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跳下瘋子樂的吉普車,子夏拎起自己的行李。一直都沒有把他的勸告放在心上,爲什麼自己就不能去參加小善的生日聚會呢?問他原因始終都不肯說明,最終自己還是決定參加生日聚會。

瘋子樂:“子夏,你真的要去嗎?如果,我叫你留下來呢?”瘋子樂做着最後的掙扎,希望能改變子夏的心意。好讓她不要去參加這場有着陰謀關係的生日聚會,然而,子夏並不把瘋子樂的話當作是一回事情。現在的她,有些生氣。今天的瘋子樂接二連三的對自己加以阻攔,平生她最痛恨的就是別人對她所做的約束。就連米麗麗和胤志偉都拿自己沒有辦法,他一個小學同學又能把自己怎麼樣呢?

有些不耐煩,迴轉過身子對着瘋子樂搖搖頭。

子夏:“我不知道你今天這樣加以阻攔我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今天晚上小善的生日聚會我是一定會去參加的,你不肯告訴我原因那麼我就自己去尋找真相。我倒是想要看看她的一場生日宴會,能讓我引發多大的驚喜。”說完拎着自己的行李袋,頭也不回的走上了樓梯。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在緊張什麼,可是我卻一定要去參加這個聚會。因爲,我想對阿離把話說清楚。那些過去,我想做一次了結。這樣對你,對我,對阿離,對小善。對我們四個人都有好處。一直這樣糾纏着,沒有意義。因爲,我非常清楚的知道。在我的心裡,阿離已經成爲了過去式,而我只能這樣過去式做一個告別,那才能更好的迎接你的懷抱。今晚之後,我會把答案告訴你。希望,你在回美國之前,聽聽我的心聲,知道我的內心的真實感受。

已經盡力了,瘋子樂覺得自己還是很無能並沒有勸住子夏。然而,她想要去參加的信念非常的強烈。是啊,她一直都是果斷的女子。自強自立,從來都不需要別人的告誡,也無需聽從他人的命令。一直以來,這就是她的生存之道。

在樓下抽完一支菸,瘋子樂發動着引摯離開了子夏的公寓樓下面。

站在窗口的位置,看着那輛吉普車揚長而去。心裡的空虛越來越大,好像自己做的有些太過。小善的電話來的正是時候,也許他們幾個人之間真的該好好的把關係整理一下了。

胤氏集團

米麗麗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的推開胤志偉的辦公室大門。

他正在批改文件,看見米麗麗進來把手中的筆擱下。看着眼前的前妻,心裡有些不可置疑。自從離婚之後,她從來都不會主動的找上自己。上次找自己是爲了保護子夏,那麼這次呢?

米麗麗:“胤志偉,你是不是要親眼看着子夏受到傷害你才滿意。”一把拉開胤志偉面前的椅子,重重的坐下來。火氣有些偏大,語言裡隱約有些煩躁不安。

他整個人靠向椅背,眼睛一眨未眨的看着米麗麗那張氣氛的臉。

胤志偉:“你來是想告訴我什麼?子夏生病住院的事情,你竟然沒有打電話通知我。不知道是你要傷害女兒,還是我?”這件事情,他不提起來米麗麗倒是忘的一乾二淨了。子夏進醫院的事情,除了自己和瘋子樂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瘋子樂和胤志偉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那麼告訴他這個消息的人究竟是誰?

米麗麗有些煩躁,掏出包裡的香菸點上。這些年來,煙癮越來越大。因爲,她一直都是這樣寂寞的活着。身邊沒有照顧自己的親人,連女兒都與她劃清了界限。真不知道該說自己自由,還是該說自己孤單。

看着米麗麗的樣子,胤志偉明白她此刻的心情。不過,他不會把今天晚上舉辦小善生日聚會的事情說出來。因爲,這只是自己的一個目的。越多人知道,那麼對於自己的計劃來說就越多了一份風險。

米麗麗:“你記住,不管你要做什麼?我米麗麗都不會來反對你,也不會來干涉你。相反的,哪怕是你現在還要和馮千藤結婚我也不會阻止。但是,你最好記住。子夏是我們的孩子,你沒有權利傷害她。如果,你做了傷害她的事情。我會讓你身敗名裂,我說的出自然也做的到。”繼續抽着自己手中的香菸。這些話說出來之後心裡的大石頭有些落下。

聽着米麗麗的話,胤志偉並沒有動怒。也沒有開口反駁,反正她的個性自己最清楚。要是自己真的做出了傷害子夏的事情,米麗麗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這樣看來,索性把自己的計劃攤開。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勝算。

胤志偉:“我有個計劃,希望你也聽聽。聽完之後,我保證你會感興趣的。”米麗麗不解的看着他,眼裡有些防備的神色滑過。卻讓人無法輕易地擦覺到。畢竟是在爾虞我詐的大商場上翻滾,這些算計之類的神色自己自然能夠把握住。

胤志偉笑笑,看來自己的前妻也是個聰明的人。話才說了一半她馬上就知道自己的意思了,這樣的對手普天之下恐怕是再難尋找了。

米麗麗:“原來,這纔是你真正的意思。不過,你最好不要拿女兒開玩笑。不然,出了事情我怕你後悔不及。”說完之後,起身滅掉手裡的香菸。拿起椅子上的包包,推開門轉身離去。那瀟灑的動作,沒有一絲的猶豫。讓胤志偉看在眼裡卻是這樣的傷心,曾經一直以爲自己不會愛上商業聯姻中的她。沒想到,這幾年來的生活他看清楚了所有的一切。再親近的來,莫過於家人。

就算是子夏不喜歡自己,比接受自己。在自己的心裡,她依舊是自己最疼愛的寶貝。也許,年輕的時候自己犯下的錯誤的確是不可饒恕的。那時候,一直以爲只要自己家族的事業上了馗道。一切對於自己來說並不是那麼的重要,沒想到,經歷過歲月的洗滌。這些身外之物反而變得一文不值。

每個睡不着的夜裡,總是想起子夏小的時候看着自己的眼神。那眼神裡有着期望,有着一種小小而強烈的渴求。但是,自己與米麗麗終究還是選擇了忽略她。導致現在,他們父女之間再也不會有任何的感情產生。因爲,是他一手扼殺了自己的親情。扼殺了自己的希望。那些被自己親手扼殺的情感,最後變成了子夏眼中的絕望。

還記得那年子夏讀小學,她坐在客廳裡等着自己回來。已經臨近半夜二點了,回到家裡的時候發現她坐在沙發上並未睡去。手裡拿着一張考試測驗的卷子,上面的一百分是這樣的醒目。

子夏:“爸爸,我考了一百分。明天帶我去遊樂園好嗎?”小小的孩子,拉住自己的褲管擡起頭用仰望幸福的角度看着自己。眼裡那濃烈的期盼是這樣的明顯,而自己卻選擇了忽略。

沒有對她做出一個笑臉,面無表情的拿過小手裡的考試測驗試卷。

胤志偉:“考這個分數是理所當然的,因爲你是我胤志偉的女兒。我胤志偉的孩子,必須要有本事。”這樣冷酷無情的話出之自己的口中,而子夏卻從此再也不會坐在客廳裡等待着自己的到來。

看見自己的孩子拿着考試測試卷子,臉上的淚水拼命的在掉下來。

子夏:“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都討厭子夏。我只不過是想要爸爸,媽媽陪我一起玩而已。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陪着他們一起玩,爲什麼子夏就是不可以。爲什麼,你們都不疼愛子夏呢?難道,子夏做的還不夠好嗎?你們都是壞蛋。”依稀記得那時候的她哭的很大聲,說着話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絕望。小小的孩子是這樣的早熟,拿着自己的成績單跑上了樓。

從那以後,她沒有再開口喊過自己一聲爸爸。也沒有再拿着卷子跑來給自己看,也沒有在自己生日的時候偷偷買了禮物放在自己書房的抽屜裡。直到十歲那年,她終於做了一個決定。要去她姥姥家,不願意再住在這個大房子裡。

她說每晚都會睡不着,她說這個大房子有很多的哭泣聲。一陣一陣的,她說自己每天都失眠。她說,她說,她說……

有太多的話,太多事情。自己全部都忽略了,這些並不是因爲自己不愛她。而是,面對她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去愛。因爲,沒有愛情基礎的婚姻這一切的一切變得多麼的可笑與愚蠢。

三年前,她姥姥死去的那天。她沒有回家,也沒有打電話回來。手機一直是關機的,等回到公寓去找她的時候。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房間裡整整齊齊的放着她姥姥和她的照片。平常穿的一些衣物已經全部不見,連旅行袋也不見了。她選擇了逃避我們,選擇了不面對我們。我知道,在她的心裡是無比的痛恨我們。不,應該是說連恨都不留給我們。

出走的這些年,我把她小時候從給自己的禮物一件一件找出來。看着小時候,她那稚嫩的鉛筆字。還有那些幼稚到有些可愛的禮物,那一張一張水彩筆畫成的賀卡。我卻淚如雨下,那刻心裡排山倒海而來的思緒把我徹底的淹沒了。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這些年來,你獨自一個人竟然承受了這麼多的苦難。是爸爸做錯了,是我們做錯了。當年,我們沒有好好的疼愛你,沒有好好的照顧你。所以,讓如今的你變得如此陌生。你的身上不再帶有小時候的溫暖,你的心裡不再擁有小時候的可愛。子夏,我的最愛的孩子。我的寶貝女兒,是爸爸傷害了你啊!

回憶在此時已經告一段落,手背上好像有股溫熱的暖流滑落。打開辦公桌的抽屜,裡面有許多張生日賀卡已經逐漸的開始泛黃。而他依然是這樣的寶貝,這樣的珍惜。這是屬於他的貴重物品,價值連城。

那小小的紙張上面,承載着曾經被自己忽略的愛。承載着小女孩那滿是期盼的眼神,承載着那端流逝歲月裡最真摯,昂貴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