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果四人彷彿磁鐵一樣,將村子裡倖存的男人們都吸引了過來。
明明在這之前,還是小混蛋的幾人,爲了活命,爲了一塊饅頭才加入部隊的幾人,成了凝聚的主心骨。
“你們...”
“俺岳父已經去拖延時間了,他跟俺們說,他死都會拖住那些日國人的。”一個面容黝黑的中年人抹了抹眼角的淚,說道:“俺一定要替老婆兒子報仇!”
有些東西,僅憑着一腔熱血是做不到的。
那些日國人有槍。
很精良的槍。
沉默片刻後,牛陽山低聲說道。
“我們...敵不過那些日國人。”
這句話就像重錘一樣,砸在大家的心口上。
如果連小戰士都說敵不過的話...
“但是。”
緊接着,牛陽山又呆呆的望着天說道:“有人可以。”
“誰?...誰可以?”
“老張,王隊長他們,他們說正在...正在去取能夠奠定勝局的東西,能夠打敗這些小鬼子的東西。”牛陽山沉默片刻後說道:“可能那些日國人就是害怕這一點,所以纔派那麼大一支部隊過來。”
“如果...如果這些日國人知道了王隊長他們在哪裡的話...可能就會去找他們...可能會像剛剛那樣...讓那個鐵大鳥去炸王對長他們。”
劉洋明白了牛陽山說的是什麼意思了,於是乎垂着腦袋說道。
“現在這些鬼子覺得我們這裡是王隊長的目的地,以爲咱們的大部隊在這裡,所以纔在外面磨磨蹭蹭的...”
“我們不能讓這些鬼子轉移目的,不能讓他們知道王隊長的目的地,所以...我們要讓他們覺得,這裡就是目的地嗎。”
一直沉默的李果出聲了。
牛陽山,和劉洋都保持緘默。
葉偉強擺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說道:“我們,要跟那些鬼子打嗎?讓他們覺得咱們的主力部隊駐紮在這裡?”
“不跟他們打又怎麼樣,別忘了我們的家鄉是怎麼樣的,也是像這樣被鬼子進村,一把火付之一炬的,村子裡的人能活下來嗎?能活下多少...”劉洋呢喃道,默默的端起了自己的漢陽造步槍,一切都無需多言。
牛陽山直起身子,看着這些手持刀叉鋤頭的農民們。
“你們敢嗎?”
“敢嗎?”
大家都默默的舉起了自己的草叉和鏟子。
當然不敢。
誰敢和那些窮兇極惡的傢伙對抗?
不敢。
卻一定要做。
......
“特孃的。”
謝大黑一臉晦氣的抹掉了臉上的血跡,一腳將村長的屍體踢開,然後看着他後邊的人們,面容扭曲道:“你們交還是不交?不交出來的話,你們的下場就和這個死老頭子一樣。”
另外幾個老人都在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村子裡傳來一陣槍聲。
砰——
一個穿着軍裝的身影平舉着步槍,一臉挑釁的看着這邊。
“@#%…………”太君看着穿軍裝的身影,嗤笑一聲,在馬大翻譯耳旁傳達命令。
與此同時,馬大翻譯也連連點頭,看着謝大黑說道:“太君說,你們立大功的時候到了,八路果然在這村子裡,能活捉他們的指導員,截獲他們的重大信息的話,你滴好處,大大滴有!”
聽到有好處謝大黑眼神亮堂。
謝大黑趕緊退後,拿起王八盒子,大喊道:“兄弟們,給我衝!”
僞軍打前鋒,日軍在後面火力支援。
即使是陷阱,也是由僞軍先去踩。
此時,牛陽山站了出來,面對這一夥衝上來的僞軍們,不僅僅沒有腿軟,反而還有一種熱血往腦門上涌。
這些人,居然在幫那羣惡魔...
牛陽山咬着牙,大喊道。
“大夥兒!跟我衝!”
牛陽山大手一揮。
端着破舊的步槍就朝着前方衝去。
連帶着的還有村子裡的大夥們。
手中拿着農具,鋼叉。
雙眼通紅的朝着僞軍衝來,特別是剛剛的中年男子,在看到倒地的村長後停頓了片刻,然後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僞軍衝過去。
以鋼叉農具,對陣火槍。
“果然這羣游擊隊就在這裡,不然不會那麼拼命的反抗。”謝大黑麪色一喜,隨後面色一沉道:“我一定要立功...”
砰——
其中一個僞軍朝前開槍,然後...流彈射死了他身後的隊友,那名被射死的僞軍同伴到死都一臉迷茫的看着那個人。
那個人也一臉的迷茫,明明自己的槍是朝前開的啊...
“你特孃的,那麼窄你開什麼槍?”謝大黑一臉黑的看着那名走火的僞軍說道:“靠近,靠近他們的時候,對着他們的身體開槍,不要打在牆上!會打到自己人的!”
謝大黑也一臉暗恨,自己這一支所謂的僞軍隊伍大多都是潑皮混混,平日裡拿着槍對街坊鄰居耀武揚威那是相當的熟練,真正拿來打人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拉稀。
然而現在已經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這些村民已經衝到了村巷裡。
狹路相逢,勇者勝。
通紅着雙眼的村民們朝着謝大黑等僞軍發起了衝鋒,高舉着叉子和鋤頭。
“我特孃的還不信搞不過這一羣臭種地的。”
謝大黑也是狠勁上來了。
不顧一切的往前衝。
遠距離開槍是不行,但靠近的話,槍還是能造成殺傷力的,謝大黑一臉陰狠,直接打死了一個黝黑的中年漢子。
他直挺挺的倒下了。
謝大黑熟悉的。
他覺得,只要自己打死一個,剩下的人就會慌亂的作鳥獸散。
然而現實不是這樣。
中年漢子倒下的那一刻,又有另外兩個人衝了上來,其中一個手還骨折受傷了,拿不動叉子鏟子,只是很單純的通紅着雙眼,衝上來用牙齒撕咬。
“特孃的,這羣老東西不要命了?”
“他們已經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牛陽山抹掉了臉上打砸僞軍濺出來的血液,手中的漢陽造步槍愣是給他用成了甩棍。
這些僞軍在村民們悍不畏死的撲進下,一個個的往後退。
“特孃的。”
謝大黑沒想到自己手下的人那麼不管用,就想溜之大吉。
趁亂,往後跑。
在往後跑的時候,謝大黑看着牛陽山,一個冷哼,給自己的王八盒子解了保險栓。
砰。
這麼窄的環境很容易打成流彈。
卻也,很容易命中人。
子彈穿過了牛陽山的心臟。
牛陽山直挺挺的倒下。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