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永壽宮,看着含梅兌好沐浴的熱水,蘇雲熙便將侍女們都遣了出去,一個人緩緩寬衣跨入浴桶。輕輕合上雙目,就那麼靜靜的靠着。
今後的路,是起是伏,是平靜安穩,還是驚濤駭浪?看似近在眼前的一切都顯的太過飄渺。前路漫漫,她根本看不清楚。
思索間,只聽“哐啷”一聲,原本合着的梨花木門被重重的撞開。
“什麼人?”霧氣氤氳之間,蘇雲熙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拉過掛在屏風上的繡袍遮住裸露在外的身體。
“我說怎麼避而不見呢?妹妹原來是在沐浴啊。”熟悉的聲音在屏風另一端響起。
“奴婢已經告訴婕妤娘娘了,婕妤娘娘偏不相信,才人主子責怪起來,奴婢們可吃罪不起啊。”屏風外,蘊蘭低聲的哀求着。
“她是主子,我就不是主子?怕她責罰難道不怕我責罰嗎?”音質雖然動聽可口氣刁蠻。
“奴婢們不敢,求婕妤娘娘憐惜奴婢們還要灑掃,早早回去安歇,明日再訪吧。”含梅見蘊蘭被罵,趕忙上前幫腔。
“蘊蘭、含梅,爲我更衣!”原來是自從有孕後便彷彿有皇袍加身的楊蘭心。蘇雲熙淡淡扯動了嘴角,只披了繡袍便跨出浴桶。
聽蘇雲熙吩咐,蘊蘭、含梅快步繞過屏風爲她穿上衣裳,因主子沐浴被人打擾而顯出一臉的羞愧。
“是哪位姐姐這麼關心雲熙,非要深夜來訪啊?”着好單衣,打開裝滿了龍宣浩賞賜的妝匣,將其中一隻精美的髮簪綰上她的發。輕輕攏起如雲的黑瀑,款款走出屏風,道:“原來卻是婕妤娘娘啊。”
楊蘭心看到浴後的蘇雲熙不施粉黛卻仍是難掩秀美清雅,雙頰*的竟然是如出水芙蓉一般的清新動人,不由微微一怔,擠出笑容道:“也就是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妹妹了,有些想念呢。”楊蘭心作勢的舉起手上的帕子輕輕掩上脣角,心中暗道:不是說蘇雲熙在凌波宮中忙了整日,加上擔心,已經是面色憔悴的?不是說一定要趁着這個機會給蘇雲熙一個下馬威,省的她總是霸佔了皇上的?不是說司徒煙的事情已經是令此時的蘇雲熙心力交瘁,只要她再踩上一腳,蘇雲熙必定再也爬不起來的嗎?可看看蘇雲熙這會兒神采奕奕,哪有絲毫倦色?那人如此說來,豈不是存心要害她嗎!幸虧她自己兜轉的快。
忽略掉楊蘭心滿眼的*和慶幸,蘇雲熙略一頷首道:“不知姐姐拖着如此金貴的身子半夜來訪所爲何事?”
“哦,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過來串串門子。妹妹可莫要忘記了,咱們姐妹可是一起乘的馬車進的內廷內宮,白日裡都沒有好好說過話,這會兒不是我得了閒嗎?怎麼能不到妹妹這裡親近親近?一着急就忘了這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呢。”楊蘭心一張俏臉笑做一團,明媚的雙眸卻在蘇雲熙身上來回打轉,眼光掃到蘇雲熙頭上那隻玉簪時,不知怎麼的就失了神。
“沒有什麼大事的話,咱們就明日再敘吧。”蘇雲熙面上笑着逐客:“這幾天累的,雲熙身體實在是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