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葉曉雨歡躍鼓掌:“這個主意真是妙極了,簡直就是張妙妙。”
這是他們閨房中的一個新遊戲,常會拿張妙妙的名字來打趣,說一個事情有趣,就會說,妙,太妙了,簡直就是張妙妙。
“死丫頭,又拿我來開涮。”張妙妙伸手就去撕她的嘴,葉曉雨咯咯笑着躲到於異身後,不想於異盆子上突生出兩隻手,把她一摟,摟得跌進了盆子裡,葉曉雨猝不及防,怪叫一聲,急忙跳起來,剛要嬌嗔,於異搖身一變,卻又變成了她的樣子,笑道:“我這聚寶盆,放金生金,放銀生銀,若是放個小美兒呢,我就還你個大美女。”
“這個才真是妙了。”張妙妙鼓掌。
“那他們家裡的人要小心了。”葉曉雨也咯咯笑,興致大動,道:“我們現在就去,於異你變成盆子,我跟妙姐兩個去舊盆換新盆。”
“怕沒有那麼容易吧。”仔細一想,張妙妙搖頭了:“金家如此豪富,那宅門必是大的,一個換盆子的,怎麼進得去?就算要換,也不過就是些丫頭下人出來換一下,還不知拿來做什麼呢,說不定用來泡髒衣服也不一定。”
“這個到是啊。”葉曉雨也想到了:“不行不行,象我們家裡,外人一般莊門都進不了,那些做小生意的,只能在莊門外招呼,我在裡面可是從來不聽見的。”
“這確實是個問題。”於異也皺起了眉頭:“不急,晚上吧,晚上我們先去金家看看,或許我就託一個夢,或者去他們家神龕上弄點兒手腳——”
“裝神弄鬼嗎?”葉曉雨一臉興奮。
“是啊。”於異一臉的惡趣味:“我就說我是金家先祖,知道兒孫有難,送個聚寶盆回來,放在神案上,他們要多少銀子就拿多少銀子,那不就行了。”
“好主意。”張妙妙歡叫:“我要玩。”
這兩個人居然想扮人家祖宗,張妙妙看得搖頭,不過於異自己卻也搖頭了:“不行,我要是扮金家先祖,萬一給白師伯知道了,非收拾我不可,不行不行,換個主意。”
葉曉雨紅豔豔的小嘴兒嘟着,眼珠子一轉:“哎,我有個主意了——”
就這麼商商量量的,喝着小酒,想着鬼點子,很快一個上午就過去了,這時已是夏天,而葉曉雨有個睡午覺的習慣,剛好於異也喝了有五六分酒意了,扔了個銀錠子在桌子孫上,帶了兩女閃進螺殼裡,一場歡愛,三人三條肉蟲兒一樣纏在一起,直到天黑才醒來,白玉池裡泡了一會兒,兩女容光煥發,再又出來喝酒,於異和葉曉雨又開始討論呆會的行動,張妙妙端着酒杯不吱聲,心中平安喜樂,心神不自覺的有些恍惚,在把於異騙上手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日子原來可以這麼過,完全沒有半絲憂慮,沒有半點兒擔心,一早上睜開眼晴,就好象在甜水裡泡着。
“佛祖保佑,這一世若天天能這麼過去時,下輩子無論變牛變狗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東海郡熱鬧,直到午夜時分,酒店纔打烊,於異三個這才結帳出來,轉到街角無人處,於異念咒,三人都變成三隻夜鷹,撲翅飛將起來。
金百萬在東海郡無人不知,他的宅子,狼屠子以前就指給於異看過,在城北,佔了小半條街。
“我們逛一圈,看看名滿東海的金家大宅到底有多大。”
“好哎。”對於異的提議,葉曉雨和張妙妙都興致勃勃,兩人對化鷹飛行也有了一定的經驗,張妙妙在左,葉曉雨在右,後來葉曉雨還飛到了前面,又不時調皮的打一個旋子什麼的,怪叫兩聲,讓張妙妙總是忍俊不禁,於異則配合着她怪叫。
金家大宅確實非常的大,從空中看下去,幾乎就是一座小小的城池了,假設有海盜入侵,即便打破了東海郡城,金家只要把大門一關,沒有兩三千海盜,休想攻得進來。
三人不是直接從金家大宅上掠過,而是斜着繞了一圈,繞到後院,於異低叫一聲:“有人,且莫過去。”翅膀一振,裹着葉曉雨兩個落在了對面角樓的飛椽上。
角樓對面一個院子裡,站着十來個人,本來金家有人不稀奇,金家人多,光僕役下人至少就有上千呢,雖然已到了下半夜,守夜的巡更的也不在少數,於異也不會去留意那些人,而這些人之所以引起於異注意,是因爲這些人不是一般人,居然都是高手。
爲首一個女子,大約三十來歲年紀了,也許更大,不過女人是妖怪,於異真的看不出來,但有一點,這女人身材好,裡面緞青緊身武士裝,裹得前突後翹,雖然外面罩了件同色的披風,還是掩不住那玲瓏的曲線,這女子後面,還站着六個人,兩個老者,都有六七十歲年紀了,白髮如霜,四個略年輕些的,也都是三四十歲年紀,六人都着夜行緊身勁裝,個個精神飽滿,目發銳光,莫說什麼一流高手,那兩個老者至少能進入二流之境,那四個年輕些的,也要算三流高手。
這世上的一流高手,不可能象街上的野狗一樣,到處都有,等閒能見到個二流三流的,那也是不錯了,可這院子裡一下聚了六把好手,然後那女子身手也不弱,這就太奇怪了。
這七人對面,還站着幾個女子,有三四十歲左右的,也有看上去五十以上的,爲首的一個,頭髮已經半白,但風韻依舊,這時盈盈蹲身作了一禮:“七妹,拜託了。”
這邊女子也回了一禮:“大姐你放心,靜待消息就是。”
女子身後六人也同時抱拳回禮。
那女子作了禮,起身,臉上微帶猶豫,道:“如果消息是真,船隊真是給劫持了。”說到這裡,似乎不好說下去,略停一停,道:“敢劫持我金家船隊的,必有所恃,七妹你性子剛烈,卻不可逞強,最好先回來,老爺這麼些年,還交下些朋友,多叫上些人去討,要保險一些。”
“我知道了。”這叫七妹的女子卻似乎有些不耐煩:“大姐你放心就是。”說着把鬥蓬往頭上一罩:“走了。”當先御風而起。
“金家船隊給劫持了?”於異聽到這話一愣:“不是遇風暴沉了?”隨又想:“七妹,這女子莫非是金百萬的第七個姨太太,號稱東海一枝花的花七妹?”
在東海郡,花七妹是一個傳奇,傳說本是大家之女,父親原來還是東海郡太守,後來給同僚污陷,冤死獄中,花七妹當時在外面拜師學藝,得到消息回來,大發雌威,仗劍一夜間殺盡狗官全家,自己去東海做了海盜,數年時間,居然成了東海最大的海盜頭子,花七妹之名,當真能止小兒夜啼。
後來有一次,金家船隊從花七妹的地盤上過,不知如何,花七妹竟然就看上了金百萬,散了盜夥,屈身做了金百萬的第七房姨太太,更是轟傳一時,內中各種傳說都有,狼屠子也弄不明白,但於異在知道金百萬其實是一流高手,七鬼面之一後,卻可以肯定,花七妹必然是打劫撞上了鐵板,十有八九給金百萬生擒了,這才屈身下嫁的。
於異可以肯定,這女子必然就是花七妹,眼見花七妹一行飛遠,於異道:“這女子可能是花七妹,金百萬的七姨太,以前的大海盜頭子,我們跟上去看看。”
“真的呀。”葉曉雨小眼晴發光:“她以前是大海盜頭子?哇,真厲害。”
“呆會我說給你們聽。”於異帶着葉曉雨兩個,振翅飛起,不過沒有直接跟上去,而是先斜着繞了個圈子,因爲他發現那送行的幾個女子裡,也有兩個有玄功的,若是直接這麼跟上去,可能會引起懷疑。
葉曉雨不知道這些,歡叫道:“我要聽我要聽。”她化鷹飛行還不熟,而且飛的時候,風聲嗚嗚,也聽不太清爽,索性就翅膀一收,落在了於異背上,扭頭對張妙妙道:“姐姐,你要不要聽?”
“當然要聽。”張妙妙沒有葉曉雨那麼嬌憨,但什麼時候該撒嬌,火候卻還比葉曉雨掌握得更好,這時自然也把翅膀一收,落在了葉曉雨邊上,葉曉雨便性急的催了起來:“快說快說。”
“這個七妹啊,有個外號,東海一枝花——”於異把從狼屠子那兒聽來的花七妹的故事,加油添醋的說了,聽得葉曉雨張妙妙兩個一驚一乍,嬌呼不絕,當然,有這效果,固然是花七妹的故事確實精彩,於異也還蠻會說故事的,但還有一點,也是因爲在於異面前,兩女其實帶有撒嬌的味道,換了其他任何人來說,都不可能有這種反應。
“東海一枝花,真是讓人神往啊。”葉曉雨眼裡直閃小星星:“這才真真是敢愛敢恨的奇女子呢。”
於異看她花癡的樣子,有心搞怪,道:“你想不想做東海一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