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與濃可不認爲她兩條腿能跑得過四個輪子,她一邊跑一邊試圖攔車,然而她踩着拖鞋穿着病服,慌慌張張一副逃命的模樣,臉上還那麼大一大塊疤,大半夜的在外面跑,就是上夜班的出租車司機都躲着走,誰敢載她?
心越來越沉,路與濃卻不敢有絲毫懈怠,就在她要孤注一擲跑到馬路中央攔車的時候,一輛車忽然在她前邊停下來。
路與濃露出欣喜的表情,還沒開口,車窗忽然降下,裡面有人遲疑着叫她:“……與濃?”
路與濃愣住,仔細往裡面看去,接着愕然,“……季燃學長?!”
季燃當初說願意幫她,跟她假結婚,結果婚禮被毀,她被齊靖州帶走,之後季燃就只跟她通了一個電話,說是被公司派出去出差,一切都好,讓她不要擔心。她一開始還不太放心,後來又主動打電話打探,得到季燃被公司重用,簽了保密協議參與某項重要項目的消息,才終於放了心。
那之後因爲忌憚齊靖州,不想連累季燃,路與濃就沒再和她聯繫——季燃對她的心思她也知道一兩分。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
路與濃有些躊躇,她現在走投無路,如果沒人幫忙,很有可能又被齊靖州帶回去。可是季燃和這事根本就沒關係,她如果讓季燃幫忙,肯定會連累他的!
想到這裡,路與濃勉強笑了笑。含糊地敷衍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以後再聯繫。”退了兩步,轉身就跑。
“與濃!”停車時只看見了路與濃左邊側臉,路與濃對他笑的時候,季燃立即看見了她整張臉。看清她臉上的狀況,季燃當即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地望着外面有些狼狽的人,久久沒有言語。等他勉強回過神來,路與濃已經轉身跑了。
季燃看出她情況似乎很不好,見她要走,急了。連忙從車上下來,拔腳就追。
路與濃已經跑了有一會兒,身體裡力氣都快耗盡了,一分鐘不到就被季燃給追上了。
“放開我……”路與濃往後望了望,神色有些驚惶,“我……我會給你招來麻煩的!”
季燃抿着脣,隱約猜到了什麼,一言不發就拉着路與濃往車上走。
“我不怕麻煩。”他聲音很輕,卻異常地堅定。
路與濃剛纔往後望的那一眼,似乎讓他明白了她現如今的處境,飛快地將路與濃帶上了車,安全帶都沒給她系,就啓動了車子。
直到被季燃帶到他住的地方,路與濃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她竟然跟着他回來了,要是……要是被齊靖州的人找到怎麼辦?到時候她肯定會連累他的!
雖然和季燃關係好,但是這段關係也沒有好到可以爲對方這樣犧牲的地步,路與濃心頭十分不安,還非常的愧疚。
季燃看出她在想什麼,拿着鑰匙準備開門的手頓了頓,沉?了一下,說:“如果我不幫你,你還能去哪裡呢?剛纔我是觀察了你有一分鐘,纔過去叫你的。你看你攔了那麼多次車,都沒有人願意停下。”見路與濃低下了頭。他笑了笑,故作輕鬆道:“好歹你叫我一聲‘學長’,好歹……我喜歡過你,你就讓我爲你做這最後一件事吧。”
路與濃不安地拽着衣角,“可是……”閉了閉眼,她終究還是沒辯駁什麼,懷着複雜又感激的心情接受了這次幫助,主動解釋說:“有人在找我,我不想和他們回去。等外面風聲過去了,我就會離開。另外,那些人手裡有……槍,你要是和他們遇上。小心一點,不要抵抗。”這意思就是說,要是被那些人抓住了,他完全可以把她供出來。
季燃眉頭微微皺起,想說些什麼,路與濃固執地望着他,打斷他道:“如果這個你不答應,我就不跟你進去了,只能謝謝你帶我離開那裡。”她終究是不敢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齊靖州有多狠,她在地下車庫裡已經見識過了。齊靖州能找到這裡來,很有可能也能發現是季燃帶走了她,到時候季燃唯有說出她的下落,才能保全他自己。
她倒是很想直接離開,不留下來的,但是她沒那個膽子。要是再撞上那些人,可沒有第二個季燃恰好出現,救她於水火。
季燃沉?着點頭,將鑰匙插進鑰匙孔,開了門。
走進去之後,路與濃有些詫異地發現,這裡完全不像是季燃的臨時住所,反倒像極了一個溫馨的家。看得出來季燃在這裡定居已經很久了。
季燃放輕聲音,解釋道:“我那次過來‘出差’……就留在這邊了。”頓了頓,他又說:“我在這邊過得很好,待遇不比在總公司差。”
說這話是爲了安她的心,但其實也不是謊話,在總公司那邊的時候,他儘管優秀,卻也不過一個剛畢業的新人,根本不可能得到上層領導的重用。而到了分公司這邊,他幾乎成了領頭人物,待遇和發展也的確比在總公司要好得多。
從畢業到現在纔多久?不過一年時間,在別人眼裡,他是意氣風發的年輕俊傑,可是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當初爲什麼會突然被派到這邊“出差”,又爲什麼會被領導找了理由留在這裡,他都是知道原因的。
他混得再好,也不能跟那個男人比。
後來職位之所以升得這樣快,也是因爲那個男人說:“別再和她有任何牽扯。”那威脅他不敢不聽,因爲不聽話,將要失去的除了他自己的前途,還有家人的安樂。
他沉?着沒有抵抗,刪掉了路與濃的一切聯繫方式,留在這裡不再回裡城,於是他得到了現如今的一切。
季燃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一個因爲加班而晚歸的夜晚,重新遇見了路與濃。
他有些害怕。心底卻涌上了一股實實在在的歡欣。看着她狼狽的模樣,他更是忍不住心疼,甚至在某一個剎那,生出了什麼都不要再管,只要將她留在身邊的想法。
可是看見路與濃神色間的擔憂和忌憚之後,彷彿一盆涼水兜頭澆下,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怎麼能生出那種心思?齊靖州不會放過他的!
“……學長?”路與濃小心翼翼地輕喚出聲。她不知道季燃現在是什麼情況,有心想問,卻又覺得太過冒昧。
季燃回過神來,神色複雜的笑笑,給她開了客房的門,說:“你就睡在這裡吧。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路與濃感激地笑笑。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即使在醫院裡挺悠閒,但是今晚發生了太多事情,受了大驚嚇,又拼了命地跑了那麼久,幾乎是一沾到枕頭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路與濃醒過來,看了看天色,發現已經不算早了。
她連忙爬了起來。
在別人家裡,起得晚了,總是覺得不好意思。
路與濃拉開房門走出去的時候,眼睛還有些迷糊,一個人影映入眼簾,她自然而然地以爲那是季燃,便一邊揉眼睛一邊打招呼道:“早啊。”
話音落下,沒聽到季燃的迴應,路與濃有些疑惑地望過去,便看見一個穿着睡衣的女人驚愕地看着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路與濃笑容一僵,這是季燃的什麼人?昨晚怎麼沒跟她說起過?
她下意識看了看房間,發現除了她睡的客房,就只剩下一間房間了。
這個女人還穿着睡衣,不可能是從外面進來的。
昨晚季燃是睡在哪裡的毋庸置疑,當時她都聽見隔壁開門關門的聲音了。
那麼……這個女人跟季燃是睡在一起的?
這是季燃的……女朋友?或者妻子?
路與濃神色當即就有些尷尬,她先開口道:“你好,我姓路,和季燃學長是校友。”
對面的女人容貌並不怎麼出衆,只能算作中等,可是身上有一種婉約的氣質,莫名的,讓人一看就會產生一種這會是個賢惠的妻子的感覺。
她理了理頭髮,微笑道:“你好,我是季燃的妻子。”她看路與濃的目光帶着審視和探究,因爲路與濃不想頂着那大半疤痕在季燃面前晃的緣故,她找了塊帕子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來的就只有一雙水潤的眼睛,看起來有些怪異。
路與濃笑笑,說:“我臉上有傷,只能遮着。”
女人也跟着笑笑,笑容顯得端莊而禮貌,“路小姐是昨晚跟着季燃回來的吧?他昨晚加班,回來得很晚。可能是因爲那時候我已經睡了,他就什麼都沒跟我說,倒是讓我們大早上地嚇了一跳。”
她話語中帶着玩笑的意味,路與濃卻莫名地感覺到,她之所以這樣說,是爲了說明和季燃的親近。像是警告一樣。
季燃才幫了她,這女人是他妻子,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路與濃不想以那種想法去揣度她,故而只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這時季燃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見路與濃和那女人面對面站着,他愣了一瞬,而後道:“與濃,你起了啊。”說完,他又對那女人說:“曉靜,這時與……路與濃,我的同校校友。昨晚回來時遇見她,她遇見了麻煩,我就將她帶回來了。回來時你已經睡了,我就沒跟你說。”
又道:“你們互相認識過了吧?”
卓曉靜點點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眼中裝滿了愛意,“昨晚沒機會說,今天早上不能說嗎?害得我大早上地嚇了一跳。”
季燃應付着妻子,聽出卓曉靜對路與濃的排斥,他有些擔憂地看向路與濃。
路與濃覺得尷尬,昨晚要是直到季燃結婚了,她是怎麼都不會進來的。
她敏銳地察覺到。卓曉靜對她有敵意。
早飯的時候,路與濃說:“我回房間吃吧。”她沒說原因,但是但凡能看見的,都能知道是爲什麼——她臉上還蒙着一塊帕子呢,吃飯的時候肯定要揭下來。她照過鏡子,知道自己的傷有多嚴重,要是真跟季燃他們一起吃飯,估計能將兩人嚇得毫無胃口。
季燃昨晚已經見過了路與濃臉上的情況,知道路與濃是不想影響他們。他有些擔心路與濃會自卑難過,不太想她一個人進房間吃,可是這裡還有卓曉靜在,讓路與濃留下也的確不妥。
眼中閃過心疼的神色,季燃正想答應,卓曉靜忽然開口說:“進房間做什麼啊?不就是臉上有傷嗎?我膽子大,季燃一個男人,都不會被嚇着的,直接拿了帕子就好了。”
她眼睛緊緊盯着路與濃的臉,似乎對路與濃的容貌有種莫名的執着。
路與濃動作頓了一下。
“曉靜!”季燃皺眉。
卓曉靜臉上的笑容凝滯了一瞬,玩笑一般對路與濃說:“你看我就開個玩笑而已,季燃竟然就急了,我還以爲他這種溫和性子都不會生氣的呢。”
路與濃沒再說話,只對兩人溫和地點點頭,帶着食物進了房間。
而在她關上房門的瞬間,聽到外面傳來一聲碗筷落地的脆響。忍不住嘆了口氣。到現在,就算再遲鈍,都能看得出來,卓曉靜對她可不是不待見那麼簡單。
路與濃想着,季燃這裡可能不能久待了,就算她什麼都不做不說,留下就是離間人家夫妻感情,不道德。
只是她有些疑惑,她纔剛剛來,什麼都沒說也沒做,卓曉靜爲什麼那麼討厭她?
……
“你什麼意思?我無理取鬧?我沒有禮貌?”卓曉靜暴躁地望着自己的丈夫,“我不就說了幾句話嗎?你哪隻耳朵聽見我爲難她了?那麼迫不及待地就要爲她出頭,你是不是忘了誰纔是你的妻子?!”
季燃臉上沒有表情,“曉靜,你別否認,你在針對與濃,我怎麼說都是你的丈夫,你以爲我會看不出來?與濃她只是遇上了麻煩,我纔會將她帶回來,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走的。我和她之間也沒什麼,你別多想。”
“你們之間沒什麼?”卓曉靜神色激動,“你明明就喜歡她!你跟我說過的!你喜歡她!現在又想要否認?!”
季燃皺眉,“曉靜,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當初你主動追求我。我能跟你說我喜歡她,難道還不能說明我對你的信任嗎?我既然答應了你,跟你在一起,跟你結婚,就已經表明了態度,你爲什麼非要抓着這事不放?你能不能也給我幾分信任?”
卓曉靜死死地盯着他,“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你不喜歡她了?你敢發誓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嗎?你都把她帶回來了!還說不喜歡她?”
卓曉靜的無理取鬧,讓連續加了好幾天班,好不容易休假的季燃感到十分疲憊,“曉靜,別鬧了,我要是想要背叛你。就不會把她帶回這個地方來。”
他以爲這半年來他的表現已經夠好了,沒想到不過是見到路與濃,卓曉靜都會這樣激動。
他的確還沒忘記路與濃,他也知道和卓曉靜結婚,大半的原因是因爲來自齊靖州的脅迫,可是他從來沒想過要讓這個女人犧牲什麼,從跟她結婚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好了要將路與濃忘掉,以後好好待卓曉靜,因爲這是要陪伴他餘生的妻子。
他能聽得出來,卓曉靜的質疑不是賭氣,而是她心裡的真實想法。
“好,我不鬧!”卓曉靜說,“那你把她送走!她又不是沒有其他朋友,爲什麼非要待在這裡?我們這房子又不大,我們兩個又是夫妻,她住着難道就不覺得尷尬嗎?”
“不行,曉靜。”季燃搖頭,“與濃她現在不能走,她的麻煩還沒解決。”
卓曉靜稍稍緩和的臉色又沉了下去,“與濃與濃,你叫得真親熱啊!她有什麼麻煩必須待在這裡?我就不信她沒有其他辦法了!”
沉?了一下,季燃還是選擇了透露事實,企圖幫路與濃得到妻子的諒解:“與濃遇上的是大麻煩。她孤身一人,出去的話,可能會遇上危險的。有人在找她,那些人……不好惹。”
然而卓曉靜聽見這話,卻驀然瞪大了眼睛,“不好惹你還惹?你就沒爲我們自己想過嗎?她現在倒是安全了,那我們怎麼辦?!要是那些找她的人找來,我們肯定會被牽連的!她就那麼不要臉,非要讓我們一起承擔本來屬於她的苦厄嗎?”
她尖叫着,“不行!我要把她趕出去!她不能留在這裡!”
說着就要往外走。
“曉靜!”季燃連忙拉住她。
門的隔音並不怎麼好,路與濃在外面,將裡面兩人說的話都聽得一清二楚。越聽越是尷尬。聽着裡面的爭吵似乎沒有要結束的意思,路與濃嘆了口氣,起身回了客房。
大約半小時後,季燃過來敲門,路與濃開了門,他尷尬又愧疚地說:“與濃,對不起……”
路與濃笑笑,打斷他的話:“學長能收留我,已經很好了,外面風聲應該沒那麼緊了,我這就——”
“與濃!”季燃皺眉,卓曉靜聲音那麼大。知道路與濃肯定都聽見了,神色更加不自在,“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重新給你找房子。”他語氣變得嚴肅,“現在你還不能走,你不是說你的朋友會來找你嗎?你又聯繫不到人,就這麼走了,你的朋友上哪裡找你?就是要離開我這裡,你在h市人生地不熟,你能去哪裡?”
季燃說的都有道理,路與濃無可辯駁。
她身上有和數十張sim卡。但可能是因爲情況太緊急了,助手給她的完全是新的,上面一個號碼都沒有,她根本不知道能聯繫誰。腦子裡記得的幾個號碼,除了齊靖州的,就是路昊?那幾個人的,以及以前大學時關係比較親密的朋友,可是這些人,每一個能幫她。
她想離開h市,可是害怕被人堵到。
想了想,路與濃說:“那就麻煩學長幫我找一個地方吧,但是我只待幾天,過幾天我還是要走的。”她可不敢坐以待斃,誰知道就這麼等着,她等到的會不會是齊靖州的人?
季燃想了想,同意了。
……
路與濃走了,卓曉靜終於安靜下來。季燃擔心路與濃,根本沒心思去哄她,她卻主動和解,抱着季燃道:“老公,對不起,我不該那麼激動。”
路與濃都已經離開了,再說這種話有什麼用?更何況,他知道,卓曉靜根本就不認爲自己錯了,這道歉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
卓曉靜卻彷彿沒察覺到季燃的冷淡,抓着他一個勁地道:“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你帶我去跟她道個歉好了,不能影響你們之間的友情。”
季燃受不了卓曉靜的軟磨硬泡,最後看她神色間的確有愧疚,就答應了。
“老公你最好了。”卓曉靜踮起腳尖,吻了季燃一下,而後給了他一個擁抱,將腦袋埋在季燃懷裡的瞬間,她眼底閃過一絲陰沉的光芒。
……
卓曉靜竟然會來給她道歉,路與濃怎麼看都覺得不對,那女人挽着季燃的胳膊站在她面前的樣子,她只看見了警告,完全沒有看見愧疚或是不好意思。
進門來還沒待上五分鐘,卓曉靜就拉着季燃起身說要走了,季燃對卓曉靜的表現生氣了,似乎想說些什麼,路與濃卻先開口說:“好啊,我送你們出去。”
季燃抿着脣,看她一眼,沒說話,強行拉着卓曉靜就出去了,臨出門前,說:“與濃你就不用送了,你自己小心些,儘量不要出門,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聯繫我。”
路與濃答應了。
直到卓曉靜和季燃離開,路與濃也沒想出來,卓曉靜到底是幹嘛來的。
她的疑惑一直持續到晚上。
雖然季燃說讓她儘量不要出去,但是天都?了,而她又還沒吃飯,自然是要出門的。因爲季燃給她找的這地方比較偏僻,她就沒怎麼警惕。
在樓下找了家人少的小店,解決了晚飯,往回走經過一條昏暗的小巷的時候,忽然聽見前方有人說話:“那女人說的是左邊第一棟二樓,走廊盡頭的那一家,待會兒不要找錯了,以免打草驚蛇,讓人跑了。”
另一個接話說:“誰敢啊,都記得清楚着呢。讓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都這麼些天了還沒找到,這次有消息了,要是再找不到人,三少估計能把我們皮給剮了……”
“先別詛咒自己,你能確定那女人說的是真的?她爲什麼會知道三少夫人的行蹤?又爲什麼要出賣三少夫人?這怎麼想都覺得很蹊蹺啊……”
路與濃渾身發冷,這些人是齊靖州的人!他們找過來了!
他們口中說的“那個女人”,除了卓曉靜不作他想!
她竟然出賣她!
路與濃咬緊了牙關,悄悄往後退,慶幸這地方?,她腳步又輕,那些人暫時沒發現她。
這裡是絕對不能久留了,她得趕快離開!