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表姐說好的大餐,我終究沒能吃成 。因爲剛走出商場,陳一凡就打來電話。語氣還有些不善。
他說:“林曦,你在哪呢,怎麼這麼晚不在家?”
“難道我就不能出來轉轉,我就不能見見朋友,非要整天的窩在家裡你才高興?”我也語氣不善的會頂了回去,發了火心裡舒坦多了。
只是陳一凡的一句話就瞬間把我給整沒電了。
陳一凡說:“我媽來了,在咱家門外等着呢,我剛好公司有事,現在不能回去,你趕緊回家給她開門。”
“什……什麼……好好,我這就回去。”
掛了電話,我匆匆的跟表姐和於麗娜告別,接着在表姐鄙視的眼神中打車回了家,我知道表姐一定很生氣,她一下午的
諄諄教導就在我婆婆的到來之下輕而易舉的瓦解了。
說句實話,我還是很害怕我婆婆的,在世界上最難相處的婆媳關係中,我是處於弱者的地位。其實之前作爲職業女性我也不是那種受氣小媳婦的倒黴催的形象,只不過在陳一凡兩歲的時候我公公就因爲意外去世了,爲了拉扯陳一凡長大成人,我婆婆一個女人帶着孩子吃了不少苦,爲了陳一凡不受後爹的欺負,她一個二十多歲剛剛出頭的女人就這樣守寡了一輩子。所以脾氣有些古怪,我能夠理解。
最主要的是我不想讓陳一凡夾在我和她媽中間爲難,所以扮演起了小媳婦形象,與其說是怕她,不如說我是因爲她遭受的苦難尊敬她。
都說女人爲了愛一個男人,即便曾經只是刺蝟也會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把滿身的刺拔掉,我就是這樣一種女人,爲了愛陳一凡我隱藏了太多的天性,爲了討婆婆歡心,爲了照顧好陳一凡和孩子,我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女,從一個有着雄心壯志美好夢醒的職業女性變成了現在的家庭主婦黃臉婆,只是我的犧牲能夠換得來我認爲的天長地久嗎?
“媽,您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到車站去借您。”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家,下了車推着軒軒上了樓,就看見婆婆黑着一張臉站在家門口。
“媽,對不起,剛纔跟我表姐去逛街了,我不知道您要來,要不然我早就回來了。”婆婆不理我,我只能自己給自己找臺階。
“媽,別站在外面了,剛下過雪,這天多冷。”婆婆還是不理我,我只能陪着笑臉端着小心,我打開門讓她先進去。
“你還知道冷,這麼冷的天帶着我孫子在外面?”婆婆終於說話了,滿嘴的火藥味,接着抱着軒軒鞋也不脫踏踏踏的走進了屋裡,米白色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串雪污的腳印。
我望着地板,心疼着自己一上午的勞動成果,卻又不好意思開口直說。
“媽,把鞋換了吧,外面下雪鞋都溼了,凍腳。”我把自己採購的大包小包還有婆婆的一個大包丟在沙發上,接着拿了雙棉拖鞋放在婆婆面前。
婆婆抱着軒軒,用餘光掃了我一眼,沒有換鞋的意思,我只好蹲下身幫婆婆把鞋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