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非是自己所修煉的內力,那就只可能是外界的因素了。
明玦想了想,莫非是他昨夜無故暈倒後,有人在他身上動了什麼手腳?想到這裡,就不可避免的聯想到了金瑰,只有這個女人才是最大嫌疑人!
“金瑰呢?” 明玦準備找人問個清楚。
劉子文道:“她說……她先休息了,你要敢擾她,以後三天都沒飯吃。”
明玦:“……”他算是看明白了,有錢的纔是大爺!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錢的重要性!
於是,這個問題只好暫且放下。
明玦的目光又轉而落在桌上的兩碗粥裡,問道:“你們沒吃?”
劉子文沒精打采道:“沒胃口。”
清平無奈道:“他們倆吃好喝好,就給了我倆一碗粥,故意眼饞我們呢。哎……”
明玦聞言笑了笑:“怎麼,不服氣啊?”
清平搖搖頭:“那倒不是,我跟着你們白吃白喝,既沒出力也沒出錢,有口吃的也不錯了,我阿孃說了,人要懂得感恩。”
劉子文冷哼一聲:“怎麼沒出力?不僅出力了,還出血了呢!你阿孃教你要學會感恩,那也不是讓你感恩這種人!”
明玦樂了,笑道:“子文說得不錯,清平,你可別胡亂感恩啊!尤其是對女人!不過……關於讓你們喝粥這一點,我得替那個女人申辯一下,你們今日嚴重透支,脫力了,不能大吃大喝,只能吃點清淡養胃的。”
清平愣了愣:“是這麼一回事嗎?”
劉子文仍然冷着臉:“那我是爲什麼脫力的!”
明玦笑了笑,突然問道:“子文,你還想習武麼?”
劉子文不假思索道:“當然!不然我跟着這個瘋女人去十方閣做什麼!”
明玦點點頭:“天下武學各不相同,但沒有誰的武學之途是不需要吃苦頭的。”
劉子文沉默片刻,皺眉道:“這點我明白,習武本就辛苦,這點我有準備,但今日之事性質不同,這是……這是故意虐待!”
明玦深表贊同:“不錯,這是事實。但我想說的是,子文,還有清平,你們二人自從離開縣城,可有一日堅持練功了麼?”
劉子文和清平聞言都呆了呆。
細想起來,自打離開縣城後,他們每日趕路,忙着應付金瑰的各種找茬,確實有好多天都沒有再練功了。
思及此處,倆人都有些羞愧,吶吶的說不出話。
劉子文想了一會才嘀咕道:“一直在趕路,都沒有時間。”
清平也道:“確實是沒有時間,我們不是要放棄的,阿玦你看,你不也沒空練功了麼?”
明玦輕笑道:“誰說的,我這不天天和金瑰打架呢嗎?你什麼時候見我歇過?我累死了都!”
倆人靜默了一瞬,清平才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劉子文若有所思,似有所悟,末了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明玦也不再多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的兩碗粥,道:“趕緊吃了睡覺,沒胃口也要吃,不然等胃裡緩過勁兒來,你們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倆人對明玦的話莫名信服,便聽話的坐下來喝粥。
劉子文邊喝邊笑道:“你怎麼懂這麼多?說得好像你試過似的。”
明玦的笑意淡了點,他找了雙筷子,撥弄着盤子裡看得過眼的食物,許久纔回道:“別說,還真試過。”
劉子文和清平聞言都有些驚訝。劉子文剛想問些什麼,便聽見清平感慨道:“難怪你武功這麼好,原來你這麼刻苦,看來我是真的不夠努力。不過說真的,你剛剛的內力療傷,簡直神了!我感覺自己現在什麼問題都沒有了!什麼時候我也能修習內功啊。”
明玦沉吟片刻,道:“我所修習的功法不適合你們,既然要去十方閣,那你們就再等等吧。十方閣的武學以海納百川聞名,到時候去找找看,有沒有適合自己修煉的功法,只有尋明武途,方能穩妥長遠,事半功倍。”
第二日一早,金瑰更加大方,讓人佈置了異常豐盛的早餐。
劉子文一出來,便看見雞蛋包子、煎餅牛肉、清粥小菜等等擺了滿滿一桌,且分量十足,全都在各自的盤子裡堆得冒尖,讓他頓時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這是要變天了?大早上的這是想把自己撐死啊!”
清平揉着眼睛出來,待看清楚這一桌的壯觀後,也是滿眼驚歎,一臉垂涎。
劉子文徑直走過去坐下,端過一碗粥來,見金瑰正看着自己,便自覺道:“我只能喝粥是吧,行,我記着呢,其他的我都不配吃你不用再提醒!”
清平聞言,頓時喪了一臉。
金瑰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不言不語,淡定自若的坐下來後,便見明玦從屋外推門而入,帶着一身的水汽。
劉子文詫異道:“阿玦,你大早上的去哪兒了,怎麼衣服還溼了?”
明玦撥了撥額前的溼發,道:“出去練早功,順便在河裡洗了個澡……我天!這一桌是咱們一天的口糧嗎?”
金瑰這才施施然開口道:“不,這是各位的早餐,盡情享用吧。”
明玦聞言,撥弄頭髮的手頓了頓,無語道:“你這架勢,倒像是要送人上路!”
“噗!”劉子文噴出一口粥,邊擦嘴邊咳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挺像的。”
清平咬着碗,神情憂慮:“想想昨天的情況,這事兒也有可能是真的。”
此時新楊伸着懶腰出來,沒頭沒尾的聽了兩句,一臉莫名道:“你們在說什麼,大早上的送誰上路。”
然而並沒有人想理他。
劉子文隔着一桌子吃食問金瑰:“剛剛聽你這話裡的意思,我是可以吃點別的嗎?”
金瑰淡淡道:“我從來沒說過你只能喝粥。”
明玦道:“說真的,你這一會讓我們吃草,一會讓我們吃肉,還真是有點難以消受。”
劉子文贊同道:“不錯,你這屬於是讓我們暴飲暴食,特別傷身。”他一邊說,一邊往嘴裡塞着牛肉。
金瑰挑眉冷笑:“你們可以選擇不吃!”
此話一出,不管是已經開口的,還是意圖開口的,都統統閉了嘴。
吃過一頓豐盛至極的早餐後,幾人準備繼續趕路。
臨到出發時,劉子文把繮繩甩給新楊,做了幾個熱身運動。
新楊愣了愣,看着手裡的繮繩問道:“你幹嘛呢?”
清平也跟着將自己的繮繩塞進新楊手裡,解釋道:“繼續昨天的跑路啊!”
金瑰坐在馬上沒有回頭,但嘴角卻牽出一絲笑意,她側頭看向明玦。
明玦察覺到目光,看過去問道:“要打架?”
金瑰輕笑出聲,而後又一聲輕叱,她胯下的馬兒便如離弦之箭飛奔出去:“方纔吃得太撐,還是先歇會兒吧!”
明玦打馬跟上,喊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對我動什麼手腳了?昨天晚上那是怎麼回事!”
金瑰迎風回喊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放屁!你肯定知道情況,不然你怎麼會急着讓我耗空內力!”
“別想多了!以後每日太陽落山時,你都記得給你的兩個朋友療傷治癒一下!這是交給你的任務!沒別的!”
“太陽落山?這有什麼講究?喂!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不然我不幹……”
然而接下來不管明玦如何盤問,金瑰都左顧言它,拒不回答,氣得他直翻白眼。
金瑰就這樣帶領衆人一行人繞開官道,專門撿着無人崎嶇的小路,走走停停,行程緩慢。
劉子文和清平棄馬徒步,新楊跟在身後揚鞭催促。
明玦與金瑰二人則一路都在吵架、打架、沉默調息之間循環往復。
一日,中途偶爾歇息的時候,明玦給劉子文和清平運氣療傷,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別隻顧着悶頭往前跑,又不是在比誰跑得快!我教你們的不會全忘了吧?”
劉子文仰頭喝了口水,滿肚子都是火氣:“那不然呢,我這兒一跑得慢了,新楊那傻逼就可勁兒的抽鞭子!”
清平也在非常氣憤的抱怨:“他打得痛死了,而且冷不丁在背後突然來這麼一下,常常嚇我一跳!我這身上有一半的傷都是摔出來的!”
明玦想了想,指着路邊一塊兒棱角分明的石頭,道:“你看,若是隻顧着往前跑,你有可能會忽略這裡有塊石頭並且不小心踩到它,然後這塊石頭不僅會扎痛你的腳,還會讓你減速甚至摔倒。但換成是我,我會很早就關注到這裡有塊石頭,並且判斷出這塊石頭有塊斜面剛好可以用來借力,我會在這之前加速,讓自己腳掌的重心落在那塊石頭的斜面,然後利用反彈之力,我不但可以加速,而且還省力。”
劉子文思索半晌,一臉茫然:“我好像聽懂了,但又好像沒聽懂。”
清平苦着臉道:“阿玦,那是因爲你輕功好的原因吧!你看啊,你這腳在石頭上一蹬,你能借力飛起來!我能成麼?我可不覺得這塊石頭能幫我省多少力。”
明玦哭笑不得:“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一塊石頭給你省的力氣確實可以讓你忽略不計,那如果很多塊石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