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你現在準備怎麼辦?有沒有什麼打算?”張伯卿問道。
秦天嘆了嘆氣是,說道:“不知道,沒有打算。原本我是準備就呆在家中,呆在青州的,可是現在,唉••••••”
張伯卿看得出來,他眼前的這小子,心中有事兒。
“那一年,我們兩人在風源鎮離別,你去了三清門之中修煉法術,而我呢,則是去帝京趕考,一別這麼長的時間,我們兩人的變化,也算是不小了。秦天,我問你,你有什麼理想麼?”張伯卿自然知道秦天從小就有的想法,不過,這會兒他見秦天神色黯淡,便故意這般問道。
秦天擡起頭來,說道:“你不是不知道,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爲富甲一方的富豪,將家中的那茶肆開到中土各個地方,還有,就是成爲中土第一大俠。”
秦天有些奇怪,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張伯卿又問道:“那現在,你的這兩個夢想,還可能實現麼?”
秦天無奈的搖了搖頭。
“家中的茶肆,已經敗落了,不會再開起來。孃親——她告訴了我,現在中土分裂,百姓不安,生活是越來越苦了。”
秦天搖了搖頭。
張伯卿亦是神色黯然,說道:“是啊,安邦治國,原本是我的最大願望,可是現在正逢亂世,須得以武力挽回局面,所以,在我們西域,有不少的城鎮之中的兵馬壯士,都充入了控軍府之中,四處征戰,現在,你看看,這一支部隊,原本有二十萬之衆,可是到了現在,已經只剩下十萬了。”
張伯卿站在馬車之上,遠遠低眺望着這一衆大部隊,如此沉重地說道。
浩浩蕩蕩的兵馬,轟轟隆隆,不見首尾。
秦天也站了起來,望着馬車前後的兵馬隊伍,兀自嘆息。
秦天問道:“原本二十萬的兵馬,怎麼只剩下十萬了呢?”
“戰亂。”
張伯卿說道。
“你來之前,我們正好去了一趟風源鎮。或許你並不知道,在風源鎮,就是我們以前離別的那個城鎮,發生了一場大戰。正是那賊子的部隊,侵佔了風源鎮。”
“什麼?”
秦天大吃一驚!
“是的,那賊子的部隊,有十萬之衆,是北契州與南疆野獸部隊的其中一部分,兇猛殘暴無比,在我們的大部隊前往之前,他們——竟然犯下了滔天罪行,將風源鎮的一衆百姓,屠殺了••••••”張伯卿神色黯然,傷懷無比。
“屠殺?”秦天面色蒼白,喃喃地說道,“我記得,那個城鎮的百姓,可是有幾十萬啊•••••••”
張伯卿說道:“是。我們的部隊到了那裡的時候,整個城鎮,已經殘破不堪,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磚石瓦礫!”
“這些惡人!”
秦天恨恨地大聲喊了一聲!
張伯卿閉上了眼睛,沉思了片刻,終於睜開雙目,無限悲憤地說道:“秦天,那些百姓,都是手無寸鐵之人,可是,他們憑什麼——憑什麼受到那般的冤屈,受到那般的屠殺?”
秦天說道:“伯卿,我知道了,你說的話的意思。”
張伯卿鎮定了一下,說道:“所以,我的畢生願望,不會是什麼江山社稷,護國安邦,我只希望,能夠憑藉着自己的力量,挽救一些百姓,那便是做了最大的善事了。”
秦天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從今往後,我便是跟着你了,哪裡也不去,哪怕是做一名無畏的戰士,也比成爲什麼富豪,什麼大俠,要強百倍!”
秦天堅定地說道。
他也明白了這一點。
其實,在很早之前,在那個深淵之中,他修煉鬼門法術的時候,魂靈外遊,就看到過世間的萬般場景。
他看到過身處水深火熱的百姓,看到過殺戮殘暴的惡人,看到過各個地方爲權利、爲勢力而征戰的兵士!
血腥,殺戮,亂戰!
死亡,屍骨,怨靈!
到底是什麼,將這個原本美好的世間,變成了現在的這般模樣?
“秦天,你想到了什麼?”忽然,張伯卿見到,秦天的雙目之中,驟然間迸發出些許驚異慌張的神色!
這般光芒,陡然出現在秦天的目光之中,簡直讓張伯卿爲之一愣!
“噗通!”
秦天癱坐到了馬車之上!
“糟糕!”
“糟糕了!”
秦天喃喃道。
“怎麼了?”
張伯卿問道。
“你是不是說過,那賊子——就是大祭司,正在尋找五靈獸,且十分急切地妄想得到它們?”秦天緊張萬分地問道。
張伯卿點點頭,說道:“正是啊。”
秦天又問道:“現在的青州城之中,那些城防的兵馬,是不是少了許多?”
張伯卿說道:“是。其中一大部分,已經被調往了控軍府,準備征戰之用。”
秦天神色渙散,說道:“我來之前,回到青州,遇到了一行兵馬,十分兇悍,黑袍黑紗,高頭大馬。”
張伯卿登時一愣,問道:“黑袍黑紗?兇悍部隊?你說的是真的麼?”
秦天說道:“他們的一位首領,叫做——烏疤老大•••••••”
“什麼?”張伯卿一聽到這四個字,登時驚慌了起來,問道,“烏疤老大,是不是滿臉橫肉,其下的手下,個個精壯,亦是一身黑袍?”
秦天回道:“是,對了,你怎麼知道的?”
張伯卿緩緩地說道:“這支部隊,是那賊子尋找五靈獸之主人的若干支部隊之中的一支。他們尋到了你,自然是不會有好事!”
“不過,我殺跑了他們,且其中的十來人,已經死在了我的劍下。”
秦天說道。
“什麼?”張伯卿猛然一驚,問道。
秦天不理解張伯卿的意思。
張伯卿緊張地說道:“這些人,是那賊子直接負責的,你若是被他們盯上,想要脫身都很困難,而且你殺了他們之中的人,想必事情更加麻煩了。”
“那些人,難道不該殺麼?”秦天不解地問道。
張伯卿說道:“該殺,不過,你要知道,那賊子爲了五靈獸,絞盡了力,他派出的隊伍,一旦有任何閃失,個個都會沒命的。你殺了他們之中的人,那麼,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秦天說道:“難道我就這樣被他們帶走?”
張伯卿長長地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我說過,那賊子的法術極爲高深,身份也是極爲秘密。他的本人,也是極爲心狠手辣,所以,他派出的部隊,使用的手段,更是殘忍無比。”
張伯卿說道。
秦天慌了,喃喃說道:“你——你的意思是,他們還會找到我?”
張伯卿猛然一拍腦袋,說道:“他們是在青州找到你的,是不是?”
“是。”
“•••••••”
還沒等張伯卿繼續往下說話,此刻,馬車之上的秦天,已經御動長劍,飛劍而出了!
天空之上,一道劍氣,盪漾開去!
秦天飛身離開了!
他慌張到,沒有跟張伯卿丟下一個字。
完全是狂奔不歇息的,秦天飛劍而行,全力催動內息之力!
汗如雨下!
沒有哪一次,能夠與這一次的秦天的慌張與驚恐的心情相比較。
十萬火急,急火攻心!
簌簌的風聲,劍氣,從秦天的耳畔劃過。
秦天的心中,只有一個念想——
那些尋找與追殺他的部隊,是不是,又回到了青州?
那麼••••••••
“孃親!”
“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