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而一邊的小二偷眼看着,眼見仙子也似的葉曉雨笑靨如花,嬌嗔薄怒,說是去捶於異,那拳頭卻跟新剝出的蒜頭兒一樣,那般的白嫩,這樣的拳頭,若得捶一捶,全身骨頭都會酥掉,而且葉曉雨捶着於異時,半個身子卻都擠到了於異身上,那一對高聳的胸乳,在於異身上都擠得變了形,而反觀於異,單單瘦瘦,一張螃蟹臉,三根毛戳着,實在是相不出衆,貌不驚人,可憑什麼就能得這仙子也似的美人青睞呢?

小二怎麼也想不通,心中於是就暴出了那句流傳千古的名言:“果然是好白菜都給豬拱了啊。”

笑鬧之間,莊門吱吱呀呀的開了,一大幫子人涌出來,這回可不止四五十,少也有一兩百,各個執槍拿棒,惡形惡色,中間擁着幾個人,花太歲是一個,還有兩個老者,一個六七十歲年紀,做員外打扮,小二在一邊偷指:“那便是花太歲的爹萬善仁,自號萬善人,不過我們背地裡都叫他萬吃人。”

邊上還有一個,看上去也是五六十歲年紀,個子高大,滿面紅光,背上背一把劍,兩眼精光四溢,看上去精神着實了得,即便算不上二流高手,三流應該是能擠得進的,估計也是萬花莊請的武師護院之類。

這人小二不認識,但葉曉雨一見,卻低叫一聲:“呀,那不是流光飛劍包衣包大俠嗎?”

“什麼包大俠,很出名嗎?”於異可不認識,問。

“是。”葉曉雨點頭:“我師父認識他,早幾年還帶我見過他一面,說他爲人最是仗義,是很有名的大俠。”

花太歲站在包衣邊上,對着葉曉雨指指點點,包衣眼光在於異三個身上一溜,功力到於異這個層次,收發由心,這時故意把靈力盡竭收了,看起來還不如邊上的張妙妙呢,以包衣的功力,自然看不出玄機,也就不放在心上,眼光溜到葉曉雨身上,兩眼精光一閃,跨步出來,抱拳道:“敝人包衣,江湖上有個惡號,流光飛劍,敢問姑娘貴姓芳名,是哪一派的高徒。”

葉曉雨打小有個女俠夢,也就最祟拜那些名動江湖的俠客們,更何況這包衣還是她師父師叔都認識都佩服的,心氣頓時就弱了,看一眼於異,這才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禮:“小女子葉曉雨,乃是玄玉庵青萍師太座下小弟子,拜見包大俠。”

包衣明顯愣了一下:“你是青萍師太的弟子?”

“是。”葉曉雨又行一禮:“弟子葉曉雨。”依足了師父教給她的晚輩拜見長輩的江湖規矩,又還加了自己的一份祟敬小心,包衣這種江湖上混油了的,自然一眼看得出來,但眼光在葉曉雨身上一溜,仍然追問了一句:“你真是玄玉庵青萍師太的弟子?”

“是。”葉曉雨點頭:“我是青萍師太的小弟子,還有兩位師伯,青蓮師太和青茗師太。”

其實包衣反覆追問,是因爲葉曉雨身上的紫焰飛雪甲,青萍師太他如何不知道,要說玄玉庵玄玉寒冰指也算一門絕學,但鬥神甲卻絕對不會有的,更莫說有鬥神甲賜給弟子,不過葉曉雨說得肯定,他也不好再問,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是玄玉三青的弟子,那就是自家人了,誤會,誤會。”

說着一指花太歲,道:“這位是萬家莊少主,萬少公子。”又對花太歲道:“這位葉曉雨葉姑娘,乃是名門高弟,玄玉三青中青萍師太的高足,你們兩個怎麼會生了誤會啊,來來來,互相見過了,看我老包的面子,有什麼都一體揭過。”

花太歲那叫一個喜出望外,果然喜顛顛的就站出來,還把衣服整了一整,抱拳唱個肥諾:“原來是葉小姐,小兄有眼無珠,先前得罪了,這廂給葉小姐陪罪,要打要罰,小兄盡都認了。”

聽到他這個兄字,葉曉雨那份噁心啊,可邊上是包衣的面子,一時實在不知道怎麼辦了,俏臉兒變來變去,包衣眼賊,呵呵笑道:“看來葉姑娘氣還沒消,來來來,且進莊去,我讓萬公子擺酒陪罪。”

花太歲忙也陪笑:“賠罪,賠罪。”說是賠罪,卻如癩蛤蟆盯着了天鵝肉,口水橫流,葉曉雨全身起雞皮疙瘩,心中糾結,但她涉世不深,爲人處事的經驗更少,實不知要怎麼處理這種情況,花太歲是惡霸,她要行俠除惡,可包衣卻說是誤會,而包衣又是聲名赫赫名頭比她師父還大的大俠,這可怎麼辦。

一眼瞟到邊上的小二,小二已經變了臉色,看着她的眼神裡,滿是失望,葉曉雨一咬牙,抱拳道:“包大俠,我的事,可以揭過不提,但這花太歲在這一帶橫行霸道,欺男霸女,他搶了好多女孩子,說是要建什麼萬花樓,這個還請包大俠主持公道。”

“有這樣的事嗎?”包衣愣了一下,轉頭去看花太歲,不過他這神情明顯是裝的,或許能瞞過葉曉雨,卻絕瞞不過於異,甚至張妙妙都瞞不過。

花太歲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說,還想詞呢,包衣先幫他說了:“應該不會吧,萬公子怎麼會做這樣的事?”說着轉頭看葉曉雨,呵呵笑道:“葉姑娘,你可能誤聽流言了吧,對了,你怎麼來了這裡,你師父她們呢。”

“我跟我夫君路過這裡,我師父她們沒來。”

“青萍師太沒來啊。”包衣一臉的惋惜:“可是有好幾年沒見過你師父師伯他們了。”說着扭頭對邊上的萬善仁笑道:“萬莊主你可能聽說過,玄玉三青,佛門三大神尼,我老包素不服人,但對玄玉三青三位神尼,卻一直是心中敬服的。”

萬善仁人老成精,自然知道接話,連連點頭道:“玄玉三青,老朽還真是聽說過,心中也一直敬服呢,只是緣慳一面。”又一臉恍然的看着葉曉雨:“原來葉小姐是青萍師太的高足,果然是人比花嬌,快請進莊暫歇,小犬有得罪葉小姐之處,我讓他給小姐賠罪,若有一絲不敬,看老朽不打斷他的腿。”

“是呀是呀。”包衣也連連點頭:“老包倚老賣老,叫你一聲賢侄女,別的都不說了,且先進莊去,我可是好久沒你師父師伯她們了,上次就聽說她們的玄玉寒冰指能更進一層,現在不知修爲如何了。”

他兩個連說帶唱,熱情無比,名頭輩份又擺在那裡,葉曉雨根本無法招架,小臉兒脹得通紅,卻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辦?她不是不明白包衣的態度作派是什麼意思,問題是,她爲人處世經驗太淺,這麼複雜的情況,她就不知道要怎麼處理,尤其看到邊上小二的眼神,她幾乎委屈得要哭了,只好扭臉看向於異,低叫:“相公。”語氣中真的已經帶着了哭腔了。

老狐狸可以指黑爲白,純潔如紙的小姑娘卻撕不開臉面,世間很多事情,都是這樣,要到吃飽了虧,白紙染成了黑紙,知道怎麼應對了,小姑娘也就成了老狐狸了。

“呵呵。”於異輕輕笑了一下,他本來不想插手,由着葉曉雨去鬧騰,只要她高興,他也就跟着高興,不過自己女人受了委屈,他卻不能不出頭了,上前一步,看着包衣,大白牙頓時就呲了出來。

包衣一直沒把他放在眼裡,但於異這一呲牙,他心中竟情不自禁顫了一下,眼光一凜,抱拳道:“閣下是?”

他功夫並不怎麼樣,混成流光飛劍的名頭,主要靠的就是一張嘴和見風使舵的本事,可惜他碰上了於異,於異是這世間最大的一個異類,所有一切的規矩在他這裡全都行不通,於異根本不答他的話,手忽地一長,一下就掐住了他脖子。

要說包衣功夫太差也不差,三流身手還是有的,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於異會說打就打,而且功夫這麼怪,那手居然能變長,說是想不到,他混江湖混老了的,多少還是留了神,可於異就空手一擡,沒拿兵器,不見法器,也沒有感覺到他運使罡氣,而且兩人之間又還隔着三丈多近四丈的距離,眼皮子一花,於異的手就到了面前。

這世上,有這樣的打法嗎?真的完全出乎了他想象之外了啊,所以幾乎沒有絲毫抵抗,就給於異掐着脖子提到了半空中,然後於異給了他另一個更大的意外。

照一般的江湖規矩,於異禮不講話不說先就制住了他,那也就可以了,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嘛,更何況他還是聲名不弱的名俠,而且還認識葉曉雨的師門,無論如何,於異都不應該再下殺手。

但於異就是於異,一手把包衣往半空中一提,另一手就跟了上去,抓着包衣一條腿,掐脖子的手再滑下來,雙手這就抓着了包衣雙腿,呲牙一笑:“包庇奸惡,欺世盜名,死吧。”

話落手起,“撕”的一聲,把包衣凌空撕做了兩片。

聲出手動,血濺身裂,中間沒有半絲遲疑。

所有人都驚呆了,不止是花太歲父子和那些莊客,就是葉曉雨張妙妙也驚呆了,讓她們驚的,不是生撕活人,於異生撕活人,她們都見過了,葉曉雨甚至見過兩次,讓她們震驚的,是於異突如其來的舉動,一句話不說,抓起人來就撕,什麼名俠,什麼道理,什麼人情,什麼誤會,一切不管。

簡單!

直接!

粗暴!

恐怖!

但葉曉雨突然之間卻又覺得是那麼的痛快,包衣先前彷彿灑下了一張網,緊緊的裹着她,難受死了,而於異這一撕,卻彷彿生生把那張網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