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

黑色的夜開始慢慢的變淡,天空逐漸露出了魚肚白。金色而燦爛的陽光,灑進來的時候。子夏開始有些甦醒過來,腦子有些漲漲的。

伸懶腰,從牀上坐起來。發現枕頭上溼了一大片,原來昨天晚上的流淚並非是那虛幻的夢境。這一切,原來是真實,並且還有殘留的餘味。

胤志偉來過?這是自己的錯覺嗎?一晚上,該出場的人全部都到齊了。剩下的還有誰?是否還有姥姥?對,姥姥!

姥姥,我很想念你。您呢!你思念子夏嘛。我想,你一定思念。對吧!子夏是個孤獨的孩子,是個沒有人疼惜的孩子吶!是姥姥,是您給了子夏溫暖。姥姥,您還在的話那該多好啊!您可以給我唱歌謠,哄我睡覺。會輕輕拍打着我的後背,親暱的喊着我“囡囡,囡囡”。這些,我多麼想要再次擁有啊!可惜,您不在了。你徹底的不在了,僅存的只是我腦海中那淺薄的份量而已。不!那不是淺薄的,那是深厚的,無比的厚實。在時間的塵埃之中,只會越發壯大而不會隨時滅亡。消失。

起身,拉開窗簾。微涼的晨風吹進來,連空氣都是這樣的新鮮。

看着牆角的手機,蹲下身撿起來。開機,有無數條的信息。

一一翻閱開來。全部都是瘋子樂發來的,最後一條是阿離。

突兀之間,感覺到心臟有些收緊。呼吸在瞬間變得困難起來,這個逃避的問題。被自己刻意隱藏起來的傷疤,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帶着醜陋的傷口,化膿,潰爛。

阿離,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小善已經站在了你的身後,你爲什麼還想要來擁抱我呢?那麼,小善呢?她該怎麼辦,她將怎麼處置,又該何去何從。阿離,或許時間已經把我們都改變了。我們不再是當初年少時候的孩童,你不再是我的鄰家大哥哥,而我也不是你當初疼惜的那個小妹妹了。你把對我的愛,轉移到了小善的身上。或者,更正確的來說。你可能愛上的只是小善的影子,那個影子裡有我的味道,可那影子,卻是小善的。你已經違背了自己的初衷,同樣你也喪失了愛我的資格。

這一步,是你先選擇放棄的。你放棄了我們童年時代的美夢,放棄了我們童年時代的堅持,同時你也拋棄了自己的矜持。所以,阿離。有生之年。我們之間真的不可能再回到過去,那些過去。如果,你我之間真的要繼續再糾纏下去的話。那麼,美好的過去。會毀滅在我們的手裡,會徹底的被我們給捏碎。

無形的美麗,如果換來是支離的破碎。那麼,請允許我。繼續選擇逃避。遠遠的逃離,如果,能換來安生。這樣做值得。

突然,她覺得自己心情豁然開朗。原來,覺醒也可以是這樣的快速。而覺醒之後的自己,變得比以往更加的強大。

想起昨天晚上瘋子樂的話,她覺得自己有些愚蠢。在昨晚的談話之中,已經無形的傷害到了瘋子樂的熱情。事後想想,自己有些過分。

拿起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

子夏:“你忙完了沒?晚上來我家吃飯吧!”手機那端傳來很吵鬧的聲音,瘋子樂就“嗯”一下。手機掛斷之後,子夏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把頭髮紮起來,開始打掃屋子。今天的太陽很大,很溫暖。照在人的身上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一番清潔下來,她依靠在門邊看着打掃之後的屋子。裡裡外外,潔淨,清爽。整個人,豁然之間心情大好。原來,放開之後。一切都不會被拘束所影響,反而,得到更多的是種釋懷。

換好衣服,下樓去買菜。

走到樓下的時候,看見一個陌生的女子。

子夏便也沒有多想,徑直走了出去。

馮千藤:“等等,請問你是子夏吧!”看了一眼馮千藤,子夏有些不解,卻沒有點頭,看着她的眼睛有些防備。腦子裡想起昨晚米麗麗說的話,不管對誰。只要是陌生的。千萬別說出自己的姓。

子夏:“你是?”簡短的一個反問,把馮千藤心中的懷疑。越拉越大,以爲自己認錯人了。

像,真的很像。眉宇間,都是志偉的樣子,連那副冰冷的口氣都是這樣的想象。可是,她爲什麼會如此的防備自己?難道?米麗麗已經把實情告訴了她。應該沒有這種可能,多年前的醜事。怎麼可能張揚出來,如果會張揚的那麼這個人就不是米麗麗了。

馮千藤:“我是你媽媽的老朋友,這次回中國順便來探望你姥姥的。”還是半信半疑,米麗麗的朋友不多。如果,那天晚上她說的故事是真實的。那麼,米麗麗不可能這麼多年來都沒提及這樣一個好朋友。

子夏:“不好意思,我想你認錯人了。我的名字很普通。”話落下,人正要離開。卻被馮千藤攔住了去路,她這樣做心裡好像有十足的把握。子夏真的停住了腳步,有些反感。

米麗麗,你別怪我多事。既然,這件事情令你難以啓齒。那麼就由我馮千藤,勉爲其難的來唱這出黑臉。壞人我來做,其他的看老天怎麼安排。

馮千藤:“如果,我說你和小善有關係呢?”子夏拿在手裡的錢包,頓時掉落在地上。她卻沒有慌忙去撿,而是一直這樣眯着眼睛看向一臉笑意的馮千藤。

小善和我有關係?這句話怎麼解釋,除了阿離之外的那層關係。我與她頂多是兩個人興趣相同,心性同等的女子罷了。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米麗麗他們離婚的背後還帶着一個謎。這件事情,我不要從別人的口中聽到。

子夏:“夠了,你所說的這些我統統都不感興趣。還有,請你以後別再來騷擾我。如果,你要是不死心。我不介意挪個地方。”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錢包,頭也不回的離去,內心已經凌亂不安,這樣的前提到底是爲了什麼?不管,自己與她有過什麼樣的牽扯。但是,這件事情始終令自己有些無法安定。

馮千藤看着離去的子夏,臉上的笑有些得逞。米麗麗,沒想到你女兒比你還要厲害。可見,這些年來你把他教育的很好。完全少去了你的暴躁,卻多了幾分內斂。今天這樣的相遇,讓我非常期待以後的真相大白之日。她將會如何看待你們,如何看待我。我非常好奇,同樣對這場戰爭也很看好。

太陽有些大起來。子夏的舊疾開始隱隱發作。身上沒有帶藥,她困難的靠在一旁的大樹上。眼睛裡的太陽光芒,漸漸變得暗淡。身子慢慢的滑了下來,最後失去了知覺。

一場大災難,在這個夏日來臨。猶如一場毫無徵兆的颱風,席捲了他們每個人的內心。動盪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