將城外決堤的懸天河彌補上,而後城內內巨石砸爛的建築也許修復。
李元雄則是命人將銀甲軍的盔甲全然都穿到獸軍身上,倒是比平常那些黑甲要更加堅實數分。
這一日,巨神樹上突然傳來一
陣顫抖,易無道微微一驚,感受不過,卻是有一行人進入獸王城範圍內。
南越國的人!
通過巨神樹的枝葉,易無道看到來人竟然是南越國人,但人數不過是十幾人,轎子和衣物都呈大紅之色,顯然是有什麼喜事。
易無道冷冷一笑:“該來的,終於是來了。”
一炷香後,這行人已是來到獸王城城牆下,易無道早就吩咐下去,命人放行。
這十幾人緩緩進入獸王宮內,爲首一人手持柱子製成的旌節,代表此人身份爲使節。在他身後則是一羣紅衣服人,一個個桀驁不馴,其中還有幾人面目跟谷玉明微微有幾分相像,自然是谷家之人。
“南越御前使節拜謁獸王!”
當一行人來到獸王宮前時,那名使節下馬,將旌節高高舉過頭頂朗聲朝向裡面通報道。
很快,便有一人將出來將這一行人引入裡面。
這名使節同樣將車馬停放在院子中,對着身後谷家等人一個眼神過去,谷家這些人就唯命是從,呆在原地,這御前使節隻身一人邁入獸王宮內。
但見整座之上,一個不過十七八歲模樣的青年翹着二郎腿坐在那裡,神情之中帶着一絲漠不關心和冷漠之色。而在他下面還依次坐車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者,這老者雖然實力不強,但眼中卻泛着明滅可見的懾人光芒。
而後是朱元、李元雄、魯飛等尚書,這御前使節將這幾人的全然看了一眼,拱手對着易無道朗聲道:“南越與蠻荒雖然小有摩擦,但念在日後長遠發展,還望兩國互通往來,合作常贏。”
易無道眼睛半開不合,似乎是沒聽到這使節說什麼一樣。
倒是李元雄嘿嘿冷笑道:“怎麼,兵敗了就過來講和?你當我蠻荒之地是你家後花園不成?”
御前使節神色不變,道:“這旌節是國君臨行之前贈我,有此節在便如見到南越國君,而我亦是代表南越國威。是以,你還不配答我之言。”
“你說什麼?”李元雄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當初你們南越浩浩蕩蕩的銀甲軍可就是被我一屁蹦走的。”
使節淡淡一笑,搖了搖頭並不理會李元雄,雙目看在易無道身上。
易無道仿若是第一次將目光睜開一般,看在使節身上。這名使節年齡六十歲左右,鬍鬚全然白色,頭髮上也是可以看到幾縷白髮,這人的雙目卻是閃爍着淡淡神芒,一看便知實力不淺,但易無道卻是試探不了其虛實。此人萬萬不會是使節那般簡單!
只聽易無道微微一笑:“若以閣下實力,只能在南越國謀求一使節職位,那我蠻荒在你南越面前當很是如同蜉蝣一般不值一提。”
使節眼中目光閃過一絲光亮,但並不出聲。
“但若你南越中人都這般唯唯諾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終有一日還是要易主。”易無道語氣平淡,但內中嘲諷之意卻是再明顯不過。
言語娓娓道來,外面站立的谷家之人也都聽的清清楚楚,一個個眉頭大皺,但沒聽到御前使節的呼號,他們誰也不敢有所舉動。
御前使節微微點頭,稱讚道:“獸王有此眼光,君天樞敗在你手中也不稀奇。”
易無道伸出指頭敲了敲椅子,問道:“說吧,你此行是來耀武還是楊威?”
使節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色請帖遞給易無道:“七日後,就是陸阿紫和谷玉明大喜之日,到時還請獸王蒞臨。”
易無道看也沒看,將請帖放在一旁,道:“這婚事我自然會去。一年前我便告訴谷玉明,陸阿紫寡人勢在必得!”
這名使節冷冷一笑:“一戰之後,獸王城內不過兩萬人口,何來再戰之力?方纔我從城內經過,看到大部分人都是帶着傷勢,若獸王再不顧下屬性命,只恐獸王城便要倒戈相向了。”
“你這意思是說我乃暴君?”易無道嗤笑一聲。
使節繼續道:“獸王能將蠻荒經營到這般地步,已屬不易。可若不自量力,蜉蝣撼大樹,那就不是簡簡單單的死傷幾萬獸軍那麼簡單了。依我看,獸王不如修生養息,好好在這蠻荒之中發展,況且我國君亦有跟獸王修好之意,日後兩國也可聯手,揮兵中州,虎踞江陵!”
易無道輕笑一聲道:“算盤倒是打得很好。只是寡人想的卻是先踏平南越,再劍指江陵,繼而北上獨吞中州,直逼北川!”
“哈哈!”使節聽聞之後不禁大笑起來:“獸王難不成是小勝南越一場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不說江陵、中州之地兵力雄厚連我南越也要退避三舍,單說我南越國,兵力百萬,子民千萬,橫跨三省之地,轄內物產豐盈,你一區區蠻夷之地如何與我南越抗衡?”
易無道冷視這使節,那使節目光也是凌厲起來,跟易無道直直對視起來,兩道目光如同劍光一般,在虛空之中交戰。
倏地,那使節一笑道:“兵馬之事,何須多言?我南越有心跟獸王修好,可若是獸王不明好心,非要撼動我南越,我南越恭迎獸王軍馬兵臨城下。”
“請帖我已是收到,不知你這御前使節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易無道已是有了送客之意。
御前使節哼聲道:“獸王也是一國之主,陸阿紫成親之日想必你不會不來。放心,獸王若來我南越,我們必然會以貴賓之道相待。即便獸王是帶軍而來,南越亦會同樣都招待周全。
易無道嘴角泛起笑容,擺擺手道:“回去稟告你家國君,陸阿紫成親之日,我定然會給他一個驚喜。”
使節點了下頭,而後轉過身子,帶着院子中幾名谷家人一同離開,馬車內的禮品卻是留在了這裡。
幾人出了獸王宮後,其中一名四十歲左右的谷家男子開口問道:“國……”
剛剛說了一個“國”字,那使節就瞪眼過去,冷冷道:“你說什麼?”
“使節……使節,依你看這獸王城如何?”
御前使節冷冷哼了一聲,道:“雖然氣度不凡,可卻桀驁不馴,早晚是要大敗。”
“早就聽說易無道這人牛逼哄哄的,可你看着獸王城內,破破爛爛的,連個人影都沒有,怎麼發兵南越,之前還要揚言說搶親,我倒是看看,到時候谷家那麼多高手在,再加上國君周圍的護衛,他能怎麼裝逼。”
“你說這易無道怎麼不上天呢?他若是真敢去參加婚禮,必然老老實實的從頭坐到底,一個屁也是不敢放。”
那使節低斥一聲:“都閉嘴!”
衆人紛紛閉嘴。
“獸王城不過是剛剛發展,若是給他充足時間,踏平你谷家不是難題,何來嘲諷?”御前使節冷冷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