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陸世界。
一片極其廣袤,方圓以十億裡計的平原上,一座規模巨大,在元陸世界歷史上也是前所未有的雄城蔚然矗立。遠遠望去,這座城在陽光下閃爍着淡淡的血光,好像一頭太古巨獸盤踞在大地上。
城牆高百里,長寬十萬裡,城內駐紮了以元陸世界超品國朝麟日、熾金兩大國朝爲首的十八個超品,八百九十五個一品,七千六百三十五個二品,四萬九千八百九十九個三品國朝聚集起來的精銳軍團。
所有國朝都把壓箱底的本錢掏了出來,所有國朝最精銳的軍隊,他們用來捍衛自家帝都,用來守衛皇宮,用來保護皇親國戚安全的禁軍,乃至各色各樣的暗衛、禁衛之類的精銳,全部都調了過來。
城內精兵強將數以百億計,大大小小數萬個超遠距離的傳送陣法,不斷從元陸世界的各處將堆積如山的糧食、酒肉、法石等後勤輜重運送進來。
高達百里的城牆,尋常士卒若是沒有御氣飛行的實力,想要攀爬上去都不可能。
如此高的城牆,隨意一支精鋼箭矢從上面拋射下來,都能輕鬆射出百多裡地,洞穿一丈厚的合金盾牌。而臂力足夠的力士,從上面隨意投擲的石頭,都能猶如隕星一樣,在地面上造成巨大的破壞。
而密密麻麻布置在這座城牆上的,何止是普通的箭矢,哪裡是普通的力士在投擲石頭?無數大大小小銘刻了法符法陣的戰爭器械堆積在城牆上,這些殺戮利器在平地上,都能輕鬆洞穿一座小山。藉助城牆的可怕高度,一張法器牀弩射出的箭矢能夠輕鬆射出數百里地,穿透數十重符文重甲的防護。
城牆上更有高達百丈的巨型投石器矗立着,密密麻麻的投石器猶如麻桿一樣整齊的排列着。投石器的籃筐內。清一色都是直徑一丈左右,表面銘刻大量爆裂符文的金屬彈丸。
這些金屬彈丸威力巨大,一顆彈丸原地引爆都能摧毀一座三五萬人的小鎮。在這百里高的城牆上投擲下去。藉助彈丸自身的巨大重量,一顆彈丸可以輕鬆夷平十里內的一切。一座數十萬人的小城都會被一顆彈丸的威力瞬間抹去。
更不要說直接在城牆上和城牆內安營紮寨的精銳士卒了,他們最弱的都有御氣飛行、呼氣成雷的實力。他們駕馭各色法器凌空一擊,或者手持各種特製的強弓硬弩漫天攢射,就算是神魂大成的非人存在,也會在他們密集的攻擊下飲恨。
遠遠望去,用各色金屬融化後澆鑄而成的城牆,被一層厚厚的血漿覆蓋着。
在陽光下,血漿反射着刺目的血光。這座被無數戰士名之爲‘血磨盤’的雄城,在過去的三個月內,已經吞噬了數以十億記的精銳戰士,無窮無盡的屍骸和血漿在城牆上已經覆蓋了足足數尺厚的一層。
距離城牆八百里,一片坡度緩和的山坡上,一片規模巨大,絕不比血磨盤規模小到哪裡去的軍營向着四面八方擴散開來。在軍營的正中,有人以移山填海的大?法力,生生的從地下拔出了一座四四方方高達百里、長款也是百里的巨石。在巨石上,巍然矗立着一座軍城。
城池正中。一座高臺直刺蒼穹,高臺高百里,頂部長寬數裡。數千張坐席整齊的擺放其上,簇擁着正中一座由九十九條巨龍雕像圍繞的帝皇寶座。
珧荊命身披一整套森羅域出產的聖靈法器級的極品甲冑,大腿上斜靠着一柄和他身高相當的雙手重劍,披散着頭髮,目光中隱隱帶着一絲血色,怨怒無比的盯着前方八百里外的雄城。
在他的寶座下,珧荊命麾下最重要的一批將領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地,一個個耷拉着腦袋不敢擡頭。
除開這些每一人手下都掌控了億萬大軍的將領,高臺上還或坐或站着數千名來自四極八荒。曾經被至聖法門稱之爲邪魔外道,如今已經是亣奐國朝宮廷供奉的各族修士。
這些修士有人。有妖,有鬼。有怪,有精,有靈。
他們當中有僧,有道,有尼,有俗,有文人墨客,也有粗野武夫。
他們修煉的功法稀奇古怪,元陸世界太古歷史上億萬宗門,無數流派的功法,都能在他們身上找到只鱗片爪的影子。他們當中好些人修煉的功法極其駁雜,傳承也是渾濁不清,甚至很多人根本沒有完整的傳承。
但是他們有資格出現在這裡,有資格侍立在今日的珧荊命身邊,他們的實力起碼也都達到了和至聖法門神魂境界相當的水準。而且他們個個都是高手,他們隨意一個人的實力,都和至聖法門那些神魂法相的高度達到了九十丈以上的長老名宿的實力相當。
但是他們也都耷拉着腦袋,一個個有氣無力的,不敢擡頭看珧荊命。
這座城,這座在短短一夜之間就突然拔地而起的血磨盤,在過去的三個月內,讓珧荊命損兵折將,麾下兵馬損失慘重。數萬個大小國朝聯手,以大神通大?法力在這裡建造了這座城池,讓勢如破竹,在最近這些年內滅國無數的珧荊命,第一次嚐到了失敗的滋味。
“可惡啊!”
珧荊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無奈的向站在他身邊,依舊神氣活現的血狼君望了一眼。
血狼君死死的咬着牙,牙齒髮出‘嘎嘣’脆響。他用力的握緊了拳頭,聲嘶力竭的向着血磨盤狠狠一指,發出了尖銳的咆哮聲。
“再攻一次!把半年前被滅掉的那些國朝,所有的皇族奴隸全部送去攻城。狼爺就不信,他們這座城,就真的是鐵打的!”
血狼君瘋狂的咆哮着,這些年來的殺戮,讓他的實力突飛猛進,他已經徹底吸收了琅琊王的生命精華,在珧荊命身邊,他已經是戰力第一、權柄第一的猛將。
但是這三個月來,血狼君曾經十幾次親自帶兵攻打血磨盤,結果他好幾次都負傷狼狽遁逃而回。這座集中了數萬個國朝全部力量的雄城,裡面有着不弱於血狼君的強悍高手坐鎮,血狼君甚至有一次差點就隕落在城內伏兵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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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傲、狂傲的血狼君,如何吃得這種虧?
他才懶得理睬太多人死傷有傷天和之類的話題,他一定要將血磨盤攻下來,幹掉前面的所有敵人。
“那就依血狼元帥所言,再攻一次。”
珧荊命也站起身來,手持重劍,向着血磨盤狠狠的虛砍了一記。和血狼君一樣,他也不把那些戰死士卒放在心上。三個月來,被他送去攻城的,都是被滅國的各大國朝的皇親國戚和王公大臣們,他們死傷再多,也無損珧荊命的元氣。
相反的,這些人全死光了,對他未來一統元陸世界的亣奐國朝,只有好處,沒有半點兒壞處。
沉悶的戰鼓聲響起,數萬條長達百丈的飛舟從珧荊命的軍營中騰空飛起。每一條飛舟上都裝載了起碼三千名奴兵,這些奴兵一個個衣衫破爛,手中兵器、身上甲冑也都殘破不堪。
他們舉起兵器,轉過頭來,瘋狂的朝着珧荊命破口大罵。
珧荊命只是冷笑不語,冰冷無情的目光譏誚的掃過這些亡國的奴隸。他纔不會在乎這些亡國奴的嘶吼,高高在上的帝皇,哪裡會在乎三五條野狗的瞎叫喚?
戰鼓隆隆,高空中有數以萬計來自蠻荒之地的妖魔,駕馭着各色各要的妖禽坐騎沖天而起。他們緊隨在飛舟的後方,揮動着兵器大聲的咆哮,威嚇着飛舟上的奴兵們。
飛舟的速度極快,幾個呼吸間就是百里之地。
當飛舟靠近血磨盤的城牆不到五百里的時候,城牆上突然有大片的黑點騰空而起。
那是各種強弓硬弩,各種巨型牀弩同時發射,從百里高空噴射出的各色箭矢。與此同時,城牆上有濃郁的土黃?色光芒閃爍,大量代表了重力的法符騰空閃現,血磨盤城牆外千里內的重力驟然飆升。
原本離地百里飛行的飛舟發出‘咔咔咔’的響聲,他們不堪重力的拉拽,慢慢悠悠的向下墜落,很快就從百里高空降落到了離地不過三五里的高度。
從城牆上激射而來的箭矢就好像一場死亡的大雨,頃刻間沖刷了數萬飛舟組成的船隊。
從百里高空墜落,箭矢和空氣急驟的摩擦,所有的箭頭都被燒得通紅,他們劃過虛空,帶起了一道道刺目的紅光。這些箭矢上無數細小的符文同時閃爍,他們吞吐天地元氣,化爲無形的鋒芒附着在箭矢上,狠狠的紮在了飛舟的防禦陣法上。
珧荊命不會將真正的好裝備給這些奴兵使用,這些飛舟表面的防禦陣法或者殘破不堪,或者乾脆就是威力最小的那種。而血磨盤城池內,數萬國朝聯軍使用的,全部是他們國庫中最精良最優秀的裝備。
箭矢如雨,箭矢如針,輕輕鬆鬆的扎進了飛舟表面脆弱如紙的防禦陣法中。
數千條飛舟的防禦大陣瞬間攻破,伴隨着淒厲的慘嗥聲,數十萬聚集在飛舟甲板上的奴兵被威力巨大的箭矢撕開了身體。箭矢表面附着的天地元氣爆炸開來,將這些奴兵的身體也炸成了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